第44章 第44章梅开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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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住发梢的那只尚未松开,沈青琢下颌微抬,试图夺回自己的头发,“七,松。”

    “只喜欢我,对吧?”萧慎却像是非要到肯定的回答,垂首挨近他的耳畔,语气黏黏糊糊追问,“对不对,?”

    “哎”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敏的耳根,一股奇异的电流蹿过脊背,沈青琢偏过脸,语气严肃警告道:“你再不松,要气啊!”

    话音刚落,少年从善如流张开指,满眼无辜问道:“我弄疼吗?”

    沈青琢气结,伸拽一下徒弟高高束起的发尾,“我拽你头发,你疼不疼?”

    “不疼啊!”萧慎响亮回答道,又没脸没皮凑上去前,“我皮糙肉厚,一点儿也不疼。喜欢拽的话,还可再多拽几次!”

    “你”沈青琢哭笑不,推一把少年凑过来的脸,“跟谁学的拽头发?”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幼稚的男,才会通过拽女孩子的辫子引起注意。

    萧慎眉眼弯弯望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嘛。”

    实上,他不仅是故意的,他还敢再来。

    谁叫头发的触太好,又顺又滑,他忍不住开始想象,自己抓那如瀑的青丝

    “好啦,我同裴少傅没私下的交情。”玩闹归玩闹,沈青琢还是认真解释道,“严格,我与他一年到头不上三句话。”

    “那”萧慎撇撇唇角,“那之前在东宫呢?”

    “时间久远,我不太记。”沈青琢哪知道原主在东宫的日常活,只能糊弄道,“总归不是令愉快的日子。”

    “不愉快吗?”漆黑的眼眸亮亮,萧慎满脸压抑不住的兴奋,“那和我在一起时愉快吗?”

    “啊?”沈青琢一时被徒弟问蒙。

    “和我在一起时,愉快吗?”萧慎将脸放进香香软软的颈窝里,不死心追问一遍。

    沈青琢心里隐隐觉这法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愉快啊,如果七再乖点,就愉快。”

    这其实是真话,他来到这世界后,最悠闲的那三年确是和徒弟一起度过的。

    “我很乖的啊。”萧慎用脸颊撒娇蹭蹭,“我最听的话,所”

    所就会一直喜欢他,陪他吧?

    沈青琢反捏捏少年的脸蛋,低笑道:“希望你是真乖,而不是在面前装乖。”

    唇畔的笑意微滞,萧慎正准备回话,就听殿门外传来通报声:“公子,潘公公求见。”

    “让潘公公在外殿落座。”沈青琢高声应道。

    “潘公公?”萧慎坐直上半身,不由好奇道,“哪潘公公啊?”

    “除潘东升,还能有哪潘公公?”沈青琢起身,随抽一件外衫,“如今东厂督主之位空悬,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此迟早要升上来。”

    萧慎抬眸,不露声色问道:“何见?”

    “此叫潘崇干爹,又在潘崇上安稳过好几年,你想想呢?”沈青琢勾勾唇,“潘崇之死疑点重重,他却能对外将自己摘干干净净,光凭这一点,就不是一般能做到的。”

    萧慎点点头,又问:“那他这晚来找做?”

    “应是神秘案卷有新线索。”沈青琢系好玉带,又捞一条红绳,将长发松松绑在脑后,“出去会会他,你且安静待,不许发出噪音。”

    “哦”萧慎勉为其难应,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沈青琢踏出内殿,缓步走向外间。

    “沈大。”潘东升弓腰身,姿态谦卑行礼。

    “潘公公不必多礼。”沈青琢点头示意道,“公公请坐。”

    “谢大。”潘东升依言落座,恭恭敬敬禀告道,“的今日来找大,是为东宫的那卷案宗。”

    “哦?”沈青琢微一挑眉,“潘公公可是有眉目?”

    “的轮番审问涉及案卷的所有员,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拼凑出一条极为重要的消息。”潘东升面色严肃起来,“东宫与科举舞弊案有重大关联。”

    沈青琢眉心微蹙,“兹体大,若是没有铁证,还请潘公公慎言。”

    “沈大教训是。”潘东升缩缩脖子,心翼翼道,“心里明白其中利害,尚未敢禀明圣上。”

    沈青琢沉默片晌,淡淡回道:“今日之,我姑且当做没有听过。潘公公也不必急于回禀圣上,不妨再往下查一查。”

    潘东升两条眉毛一抖,语气犹疑道:“还、还请大明示?”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反而会打草惊蛇。”沈青琢低声提醒道,“关东宫,圣心难测。”

    潘东升恍然大悟,拱作揖:“多谢大提点,明白。”

    “潘公公客气。”沈青琢笑笑,“公公遇想到找我商量,沈某倍荣幸。”

    潘东升连忙道:“还是沈大思虑周全。”

    两客套一番,又商定接下来的调查方向,沈青琢这才亲自送潘公公离开霁月阁。

    沈大立于殿门前,抬眸望望墨蓝天幕挂的一轮弯月,心道该变天。

    半晌后,他转身回到内殿,准备叫徒弟回自己宫里去,却发现徒弟蜷缩在床上睡。

    屋里放置几大桶冰块用来降温,夜风透过竹帘送进一丝微凉,但酷暑难消,睡在凉簟上的徒弟,还是热出一脑门的汗。

    只有在自己身边时,少年才会舒展身体入睡,独自一便会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在寻求某种庇护,姿势瞧可爱又可怜。

