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43、咱有个大孙,在外面!
杨明笙呆呆望着眼前一幕,又不可置信的看着朱怀,痴痴的看着汤和。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仿佛再你逗我?
刚才不还是商贾?
哦,特殊一点的商贾。
可踏马,这叫特殊吗?
那可是信国公啊!汤和啊!
居然对老赵女婿这么讨好?
他有些怀疑人生了。
虽然汤和致士了,可当时跟随皇爷打天下的一批人,还能这么春风得意,且还活着的,除了汤和还有谁?
汤和的地位不容置疑!
如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是他杨明笙可望不可即的!
可现在额。
赵思礼此时有些激动。
他知道,他能融入到顶级权贵的圈子,完全是因为朱怀的存在。
这顿饭局,那可都是如凉国公、开国公这样的人物。
虽然当时蓝玉过,要抽个时间找赵思礼聚一聚,但赵思礼知道,那也就是随口一,他混迹官场这么久,自然能分清楚。
现在信国公将自己实打实叫过去,这可是真正意义上融入进去了。赵思礼喜道:“老夫,老夫去换个衣服。”汤和道:“不必麻烦,都自家人,不讲究。”
完,他又拉着朱怀道:“走走,咱做东,咱爷孙好好吃一顿。”朱怀哦了一声,点头道:“那成,走吧。”
刚走几步,汤和见杨明笙还呆呆站在院落内,他狐疑的问朱怀:“你朋友?”朱怀摇头:“工部郎中杨明笙,不熟悉。”汤和了然,“不熟悉就拉倒,咱走!”着,拉着朱怀朝前走去。杨明笙如鲠在喉。
他好想跟着一起去蹭一顿饭!
这顿饭若是蹭上了,带来的好处,可就不是一顿饭的事,那时候官场上的许多人就会知道,他杨明笙认识大明许多顶级权贵,这种无形之间的提升,不清道不明,真正会让自
己身份有个质的提升。
可惜,他没会!
杨明笙有些颤。
甚至有些后怕。
如果方才,他对朱怀好一点额!
他觉得自己好蠢!
会永远都是一闪即失,有些人把握住了,一飞冲天,有些人把握不住,就譬如他当然,他更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年轻的‘特殊商贾’,就是站在练子宁背后最大的人物!
紫禁城。
傍晚的时分。
朱元璋召见了都察院左都御史暴昭。
暴昭心里有些忐忑,尤其老爷子面色不好的坐在案牍上,这更让他心里打着突。
通常来,老爷子这种脸色,应当是被人气到了。“皇上。”暴昭心翼翼的道。朱元璋抬头:“来了?”“微臣参见皇上。”朱元璋道:“不要多礼,东南明军剿倭战败了。”
暴昭心里一窒,老爷子这怕不是要拿汤指挥使动了吧,所以才召见自己?
不过很快。
朱元璋扔给他一份文书,道:“这是一些看法,你看看。”暴昭慌忙接过来。
等看完之后,他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朱元璋,问道:“皇爷,臣斗胆一问,这是谁写的?”朱元璋道:“你且别问谁写的,有什么看法?”
暴昭道:“臣以为,这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不,是很有道理!”
“东南明军本就强大,倭夷岂是我明军的对?此次战败,怕祸不在倭,而在国人!”“这封疏分析的极有道理,能高瞻远瞩如此,臣佩服。”朱元璋点头:“嗯,咱大孙写的。”
暴昭愣了愣,还以为朱元璋的‘大孙’是朱允炆。
毕竟现在东宫就朱允炆最大。
“皇孙贤,慧眼如炬,高屋建瓴,皇孙这段时间,在国子监学有成,庆贺皇上!”朱元璋沉默了一下,抬眸看着暴昭,道:“咱啥时候是他了?”是时候该让都察院也知道咱大孙的存在了。暴昭一愣,心里猛跳了一下:“阿?”
朱元璋淡淡的道:“咱还有个孙子,他是咱的嫡长孙。”暴昭有些发愣,眼睛发直,却也不敢抬头看朱元璋。
朱元璋继续道:“叫朱雄焕,标儿的嫡长子,你应该也认识,记得那时候你还是右佥都御史的时候,还弹劾过皇长孙顽皮,宜早送国子监进学。”暴昭心如激雷,颤颤的点头:“是,是的,不过皇长孙,不是薨了么?”朱元璋摇头:“没有。”
一言出来后,暴昭身子一僵,忍不住微微颤了颤,竟有些失礼的抬头,惊呼道:“什么?!”“臣无礼,皇上饶命。”
朱元璋没多什么,继续漫不经心的道:“钟山皇陵发生过一件事,咱没办法和你细。”“皇孙没死,在外面。”
“这份治疏,是他给咱提出来的。”暴昭:!!!
他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忍不住的倒吸凉气,结结巴巴的道:“皇皇上”朱元璋继续道:“叫朱怀,去年咱遇到的,这段时间咱一直在暗中培养他。”“很优秀,咱亲调教出来的,仅仅只有大半年时间,呵呵。”暴昭感觉头脑已经无法思考了。
朱元璋道:“去一趟江浙吧,将东南海商,勾结倭奴的狗东西都给咱找回来,咱等着你。”“东南既然有人敢勾结倭奴,不得嘉兴的官场已经一窝乱了,给咱好好查!”暴昭还没从浓烈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闻言忙道:“臣遵旨!”朱元璋嗯道:“成了,你下去吧。”暴昭颤抖的道:“臣,臣告退!”出了谨身殿,暴昭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感觉整个人的呼吸已经有些不顺畅,黄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一直往下冒汗。
他想呼喊,想惊呼,可这里是御前,是谨身殿外。
于是乎,他如风中的柳絮一般,摇摇晃晃的朝皇城飞扑而去。
到皇城外,他又凝固住了,他不知道该找谁去着天大的事。
想了半天,他直冲入吏部。“詹,詹大人!”
