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垂涎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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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感觉无比新鲜,被人宠溺着、纵容着,哪怕对方知道其实你没有那么脆弱,还是愿意拿出最温柔的心意,驱散你趁夜而归心上沾染的点点寒凉。

    爹娘去后,除了宋姑姑,世上没人能够给怜舟家一般的温暖了。

    细细品味,又和宋姑姑不一样。

    宋姑姑是亲人,阿景……是她喜欢的人。

    喜欢她眉眼动人,喜欢她色相无双,喜欢她满腹学识与世人迥然的胸襟格局,喜欢她能懂她。

    扑在耳尖的热意一不留神仿佛窜进了心里,怜舟眸光怯弱,欢喜害羞:“好……”

    她不合时宜地想,若阿景是国之君主,自己这言行举止,便是妥妥地魅惑君王,依仗宠爱进「谗言」的妖妃了。

    “枕头风”吹得太成功,她反而心生顾虑:“可是十五殿下,不是深受陛下喜爱……欺负她,真的没问题吗?”

    昼景被她逗得眉开眼笑,“舟舟太瞧我了,也太拿李十五当回事了。”

    她牵着少女的手慢悠悠拐进内室。

    “十五殿下是陛下亲女,受宠理所应当。然再受宠她也是大周皇室中人,坐享富贵权势,生来也有当承担的责任。有得必有失,为世间常理。”

    怜舟心神被她吸引,她脑子好使,一下子想通其中关窍,旁的她不关心,确定阿景对上李十五不会吃亏便是。

    她笑了笑,那股子委屈荡然无存。

    “阿景最厉害。”

    十八岁清美初熟的年纪,笑容里掩映着纯真,简简单单一句「厉害」,就能夸得人不好意思。

    昼景拿她没办法:“舟舟也很厉害。”

    能为了一只狐狸公然和李十五闹僵,即便狐狸是她自己,她也少不得感叹舟舟姑娘胆大。

    她算是发现了,舟舟平素看起来柔弱,一旦涉及原则,当真寸土不让。

    凶巴巴据理力争的样子煞是迷人。

    更别,白狸是昼景的另一道身份,被姑娘护着的感觉相当不错。

    越看她越喜欢,怜舟放纵着和她眉眼间暧昧流转。有时候也忍不住想,阿景是知道她的心意了罢?

    谁都不破,默契地像商量好似的。

    “伤好点了吗?”

    她柔声询问,昼景方想起手臂带伤这回事。

    犹豫会,决定不算瞒她。

    哪怕她贪恋几日以来舟舟对她的温柔呵护,仍是道:“花姨去了玄天观一趟,得了「三息续骨丹」,你看,胳膊上的伤完全好了。”

    她作势抬手,快速在虚空划出一个半弧,模样有点滑稽,非常可爱。

    随着她的手臂看去,怜舟当即信了她的话,纤纤素手攀附到某人胳膊,指节轻捏断裂愈合的骨头,神情认真。

    隔着衣袖,昼景被她捏得心尖飘着难以言的悸动。

    内室静悄悄,恍惚能听到花开的细微声响。

    鼻尖萦绕少女衣袖散发的淡香,昼景如被蛊惑地喉咙轻动,想拥她入怀的念头如潮水涌来,清亮的眸子腾起细腻如烟的温热。

    “舟舟……”

    怜舟被她喊得耳朵发麻,想逃。下一刻,腰肢被禁锢。

    “我喜欢舟舟。”

    缱绻温柔的嗓音流入耳畔,她身形一僵,脑海一片空白,失去了最佳的逃脱时机,昼景趁人之危,埋头在少女脖颈,深吸一口女儿香。

    “阿景,你别……”怜舟仰起头,声线不稳。

    “别什么?”昼景轻笑,腰腹与之贴紧,少女怦然跳动的心房抵着她的心房,她觉得愉悦。

    向来是想做就做的性子,从不会将时间花在平白的等待,正如她忽然意识到舟舟的好,意识到和她谈情爱会是一桩美妙的体验,于是她就做了,放任着自己的心渐次沉沦。

    又如她这一刻胸腔被止不住的靠近、喜欢、沸腾的占有欲充满,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纠结,想,于是就做了。

    轻软的吻落在少女白腻的颈侧,怜舟一怔之下猛地将人推开,腿脚发软。

    “你、你怎么能……”

    她抿了唇,不知是惊是吓,眸子晕出一重水雾,她捂着被轻薄的侧颈,俏脸绯红,低声道:“你怎么能欺负人呢。”

    脸上没被扇一巴掌,昼景非常满意,感叹舟舟好脾气的同时,眉目飞扬,笑得既诱且坏:“你可以欺负回来啊。”

    明目张胆地耍流氓,偏生一副绝美长相,饶是做登徒浪子都美得人心神摇曳,怜舟又羞又恼,心道:她定是看出我垂涎她美色了。

    “你不要太过分。”她虎着脸道。

    昼景当着她的面笑得乐不可支,着实恶劣,气得人牙根痒,笑够了,眼尾浸着一层细浅水光。

    怜舟咬着唇,羞恼看她,不知怎的想起了深山老林修炼了千百年的狐狸精。

    艳色嚣张,人也嚣张。亲就亲,抱就抱,怜舟想给她一巴掌,此时也迟了。

    年轻的家主早有防备,倒退两步,退到确保安全的距离,她单手后撑着梳妆台桌沿,腰细腿长,身段纤美。

    她是见过她长袍褪去玲珑傲人的娇美,心脏悸动地微微生疼。

    美色惑人,当真难以招架。

    她低了头,只觉满身都是那人清新暧昧的香草味。

    耳尖窜了一簇火。

    “舟舟,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上挑的「呀」字出卖了她此时的肆意顽劣,怜舟红着脸,细弱着嗓子倔强狡辩:“我、我才没有,你不要自作多情!”