    沈青琢不禁又心软,取过一把折扇,坐到床沿边,给徒弟扇风。

    “”少年受到舒爽的凉意,闭眼睛嘟囔一声,睡香。

    “你倒是晓享受。”沈青琢失笑,眉眼低垂瞧徒弟的睡颜,脑海中却猝不及防闪现出滚烫心按自己的那一幕。

    “呀!”沈青琢低呼一声,身体打颤儿,耳根子不自觉染上火辣辣的热意。

    是,抛开中药不提,徒弟十六岁辰将至,按照现代的虚岁算法,很快就要满十七,的确到该

    避嫌的年纪。

    思及此,沈青琢收起折扇,轻轻脚走向一旁的红木贵妃榻。

    他躺下去,单臂屈起枕后脑勺,另一只有一下没一下打扇子,逐渐困倦合上眼皮子。

    ***

    萧慎知道,自己又做梦。

    依旧是那座熟悉的宫殿,纱幔飞舞,眷恋亲吻榻上沉睡的容颜。

    这回没再被高高吊起,但那双雪腕还是被红绸带系住,牢牢绑在床头的龙柱上。

    萧慎像是魔一般,不由自主走近龙榻,想看清楚些。

    雪白的肌肤泛一层迷醉的潮红,似乎是哭狠,轻薄的眼皮子肿肿的,眼下残留干涸的泪痕。而那双柔软的唇是凄惨,被欺负红肿不堪,唇角甚至破一块皮。

    视线再往下,微鼓的曲线随呼吸声轻缓起伏,凌乱敞开的衣襟里,晃眼的雪色上覆娇艳欲滴的红梅,好像比上次愈发

    眼前这揉碎的梅花花瓣,霎时染红少年的眸底,一股难言喻的热流几乎瞬间席卷他全身。

    为何会如此?他明明从未见过这的,为何每次做梦,都会幻想出这糜艳的场景?

    这的,简直像一只天为欢而的妖精。

    他无声喘气,明知罪大恶极,却仍控制不住自己,缓缓伸出那只骨节明的

    这时,龙榻上的倏然睁开双眸。

    他浑身一震,狼狈而慌乱张口,试图解释:“我不是”

    但的视线并未停留在他身上,而像是穿透他,在看另一。

    不出所料,那男又出现。

    身穿衮绣龙袍的年轻男,信步走至龙榻前,开口笑道:“睡可好?”

    萧慎怔怔,?

    这男为何也唤?

    一瞬间,滔天怒火蜂拥而至,少年简直暴跳如雷,当即就想冲过去一刀捅死那男。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拔不动双脚,只能站在原,目眦欲裂瞪那男,内心疯狂呐喊——

    是他的!是他一的!

    可那男俯下身,捞起一缕披散在枕上的青丝,迷恋深深嗅一口,“好香,好香”

    “放开”的嗓音既软又哑,如同奶猫的爪子在耳廓上轻轻搔挠,“你到底玩够没?”

    “玩够没?”男重复一遍,忽然大笑起来,欺身跪伏上榻,握住挂金链子的脚踝,将拖至自己身下,“当然没有。”

    发出一声惊呼,微哑的嗓音带一丝哭腔,“别折磨我放过我,求你”

    “我怎舍折磨你呢?”男将翻过去,咬那羊脂玉似的白嫩耳尖,叹息般呢喃道,“我是在疼你,是在爱你啊,”

    “不”颤颤巍巍想往前爬,下一瞬,发尾便被那只大狠狠攥住。

    瞳孔骤缩,萧慎只能眼睁睁望龙榻上白色与黑色交织在一处。

    “我也不想这的,。”那男缠住散落在雪背的青丝,时紧时松一下一下扯,“可谁让欺我骗我,谁让总想丢掉我”

    “不我没有”发丝被扯住,被迫仰起脸,露出一截泛起潮红的玉颈,疼痛使他不堪重负哭起来,“我没有”

    “你有!”背后的男骤然变凶狠,拉扯发丝的力道重,锋利的齿尖咬住后颈微凸处,松开后又恶声恶气问道,“还敢吗?还敢跑吗?这全天下都是我的,你能跑到哪里去,啊?”

    “不不跑”似是痛怕,呜咽扭过脸,用沾满泪水和香汗的湿红脸颊,讨好去蹭男。

    “好乖”男满意笑,凑过去亲吻合不拢的红唇,沉声蛊惑道,“好乖,就这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好吗,嗯?”

    萧慎做三次梦,从来没有一次这清晰听见两的对话,但他既惊且怒,完全无法思考其中隐藏的信息。

    “!”又一次奋力挣扎后,他终于冲破桎梏,顿时如同一头出笼的野兽,猛扑到龙榻边,誓要将压的男一举掀翻。

    就在这时,那男似是有所应,动作一顿,倏然转过脸来。

    刹时间,萧慎如遭雷劈。

    这男,为何长一张和他如此相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