暴昭一头扎入詹徽的值庐,端着茶猛地就朝嘴巴中灌水。“噗!”“好烫!”
詹徽见暴昭这么慌乱的样子,心下一紧:“暴大人,出什么事了?”暴昭如鲠在喉:“天,天,天大的事。”
他话都有些不利索,明明脱口而出的话,现在却难以启齿,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詹徽也有些焦急:“究竟什么天大的事,哎哟!暴御史,您要急死我啊!”“皇,皇上”
詹徽急道:“皇上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赵诺赵)
暴昭道:“不是皇上是皇上”
詹徽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亲自给暴昭倒了一壶凉茶,“慢慢。”暴昭再次将茶水灌到嘴巴里,口干舌燥的情况这才缓解。“詹大人,我出来,你别太过震惊。”“你可知道皇上和本官了什么?”
他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道:“皇孙没死!”詹徽:“”“噢。”哦?
暴昭道:“本官方才没表达好,是皇明嫡长孙没死!”“嗯。”嗯?
暴昭再次道:“皇上刚才对本官透露天大的秘密,朱雄焕啊!皇明嫡长孙啊!他没死!”“噗!”詹徽笑了笑。
“你,你什么态度!”暴昭怒道。
詹徽憋着笑意,点头:“抱歉,本官失态了责。”“你你你,你知道?”
詹徽点头:“嗯。”
“不仅本官知道了,傅友文、李原应该都知道。”暴昭:“”
43、你们都在猜他是谁,那咱今天就告诉你们!
东南沿海各县出了大事,暴昭一刻不敢停留在京师。
朱元璋特意给暴昭配备了京师锦衣卫指挥同知何广义,随他一起去东南查案。
浙江布政司的锦衣卫也随时听候何广义调动。
无论如何,朱元璋的意图就是对糜烂的东南官商界进行一场大规模的肃清行动。
暴昭从吏部走出来,心情十分复杂。
这一刻他也突然解决了藏在心中久久的疑惑。
不知暴昭,大明所有高层官场都在盯着老爷子,都在猜想着老爷子为什么不立储。
现在他全明白了!
原来老爷子一直在暗中布局,原来当初死亡的皇明嫡长孙,竟奇迹般复活或者压根没死?
暴昭已经来不及在深想这些事,他去了一趟北镇抚司,找到何广义之后,便急促朝东南进发。
其实他很想在走之前接触接触皇明嫡长孙,他想看看,老爷子吹的天花乱坠的朱雄焕,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国事要紧!不容耽搁!
紫禁城。
翌日一早,清晨,阳光依旧和煦。
朝会。
朱元璋端坐在谨身殿披着奏疏。
六部部堂齐齐被郑和引进大殿。
众人朗声道:“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嗯了一声,对郑和道:“去搬椅子过来,你们都坐下,咱有话和你们。”众人狐疑,战战兢兢的叩谢朱元璋:“谢皇上心忧微臣!臣等沐浴皇恩!”等众人坐定,朱元璋才面无表情的道:“东南之事你们都听了?”六部堂官左右看看,最终詹徽起身道:“回皇上,听了。”朱元璋嗯了一声:“有人算计到咱头上来了00,咱一辈子没受过窝囊气。”
沉默了一下,朱元璋对刑部尚书杨靖道:“你尽快将刑部牢狱清理出来,再传咱令,让锦衣卫将诏狱也收拾干净!”杨靖心下一颤。
他知道,老爷子要对东南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血洗了!“臣遵旨!”
朱元璋淡淡点头,环顾众人,缓缓地道:“咱自上次一病,深感疲倦,得知天命不易,人世不久。”众臣听后,心思各异,不过还是很快抱拳道:“皇上洪福天齐,长命百岁!”朱元璋洒然一笑:“扯淡!别整这些虚的!”
“你们其中很多都是当除元末就跟着咱的,咱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是不清楚。”
“哪有什么长命百岁长生不老,生老病死是规律,帝王也逃不过。咱不畏死,但咱还有放心不下的事。”六部堂官心里皆开始泛起嘀咕,总感觉朱元璋今天要出一番骇人听闻的话来。
于是乎,众人皆支棱起耳朵,无比认真的聆听着。
朱元璋继续道:“资善(詹徽字)曾和咱建议过,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后,国家不可后继无人。”“咱想想,是这么个理。”
“咱本来寻思到年底才和你们敞开心扉一番话,但现在咱不得不加快脚步了。”詹徽、傅友文和李原心中咚咚咚直跳。
三人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们知道老爷子打算什么,于是乎三人狠狠按捺住宽大袖笼内颤抖的,但依旧掩饰不住激动的内心!
最激动的自然是詹徽和傅友文。
他们是第一批和朱怀沾了香火情的部堂高官。
尤其是詹徽。
无论朱怀深陷囹圄还是无比风光,他从没有疏远过朱怀。
他早就和朱怀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詹家未来的荣誉,都在朱怀一念之间。
他敢保证,只要他和他后人不犯下谋逆谋反这种大罪,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养老临终!
詹徽和傅友文心里如同明镜,李原是有准备的。
但兵部尚书茹太素、刑部尚书杨靖、工部尚书秦达三人却云里雾里。
三人迷茫的抬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朱元璋,心里无比狐疑。
老爷子突然发出这种感慨,莫不是要立储了?