    “哦,自作多情啊……”昼景咂咂嘴,笑得妩媚风流:“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左等右等没等来设想中的话,好长时间,怜舟大着胆子抬眸,却见某人细长漂亮的手指拎着一壶酒,右手执杯,饶有兴致地自斟自饮。

    怜舟直接气笑了。

    很好……

    直到用完晚膳,沐浴结束,从浴室扭着腰肢走出来,都没再理会性情恶劣肆意撩拨的某人。

    昼景盯着那段软腰,眼神藏火,哪怕不用刻意留意,怜舟也晓得她此刻目光定然流连在自己身上,想不察觉都难。

    狐妖掠夺的天性被激发,无时无刻不想着占有心尖上认定的另一半,身心上的完全侵占,才符合狐妖自私、狡猾的本性。昼景的所作所为便是如此。

    她不仅喜欢看舟舟含羞带怯的稚嫩风情,也喜欢灵魂血肉里,情意、欲?念,一丝丝地渗透。

    直到情爱入骨,再难抽离。

    这人才算真正烙印了她的印记。

    放下手里没看完的书卷,她歪着脑袋,撑着下巴,欣赏少女娇羞嗔恼的神态。

    怜舟心慌意乱,下意识攥紧衣领,又慢慢松开。阿景胆大妄为,品性却是毋庸置疑,她松了一口气,半晌生出一分的怨怼。

    都怪昼景,吓到她了。

    “舟舟,你这身衣裳真好看。”昼景坐在窗前闲来无事专心逗弄她的姑娘。

    得不到回应,昼家主傻乎乎乐在其中地自言自语。

    “舟舟人也好看。字也好看……”

    怜舟忍笑,这什么人呀,她的字后来是她手把手教的,夸她字写得好看,到头来还是在夸耀自己。

    “头发直长,乌黑柔软,人也妙曼。”

    知她胡言,怜舟心底竟也生出隐秘的欢喜,头发擦拭干净,她起身整理放在地上的枕被,锦被掀开一角,人躺进去,侧身而对:“睡罢……”

    一不心把人逗过火了,昼景乖乖认怂,油灯被熄灭,内室陷入短暂昏暗,渐渐适应了,月光倾洒进来,她躺在床榻看着几步外保持沉默的少女,指腹贴于唇瓣,反复回味。

    暧昧是迂回的喜欢,纠缠。

    怜舟心里不太平。

    她敏锐地发现,阿景对待情?事远没有她想象的严谨、郑重。如同脱口而出的那句「喜欢」,随意、散漫,身随心动,百无禁忌。

    窗外星月璀璨,天地浩大,不知过去多久,星月隐退,夜幕沉如浓墨,内室飘荡好闻的熏香,怜舟辗转不成眠。

    她心翻动身子,面对床榻的方向,昏暗里望不见阿景艳绝的面容,脑海徐徐浮现令人呼吸一滞的美人卷。

    她们这样,算怎么回事呢?

    未曾戳破的窗户纸,喜欢也变得那样轻薄。没有承诺的约束,没有顺理成章的亲密,有的,只是一纸契约。

    三日啊……

    还有三日,约定的期限就要到了。

    理智和情感交织,决然和不舍争执不休。怜舟叹口气,怪情爱恼人。

    她有一种预感:错过阿景,这辈子她都寻不到令她脸红心跳、甘愿暧昧的人了。

    要试一试吗?

    天明,用过早饭,少女坐在马车前往书院。

    到底是年轻,一夜的辗转纠结,醒来,精神气还是蓬勃。

    想得到一个人,势必要亲力亲为,让对方全面感受你的好。昼景跳下马车,笑吟吟朝从车厢探出身子的少女伸出手:“舟舟,我扶你下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昼景眸子带笑,眼波横流:“怕我吃了你?”

    十足的挑衅。

    怜舟再次记起昨日这人有多放肆,沉吟一番,将手递出。

    指尖相触,心跟着晃了晃。

    如稳行水面的一叶扁舟,不知前方是否会有巨浪翻腾,覆了一船的晦涩倾慕。

    拇指猝然被捏了一下,怜舟震惊地缩回手:“好、好了,你快回罢,我进去了。”她抱着书袋脚步匆匆,被长发遮掩的耳根,红如熟透浆果。

    少女的羞涩,甜美诱人,隔着很远就能闻见。

    昼景吸了吸鼻子,眼睛笑眯眯:有趣。

    更加想要她了。

    玩着玩着弄丢了自己的心,她不禁赞叹花姨有先见之明。

    望不见那道仓皇柔弱的身影,她敛了笑,准备回府写折子。

    十五殿下不是省油的灯,弄不死她,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邻国草盛羊肥,在她看来,很适合李十五这匹脱缰的野马。

    折子由昼景口述,妇人亲笔誊写,于巳时之前送至皇宫御案。

    作者有话要:日万结束。零点还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