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1)
凌泽大陆,凌泽二十八年,春。
春寒陡峭,细雨绵绵。
官道上,难民们拖家携口,纷纷向裴国逃去。
凌泽大陆原有四个国家,姜国,郑国,裴国,苏国,原是四国鼎立的局面。
不过,苏国国主昏庸无道,残害百姓,惹得民众怨声载道,导致国家经济一年年下滑。
渐渐的,实力与其他三国相差大了起来。
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弱,就得等待被宰割。
这一年,苏挽月六岁。
她穿着破烂的衣衫,跟着嬷嬷混在逃难的人群中,前往裴国。
嬷嬷了,裴国人杰地灵,好山好水,还有同她定有娃娃亲的王爷等着她。
可是,嬷嬷好多天没吃东西了,倒在了官道旁,再也没能起来。
她混在人群之中,拖着沉重的步伐,走的还是缓慢。
她脱离了官道,爬上了一座山,站在山顶,可以看到她们苏国那曾经巍峨的城墙。
城墙上,红白相间的旗帜被大火烧毁,山河破碎,她的家也没了。
作为一个亡国公主,是数十个贴身服侍的人拼了命才换来她的活路。
她的那些姐姐,全都被郑国和姜国的那些士兵给抓走了,最终也没能落得个全尸。
官道上的难民像蚂蚁一样,不停的往前挪动,她却不想走了。
她在那个山丘上坐了两天,整个人已经被大雨淋得麻木了。
那一天,多日连绵的风雨骤停,她遇到了他。
年仅十岁的少年郎眉宇之间已有英气显露,牵着他的马驹,把半昏迷的她放在了马背上,带着她离开了那个山丘。
后来,他把她扔在苍茫山上,交给了一个老道,然后就离开了。
她一直想念那个在绝望中拉了她一把的少年,可一直都没能再见到他。
直到,她十二岁那年,师父驾鹤西去,她下了苍茫山,要去寻找她的少年了。
炎热的夏天,山里没有一丝风,凛冽的杀气让树上的蝉都不敢发出叫声。
同样没有发出声音的,还有躺在树干上睡觉的苏挽月。
一匹白马在下方的路上狂奔,来到她脚下的时候,踩到了陷阱,连人带马摔进了深坑里面。
这是苏挽月第二次见到他,她歪着头,看着下方少年。
唔这个陷阱是她用来捕杀野猪的,没想到,竟然捕到了日思夜想的他。
六年没见,十六岁的他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即便此刻处境狼狈,即便身上满是尘土,却也掩盖不住他那满身的光华。
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一群黑衣人很快追了上来,把他团团包围了。
“哈哈哈!臭子你再跑啊!看你这下还能跑到哪里去!”
“天堂有路你不走,偏要掉进这个坑里面,连老天爷都要帮着我们收你!”
他坐在坑里,心疼地安抚着他那摔伤了的马匹,浑然顾不上自己的脚也伤到了,骨折了,骨头把皮肤都戳破了,流出了潺潺的鲜血。
他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整个人忽然凌空而起,长剑光华闪动,挽出剑花,无形的力量化作刀刃,直削那些人的脖颈。
只此一招,就放倒了七八个。
苏挽月原本是坐起来了的,忽然又躺了下去,幽幽地瞥着下方。
见他可以应付,她就暂且不打算出。
因为,她也想看看,自己想念了这么多年的少年,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以后要是夫妻两人打架,她打得过是打不过。
以后要是生了一窝崽崽,是让他们跟着爹学武功,还是让他们跟着她这个娘学武功,这些都是要好好考察一二的。
几个剑招下来,黑衣人们已经不剩多少了。
原以为他打了一场胜仗,没想到,人家的大部队还在后头。
马蹄声起,激起了漫天的灰尘黄沙,踏踏踏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有千军万马。
她抬头扫了一眼,唔呀不得了呀。
少年,你很优秀嘛!
年纪轻轻,竟然能惹得这么多人一起来杀你!
他将黑人打倒一波又来一波,实属是没完没了了。
为首的黑衣人持长枪,飞身下马与他交起了。
这人才是有些真材实料的,一时半会儿把少年给缠住了。
旁边的杀们见状,就想见缝插针,一人举起了大刀,从他的背后砍向他。
他正被那长枪将缠着,已经分不开身了。
苏挽月缓缓坐了起来,幽幽拿起旁边的七弦琴。
“峥”
上古瑶琴发出一个简单的音符,内力化作音刃,直切那人腰部。
那人瞬间被腰斩,成了两半躺在地上,到死也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没的。
她又随拨弄一下琴弦,又是一波音刃扫了出去,有的人比较扛不住,已经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嘿嘿”她轻笑了笑,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全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烈日炎炎,阳光透过叶子间的缝隙洒下来,把她那一张娇俏的脸照的斑驳。
她斜斜坐在树干上,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清浅的笑意,明媚的眸子,举投足尽是慵懒妩媚,足够魅惑苍生。
长枪将率先回过神来,看着她问了一句:“姑娘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多管我们的闲事?”
“我是你姑奶奶!”她声音柔柔的,出来的话语却一点都不温柔。
长枪将愣了一下,怒上心头:“姑娘若是识趣,就快些自行离去,不要多管闲事!”
她笑眯眯的瞧着他:“谁我是在多管闲事?这位白衣哥是我的猎物,我都还没来得及享用,你们就要将其杀掉,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众人沉默,白衣少年郎微微仰头看着她:“这个坑是你挖的?”
她挑了挑眉:“是的,女子不才,已经等候公子多时了。”
他微微皱眉,双目仔细盯着她的眉眼,没有再回话。
“这么,姑娘是一定要与我们作对了?做我们魅影宫的敌人,姑娘确定?”
长枪将自报家门,似乎是想吓她一吓。
她不为所动,依旧浅笑着:“这怎么能是作对呢,顶多就算是抢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