三人心里也开始复杂起来,继续垂头认真聆听着老爷子的圣言。
朱元璋继续淡淡的道:“你们其中很多人都在想,为啥标儿走了,咱一直没什么动作?是也不是?”众人忙不迭摇头:“微臣不敢妄自揣测圣心。”
朱元璋微微笑了笑,今天心情有些轻松,继续道:“标儿死后,咱感觉大明的天塌了。”“咱培养了标儿四十余年,咱一把老骨头了,也该放下担子了。”
“有个子曾经对咱,爷爷,你要好好珍惜当下,因为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朱元璋洒然一笑,有些自豪道:“你们听听!都听听!乖乖!多么蕴含哲理的一句话!”“是啊!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咱不知道!”杨靖三人面颊猛地一僵。
有些不确定的对视。
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爷爷?
谁?朱允炆?朱允熥?都不对!如果是的,老爷子为啥不直点名字?
三人心跳持续加速!
朱元璋呵呵道:“或许是命运的轮回,或许是上天宠信咱朱重八,标儿死后,又有后人出现在咱的生命之中。”“咱教会他很多治国、做人、做事的道理。”
“他也教会咱很多道理,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子无比孝顺咱,咱这条命是(bdee)他给的,咱能从标儿阴霾中走出来,也是因为他。”“他有本事,真有本事咧!”朱元璋笑的像个孩子。
众臣僚微微颤了颤,谁看过洪武大帝这么暖心的一幕?从没有!
“为啥咱他有本事呢?寿州缺粮,踏马的,天要收了咱,收了咱寿州的百姓。”“许多商贾存着粮食待价而沽,祈求发国难财,咱没办法,你们也没办法。”
“偏偏那子就能逆天改命!天想收了咱大明百姓,可咱老朱家两个男人不同意!”“于是抬高粮价,粮商抛粮,粮食降价一系列操作,生生被他逆天改命!”
朱元璋不顾六部部堂的脸色,继续道:“厉害么?咱当时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了!他给咱狠狠上了一课!”
“后面呢?山西一带的商人贪得无厌,大批量从朝廷汲取盐引,开发盐巴,晋、河西、河东一带几乎不知皇帝是啥,只知山西晋商,因为他们有盐!”“然后呢?嘿嘿,细盐听过吗?盐矿山提炼出细盐,降低咱大明粮价,精盐出来之后,立刻粉碎了山西晋商的美梦,山西太平,京畿太平,大明太平!”
“这还不够,然后红薯呢?红薯也是他种出来的,咱大明不是缺粮么?每年荒年都会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可红薯对咱大明多重要,你们作为部堂高官,你们都知道吧?”众人面色紧张的点头:“微臣知道!”
众人的脸色各异,心跳越来越快,双拳都在袖笼内死死捏着,死死颤着!
这个人是谁,大家已经呼之欲出!
朱怀!
朱元璋环顾众人,想了想道:“詹徽,你去将宗人府经历卓敬给咱叫过来。”“今天这事没他在不行。”
武三年,朱元璋首开洪武二十二年改称宗人府。
正一品宗人令由秦王朱椟担任,正一品左宗正由晋王朱桐担任,正一品右宗正由燕王朱棣担任
由此可以看出来,宗人府几乎所有官职的设置,都是老朱家的皇室内部人,只是享受俸禄的挂职官吏。
真正负责掌管皇室族谱、玉牒、宗庙的官,则是正五品宗人府经历,也就是卓敬。
无论如何,宗人府是专门记录皇室成员的诞生、封爵、封王、死亡等事宜的事。
现在老爷子将宗人府经历叫来,所谓何事,意图似乎更加明确!
众人心惊肉跳!
老爷子这是打算将朱怀纳入朱明皇室族谱了呀!
余下的武人,坐立不安的坐在谨身殿两旁。
沉默,久久的沉默。
只有老爷子翻阅奏疏的声音。
趁此空档,五人相互对望,似乎都从彼此眼底深处看到浓烈的震惊!
即便他们已经察觉到什么,可依旧在默默的等着老爷子开口。
郑和也默默站在朱元璋身旁,心跳的比堂中的各部堂还要剧烈!
爷要认祖归宗了么?太爷终于要开口了么?
少顷。
詹徽带着一头雾水的宗人府经历卓敬走来。
卓敬根本不知发生什么事,还以为又有什么皇子要去就藩。
上一次是宁王,可这一次,似乎皇宫内也没有成年的皇子需要去就藩呀!“臣参见皇上!”
朱元璋抬头,挥示意詹徽落座。
在这里,也只有这六个握天下重权的高官可以落座,宗人府经历卓敬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朱元璋深吸一口气,道:“人都来齐了,那咱就继续下去。”
卓敬脑海更加混乱,一脸迷茫,满脑子都是,他们在干啥?叫我干啥?为啥叫我来?我有啥用?
&p;lt;/dv&p;gt;439、朱怀!入皇室玉牒族谱!
该来的人都来了。
朱元璋需要在他的心腹高层中,将朱怀推向人前。
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重入族谱。
至于最后一步,则需要在朔望朝参的大朝会中,彻底让朱怀于天下皆知。
朱元璋的步子没有夸太大,依旧在精打细算。“人都到齐了,那咱就继续道道。”众人再次侧耳聆听。
朱元璋继续道:“十八年前,咱的大孙子朱雄焕出生在东宫紫薇殿。”“他是咱长子朱标的儿子,咱的亲孙子,嫡长孙。”
“八岁时,朱雄焕薨,下葬应天钟山皇陵,是日风雨大作。”“当时有件事咱没告诉任何人,也没人知晓。”“下葬当日,咱大孙子尸首诡异消失了。”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宗人府经历卓敬更是战战兢兢,脸色惨白!
这是一桩宫廷秘闻,通常皇帝让自己知道这事,要么就是秘密处决自己,要么就有更大的事要发生!
卓敬惊疑不定,额头冷汗涔涔。
朱元璋继续道:“是日,咱斩了了当值的御林军和太监以及御医二名,何也?”“因为这是咱皇室的耻辱啊!咱以为是啥盗墓贼,将伸到皇陵去了。”“直到九年后,也就是去年夏六月,咱在秦淮河畔发现了一名乞索儿。”“当他将脸洗净之后,咱惊了!那不就是咱大孙子朱雄焕么?”“知子莫若父,知孙不如爷!”
“咱和他是带着血脉的,血浓于水,咱看到他第一眼,就认定了他是咱孙子。”“但皇明嫡孙的事,咱即便是皇帝,也不敢随意相认。”
“于是咱让锦衣卫查了许久许久,查出来了,他从棺椁爬出来的,嘿!人没死!”
“现在知道,咱为啥命运在轮回了么?标儿也就在去年这个时候走的,咱也在去年让锦衣卫验证了,他就是咱大孙子的!”朱元璋一口气了许多,作为一个帝王,他不该开口这些话,但有些事,若不清楚,老人如鲠在喉。
他需要让朱怀堂堂正正,不带一点猜疑的走在众人身前。
老爷子端着茶壶,微微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开始喝茶。
趁此空隙,殿前的七人已经忍不住大口喘气了。
即便已经有了准备的礼部尚书李原,在听了老爷子这些话后,都忍不住战栗!
再如不知情的刑部尚书杨靖等人,此时更是已经惊的目瞪口呆,竟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宗人府经历卓敬呆呆听着,嘴巴已经张开如鸡蛋大!
朱雄焕是他亲在宗人府皇室卷宗中画红的!朱标也是!
这对父子,都是他亲从卷宗中批‘死’的!
现在老爷子突然嫡长孙朱雄焕没死!
天呐!
大殿无比的沉默,只有老人在吸溜茶水的声音。
少顷之后。
朱元璋继续道:“或许你们还在疑惑他是谁,朱怀!”朱元璋完,再次沉默。
大殿的气氛已经诡异到了极致!
朱元璋点头道:“他现在秦淮河旁,是咱亲安排的,他叫朱怀!”
“詹徽认识,记得第一次接触是在鹿鸣宴?卿主持洪武二十四年进士鹿鸣庆功宴,亲自邀请朱怀去后院做客?”詹徽慌忙道:“皇爷记性好!确实如此。”
朱元璋点点头,道:“然后是傅侍郎吧?想来傅侍郎是从詹部堂口中猜测出来的?”
傅友文忙不迭起身:“启禀皇上,微臣从詹部堂口中听出了异样,又恰在殿阁看到皇爷带朱怀入内于是心下就有些眉目了。”朱元璋洒然一笑:“你倒是有心。”
傅友文忙回道:“当然,寿州之困,微臣有幸见到皇长孙之智,何其幸也!”朱元璋颔首笑笑,又道:“然后呢?李尚书?”
李原道:“回皇上,微臣也就最近感觉异样,帖木尔汗国送来礼品,朱公子啊不,皇孙替咱礼部争口气,试探出了帖木儿汗国的野心,微臣本想去感激,随即就看到了犀牛角匕首”
朱元璋咂摸咂摸嘴:“原来这么回事。”
老爷子再次看向一脸石化的兵部、刑部和工部。
三名部堂高官到现在还没消化,依旧愣愣的坐在原地很久很久!
良久后,工部尚书秦达忙道:“微臣!恭喜皇上!大明之幸,皇上之幸!皇孙失而复得,何其之幸也!上天垂青吾皇,大明幸也!”众人忙是起身,齐声恭喜朱元璋。
朱元璋压着,示意众人坐下。
然后将目光看向宗人府经历:“卓经历,你掌着宗人府,当时你给咱大孙批了红,现在黑字批回去!”“还有镀金银册、银印皆准备好,留着给咱,咱有用!”卓敬颤颤的道:“微臣遵旨!”
朱元璋嗯了一声,挥对卓敬道:“你宗人府宜快些准备,下去吧。”卓敬抱拳弯腰:“微臣,告退!”
等他出了谨身殿,直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内心的压迫感和震惊感才得以缓解!
呼呼呼!
卓敬狠狠呼吸着,眼中带着浓烈的震惊和不安!
天呐!
他抬头看着晨曦当空的天,喃喃道:“大明这天要变啦!”“嘶!”
“皇明嫡长孙,居然还活着!”“天呐!”
等卓敬离开谨身殿。
朱元璋再次将目光锁定到六部部堂高官身上,淡淡的道:“你们都是咱的肱骨之臣,咱政事需要倚靠你们,你们也该知道咱皇孙的存在了。”“咱也要抽空,和咱大孙子了,万一哪天咱真走了,呵呵。”
朱元璋自嘲的笑笑,然后挥道:“成了,今天就这些事,都回去办差吧。”
求鲜花
“杨尚书,咱交代你的事,快些抓紧办,早些将牢房腾出来!”杨靖忙起身:“微臣遵旨。”朱元璋挥挥。
众人倒吸凉气的站起身,只感觉口干舌燥,躬身退出谨身殿。
外面的阳光已经从东方渐渐照耀过来,将清晨的紫禁城照耀的如梦如幻!
一如六部部堂高官现在的心情,也如梦如幻!
等他们走出谨身殿的时候,众人再也忍不住,更有甚至,在下谨身殿外的阶梯时,差点没站稳!“茹尚书,您心点呐!”
茹太素露出一抹笑容,只是笑的有些不自在:“没事,没事!”他抬眸看着詹徽,有些不悦的道:“你们两个老东西,不讲究!”
“既然早就知道如此天大的事,为何守口如瓶至此?我们还能泄露出去么?”
00
詹徽笑笑:“这不留着让皇爷么?”“成了,不纠结这事。”傅友文道。
刑部尚书杨靖哼道:“你还有脸做和事佬?当时咱们几个在吏部询问疟疾谁给皇爷治好的时候,你差点将话就出口!”
杨靖这么一,工部尚书秦达震惊的开口:“听这意思疟疾的神药,云南、广西、交趾的疟疾之扼都是皇孙解的?”傅友文点头:“嗯。”
秦达愈加惊愕:“那么交趾,也是皇孙在治?”傅友文点头:“嗯。”嘶!嘶!嘶!
想不到皇上,已经暗中对太孙做了这么多事!竟然将交趾都交给了皇长孙!
詹徽呵呵道:“何止这些事?本官告诉你,你们许多的奏疏,都出自皇孙之。”“啊!!!”众人再次大惊!
“这”
奏疏,出自皇孙之?
他们居然一点没发现!
那批阅的老练法,对奏疏分析的一针见血他们当真以为是朱元璋在批!
皇长孙的水平,已经高到这种程度了?
三人越来越对朱怀敢兴趣了!
沉默了一下,李原才问詹徽道:“有个事。”
“皇上也没咱们要不要对朱怀,詹部堂,这事你怎么看?”
詹徽笑着道:“笨!皇爷最后一句话怎么讲的?他老人家要找会对皇长孙好好道道。”“言外之意就是,咱们顺其自然,可以对旁人,但朱怀还是他老人家自己来。”此言一出,众人忍不住颔首点头:“却是这么个理!”
傅友文默默看了一眼詹徽,詹徽似乎看出了傅友文还有话对自己,暗暗给傅友文回个眼神。“成了,大家先散了吧。”
众人走到皇城,便各自心怀异样的回到部堂衙门。
詹徽则径直去了户部找傅友文。川
&p;lt;/dv&p;gt;440、皇孙复活之疑云!
户部值庐花厅。
傅友文早早的令下属沏好茶。
詹徽踱步走了进来,狐疑的看着傅友文,坐在他旁边,便询问道:“老傅,刚才什么意思?”傅友文伸,示意詹徽喝茶。
詹徽点头,端着茶品鉴一番。
傅友文这才缓缓地道:“老詹,皇爷究竟啥意思?”詹徽蹙眉:“什么?”
傅友文道:“皇爷只是告诉了咱几个,老爷子这意思,咱们是不是要和下面的官吏透个气什么的?”詹徽愣了愣,“你不,本官都没考虑过这些。”
沉默了一下,詹徽道:“皇爷分明是要加快了脚步,看来这一场病,对皇爷的影响很大,让老爷子思想上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傅友文白着詹徽,没好气的道:“屁话么!国家后继无人,不好听的,老爷子万一真走了恐怕当时老爷子也吓的不轻,如果不是朱怀出,怕当时就要托孤公布身份了。”顿了顿,“八零零”傅友文继续道:“咱现在不考虑这些,但分析老爷子今天召见咱们的意图所在。”皇帝的每一句话,都够臣子们揣测许久,尤其今天朱元璋一口气了这么多。
詹徽沉声嗯了一声,道:“看来皇上是打算,让咱们先将皇长孙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但是,老爷子的言下之意,又是打算自己亲自和朱怀道明这些事。”“花非花,雾非雾,老爷子大概就要这么个效果吧!”傅友文急道:“啥意思,要不要和下面的人?”
詹徽点头:“,是要的,但只能透露皇长孙活着,只要让下面的人知道这个讯息就够了!”“余下的,他们自己会慢慢猜测联想。”
许多国j大事,都是似是而非的,并且当上层阶级透露出某一个信息之后,一定不会空穴来风,一定会有巨大的变动即将到来。
上面的每一句话,都会在底层引起巨大的震动和过度的解读联想。
这些道理,他们作为大明的部堂级别且掌控绝对权力的高官,不可能不懂。
只要搞清楚老爷子的意图,他们就能有的放矢。
傅友文点头:“本官明白了,本官去和秦部堂他们通个气。”詹徽道:“好!”
这两日风平浪静。
京畿内各有司衙门,似乎皆沉默下去,京畿的风向沉默的可怕。
在各衙门中间,随处都能听到窃窃私语声。
虽然很多清吏司和部衙已经不知道这风声是从哪里传来,但‘谣言’传播的力度还在加快。“当年的皇长孙还活着?”“谁啊?”“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皇明长孙还活着?”
当这些话问出来之后,竟没有一人能确切出他们为什么知道皇明长孙还活着。
但关于朱雄焕活着的风口,已经是京师目前各有司主流讨论的话题。
即便他们都是道听途,但这震撼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就仿佛一滴墨涌入了茶盏之中,且以最快的速度在渲染!
工部。
工部郎中杨明笙最近很愁。
当练子宁走后,皇陵的差事真被压到自己头上。
换句话,杨明笙现在要负责皇陵和皇宫两地的土木建设。
虽工部是个油水很充足的地方,从各地商贾购买材料等等,许多商贾都会贿赂。
但杨明笙知道,当朝皇帝最恨贪污腐败,这里还是应天城,是天子脚下!
实际他们这些工部官,还真不敢贪,偶尔的贪已经是极限,但谁也不敢明目张胆。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最为主要的是工期接近,可皇陵和皇宫的修建进度却一点加快不了!
杨明笙很愁。
“杨大人,听了吗?”工部右主事韩齐走来。
杨明笙很想将皇陵的工事交给韩齐,但韩主事实在太能混,这种浑水摸鱼的人,要将工事交给他,届时真完成不了,被降罪的还是杨明笙。
韩齐这种官场老混子和练子宁不一样。
杨明笙看人很准,他知道练子宁是真办事的人,但韩齐不提也罢!“哦。”
杨明笙看着韩齐,道:“韩大人又听到什么奇闻趣事?哪家官儿又去偷人了么?”
韩齐笑着摇头:“这些都不算啥稀奇的事啦,还有个更加厉害的,想不到杨大人居然没听?”杨明笙苦笑道:“自练大人走后,本官前前后后都忙成狗了,还能听什么?”
人呐!总是失去才知道珍惜,练子宁在的时候,他想尽办法压榨练子宁,可现在练子宁走后,他还真找不到可靠的人能用。韩齐挤了挤眼,含笑道:“杨大人辛苦,可惜,下官爱莫能助呀!”杨明笙看着韩齐,试探着道:“要么韩大人帮本官督建皇陵工事?”
韩齐连连摆:“杨大人不知道下官么?下官也忙的不可开交,呵呵,那成,杨大人您忙,下官也要回去忙了。”杨明笙叫住他,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端起茶盏道:“有什么风闻趣事儿,你且。”杨明笙完,便端着茶盏淡淡呷了一口茶。
韩齐赶紧道:“当年的皇明嫡长孙呐!朱雄焕!听没薨!还活着!”噗!
杨明笙一口茶就喷出来了,吐了韩齐凑过来的大脸盘子一脸
“啊这呕!”
韩齐一脸恶心,“杨大人,你!”
杨明笙有些抱歉,忙问道:“韩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老爷子会要命的!休要再胡扯了!”
韩齐收敛怒气,又一副八卦的样子凑过去:“杨大人,你以为这是本官乱的?本官也只是道听途!反正源头不是本官,查也查不到本官身上。”“啧啧,这话也不知道有几分可信度,人死了,还能复活?这股子邪风,也不知道谁刮出来的,真不怕老爷子动刀么?”杨明笙点点头:“算了,且等等看吧,指不定额!”
韩齐兴趣大增:“杨大人你不会相信了吧?实话,下官也有几分信,这些人传的有鼻子有眼”“出去!”“啊?”
杨明笙不悦的道:“滚出去!本官没心思和你扯这事,你要闲着没事”嗖!
韩齐飞快逃离。
杨明笙苦笑一番,摇摇头。
眼看着日落黄昏,快要下值,不知不觉,这韩齐又跑来找自己摸了一下午鱼!
真特么是个混子!
杨明笙收拾一番,想了想,晚上准备去宴请赵思礼。
他已经宴请赵思礼好些次了。
现在赵思礼的地位水涨船高,在以前,旁人吃饭都根本不会宴请赵思礼,因为别人都知道赵家家穷,也不会回请他们。
可现在,那些人仿佛是见了屎的老狗一样,一天天的变着花样请赵思礼。
为何?
还不是那一顿饭传了出去,让他们嗅到了臭味?
官场就是如此,一顿非常意义的饭局,就能44让你水涨船高。
哎!
杨明笙叹口气,突然想到了赵思礼那年轻的女婿。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来路,居然能让信国公亲自宴请?
为什么,自己就不认识这种人物?
如果那天那顿饭,自己也被宴请去了,现在杨明笙在工部,恐怕能横着走!
可惜,他虽然是从五品官,但在那些大佬级别的人物面前,始终是上不得台面的存在!
想融入他们,何其之难啊!
所以现在杨明笙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目光放在赵思礼身上。
他准备了一番礼物,便早早的在应天秦怀河旁的酒楼内等着赵思礼的到来。
没多时,赵思礼就来了,身旁还有几个五军都督府的同僚。杨明笙笑着起身:“诸位大人,本官荣幸荣幸!”
赵思礼现在的地位真的提升许多,每日赴约不断,他自己也清楚,能有今天这样,都是朱怀带给他的!
告诉你个秘密!皇孙活了!
赵思礼本来不想赴宴。
这些日子,邀请他吃酒吃席的同僚太多。
一开始只是五军都督府的同僚,到后面各部堂有司似乎也都变着花样,通过别人邀请赵思礼吃酒。
穷在闹市无人闻,富在深山有远亲。
赵思礼第一次有这种深刻的体验,当你寂寂无名的时候,你会发现身旁几乎没有朋友。
可当你发迹之后,你会发现你身旁都是至交好友。
赵思礼以前在五军都督府是需要想方设法去宴请同僚,宴请上官,甚至还会低三下四的将自家的土特产拿去送人。
可三番五次都是热脸贴冷屁股。
可这一次,他只是和信国公、凉国公他们吃一次饭,仅此而已,然后,他的人生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官场能将人性体现的淋漓尽致,既然已经深处在这个体制内,赵思礼也只能顺着潮流。
中原自立国一来就是人情社会,真正的权贵和暴发户有着本质的区别。
权贵是靠着一步步人脉的积累,他们不仅仅只有财富,更多的是盘根错节的官场人脉。
譬如今天一起吃饭的这群同僚。
有武将有六部的,有各清吏司的。
这些日后都是赵思礼的人脉。
到现在为止,赵思礼才真正踏入到另一个阶级。
官与官是有本质区别的,以前的赵思礼也是官,但其实是游离于圈子之外。
现在才融入这个圈子!
这一切的改变,都因为朱怀。
赵思礼心里无限感慨,同时也暗暗心惊朱怀真正的能量有多大!
当初自己认为他不过一介商贾,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半年时间,那个当初他认为的商贾,现在已经是他最大的仰仗!
也就是朱怀现在没有为官,他要是做了官,大明的官场估计能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子真正做到了掌控权力于无形之中!
可他依旧很低调,低调到甚至见到杨明笙这样的人物,朱怀都不愿意交恶。
不知道是不愿意得罪,还是朱怀压根就看不上正五品的工部郎中!
赵思礼更偏向于后者。
毗邻秦淮河的乌衣巷酒家,透过雅间的窗户就能看到秦淮河。
杨明笙姿态放的很低,端着酒杯起身走到赵思礼面前:“赵大人,本官荣幸啊!你是大忙人,想请你吃顿酒不容易。”
赵思礼也跟着站起来,对杨明笙抱歉道:“杨大人这是哪里话。”杨明笙笑着举杯道:“今天诸位碰面不易,本官就带头走一杯!”完,他仰头将杯中酒水喝完,龇牙道:“赵大人你随意。”
赵思礼也不含糊,仰头将杯中酒灌完,道:“本官也不能没了杨大人面子啊!”众人见状,纷纷鼓掌。
官场就是打太极,这一次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托办,所以大家只是单纯的喝酒,先将这层关系走通。
等真需要这层关系的时候,最起码能知道找谁。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官僚。
今天杨明笙带头牵的酒局,酒桌上的文化很深,第一次宴请几乎不会谈正事,大家就相互活络,有个眼缘,然后在去画舫上找几名风尘女听歌奏舞。
宴会喜气洋洋,没一会儿大家就喝的有些微醺。
男人们的话匣子,总会因为多喝几杯酒就打开。“赵大人你们五军都督府听最近的风向了么?”
杨明笙几杯酒下肚,脸色通红一片,话的时候舌头都开始有些捋不直。
当然,他还能喝,这些都是装的,就是为了少和接下来的酒。赵思礼狐疑道:“哦?什么风向?”
杨明笙看着在座诸位,突然压低声音道:“不瞒诸位,朝廷最近出了一件大事。”果不其然,众人被杨明笙的话头吸引,纷纷侧目看着杨明笙。“洪武十五年,咱大明的皇明嫡长孙朱雄焕薨了可是?”众人微微沉默,细细回想一下,便道:“是啊。”
杨明笙压低声音,左右看看,道:“最近传闻,当年的皇明嫡长孙没死!还活着!”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大惊。
有五军都督府内的武将瞪大眼睛问杨明笙,“杨大人,这话可不能乱啊!”杨明笙道:“张兄,这事儿,可不是本官瞎传出来的。”
他指了指上面,道:“上头都这么传,本官也就跟着一,不过传的倒是有鼻子有眼的。”赵思礼狐疑的看着杨明笙,道:“皇长孙还活着?是谁?”
杨明笙笑着摇头,脸色有些神秘兮兮的道:“这个不能瞎了,再,本官可就要被犯罪了!”
当然,他自然不知道皇明嫡长孙是谁,之所以这么话,不过只是故意留个话头,也是为了牵扯出下次的聚餐罢了。
众人相互对望,似乎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抹浓烈的震惊。
杨明笙看着赵思礼,道:“赵兄,这事儿,也不过是上面传出一些风声,咱们自家人,听个热闹,可不能乱传出去了,不然本官吃不了兜着走呀!”赵思礼点头道:“杨大人还信不过我么?”
杨明笙正色:“这是什么话,自然信得过赵大人。”杨明笙完,便给工部主事韩齐使眼神。
韩齐哈哈大笑:“诸位,酒咱喝的差不多了,去听个曲儿?成日在衙门办公,实在累的受不了呀!”大家听了这话,都心照不宣。
赵思礼还以为真是去听曲儿,于是乎就跟着这群人一起上了秦淮河上的画舫
夜深了,赵思礼浑身胭脂酒气的回到家中。
造孽呀!
赵思礼叹口气,这群文官哎!
不过是这么,赵思礼还是有些回味的。“爹。”
檀儿轻声唤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赵思礼有些愧疚,可他也是男人啊,檀儿他娘走了那么久了“在应酬。”
“朱怀带你爹去赴了个酒会,自那后,你爹水涨船高,邀约不断。”“咱没看错朱怀!哈哈!”
赵檀儿白了一眼赵思礼,道:“您之前可不这么的呀!”
赵思礼脸色一红,岔开话题道:“对了,今天爹听了一个惊天大消息!”赵檀儿有些狐疑:“什么惊天消息?”
00赵思礼道:“咱大明皇长孙还活着!”
赵檀儿噢了一声,“爹,热水给你打好了,你早点睡。”“诶?不是,女儿,你怎么反应这么平淡?”
赵檀儿道:“皇长孙活着不活着,和我也没关系啊,我为什么要关心?”
赵思礼无语的道:“皇长孙啊!活着啊!你可知道会给朝廷带来多大的震动?!”赵檀儿摇头:“并不知道。”
赵思礼更加无语:“你难倒不想知道皇长孙是谁么?爹现在无比好奇呐!”赵檀儿迷茫的道:“知道了又能咋样啊,和咱们也没关系。”
“爹,你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早些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当值。”赵檀儿完,挥走了。
赵思礼咂摸咂摸嘴:“也是”
“老子这么激动做什么?反正和自己也没关系啊不对!”“你爹知道皇长孙是谁,可以研究研究以后的政途怎么走!”赵檀儿已经消失不见了。
赵思礼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会是谁呢?”
“十年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又为什么现在突然传出这种风头?”“是真的,还是有人妖言惑众?”
“无风不起浪啊!既然能传出这种声音,肯定有人已经确定了。”
“奇怪了,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开始传皇长孙还活着?皇长孙人在哪儿?谁啊?!”赵思礼想了许久,无奈的叹息,左右也想不明白,干脆去洗洗睡了
442、朱怀,你听皇孙还活着吗?
北方的星空下,初夏的北平城,星光点点,月光闪耀。
九层塔的顶端,朱棣背站在栏杆前,抬头望着江南的天空。
身后,黑衣和尚姚广孝给朱棣沏好佛茶,见朱棣望着外面的星空有些发呆,便心翼翼的道:“燕王殿下?”
朱棣这才回过神,唏嘘道:“广孝,兵部那边来了消息,父皇应该要将他推向人前了。”
姚广孝淡然的道:“皇帝大病一场,想加快推进的脚步,无可厚非。”
朱棣嗯了一声,有些忧心忡忡的道:“他很强。”
姚广孝淡淡的道:“燕王怕了?”
朱棣嗤笑,接过茶水仰头灌了一口:“本王不会怕,他越是强,本王斗志越是高昂。”
“姚师,本王有预感,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
姚广孝道:“即便不是他的,也不会是王爷的。”
朱棣眼睑垂下:“大哥死后,我最有会,可他却出现了。”
“年关去京师给父皇拜寿,我感受到了他的侵略性。”
“他有淮西勋贵保驾护航,陕西、山西的二哥和三哥都是他的至亲,真到那一日,一定有一场血战!”
姚广孝嗯道:“自古帝王成就霸业,哪会无人牺牲,一将功成万骨枯,世间之事,皆是如此,芸芸众生,不过都是燕王殿下一颗棋子!”
朱棣看着姚广孝,认真的道:“你不是。”
姚广孝摇头:“我也是,我只想帮燕王成就帝王霸业,向师父证明,他驱逐我是错误的。”
“执念!”朱棣叹口气,又问道,“父皇病重,本王举兵反状,九门指挥张昺、谢贵恐已发现本王异样。”
姚广孝道:“不会。燕王只要没动,他们即便上陈奏疏,皇上也不会信。”
朱棣想了想,又道:“父皇已经开始提防我了,上次批给北平的棉花按例该有四十万斤,可父皇只披了三十五万。”
“军费按例该批三十万两白银,却只给了二十二万。”
姚广孝道:“燕王想扭转乾坤?”
朱棣点头:“姚师可有建议?”
姚广孝道:“这有何难?让辽东建奴和北方的鞑靼对辽东、大宁、宣府发动袭击即可。”
“要让皇帝知道,这北疆,没了燕王您,始终成不了气候。”
朱棣道:“那本王要赢还是要输?”
姚广孝道:“要赢,但又要死一些人,不然应天那边看不到燕王的重要性,以后恐会变本加厉欺负燕王。”
朱棣有些为难:“北平的儿郎,本王一个不想让他们白白牺牲,他们都是本王培养出来的好儿郎!”
姚广孝道:“心慈软,成就不了霸业!”
朱棣沉默了一会儿,呆呆看着姚广孝,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咬牙道:“好!”姚广孝又给朱棣续上一杯茶,提醒道:“燕王殿下。”
“兵部的那人,至关重要,千万不能出了岔子,无必要,尽量少联系!”
“如今中山王府已经卸掉了权柄,等同于中山王府完全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在应天,我们现在只有兵部那一人可用,如果他暴漏了,我们将立刻陷入被动!”“他是我们在应天的眼,燕王殿下切记要将其藏好!”
朱棣目光如炬,道:“今日之后,本王就尽量和其减少联系!”“甚好!”夜,有些深了。
朱棣再次背着走到九层塔的顶端。
他很喜欢登高,也很喜欢杜甫的那句诗。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
他日,本王一定要站在权力巅峰!
子,再见之日,你我叔侄恐要兵戎交锋了!
本王就看看,是你排兵布阵厉害,还是本王更胜一筹!
清晨。
朱怀早早起床,沿着秦淮河沿街跑了一圈。
刚准备去摊铺买包子,就被摊铺老板撵回来了。
什么家里俏媳妇儿已经做好早餐,干啥还要出来凑热闹。
朱怀挠挠头,有些不解的回到府邸。
石桌上摆了精致的油条和蒸包子,还有两碗红薯粥。
檀儿穿着围裙,又端着蒸糕点走来。
朱怀有些好奇:“一大早,你怎么来啦?”
赵檀儿叹息道:“我爹将我赶来了,让我给你做早点吃。”“哈?”
“你还真听你爹的话。”
赵檀儿无奈的吐了口气,“他欠你一份情,不知道咋还,就让我来报答了。”朱怀愣了愣,很快就明白赵思礼什么意思。
想来上次被汤和叫去吃了顿饭,应该是支棱起来了,那次吃饭,应当让赵思礼受益匪浅。
官场上的一些规则,朱怀现在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老爷子教了自己很多,对大明官场,朱怀现在已经熟稔在心。“你爹可真会打算!”
朱怀笑笑,对赵思礼那点心思也不点破。
檀儿是单纯的,他老爹心眼多。
赵思礼恐怕知道送什么来,自己都不怎么在乎,所以就让檀儿来了。
老家伙,真会算计!
赵檀儿甜甜笑了笑,将围裙脱下,对朱怀道:“我们吃早餐吧。”她着,弯腰将糕点放在石桌下。
初夏的天,有些炎热,檀儿弯腰之后,将胸前衣衫撑的很紧。
朱怀看的有些莫名心跳加速。
如果徐妙锦的是风平浪静,那檀儿就崇山峻岭。
“你在看什么?眼睛都直啦?”
朱怀哦了一声,道:“没啥,你平常喝睡前会喝牛奶吗?”赵檀儿摇头:“不喝啊。”奇怪啊!
那这是怎么长的这么茁壮的呢?“对啦朱怀。”
赵檀儿似乎想起什么,对朱怀道:“你听过咱大明皇长孙么?”朱怀嗯道:“啥?”
赵檀儿道:“我昨晚听我爹什么大明皇长孙还活着什么的。”朱怀摇摇头:“这有什么奇怪的么?”
檀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好奇,死了的人,还能复活么?”朱怀笑着道:“那怎么可能,这世界哪儿有这么多鬼神啊。”
檀儿不解:“可我听老一辈的人,盘古开天辟地,在很早之前,还有天呢。”
朱怀想了想,道:“哦,这倒是有可能的,譬如古人的天和地之间距离很短,我觉得有可能。”赵檀儿咬了一口包子,吧嗒一声,惊愕的看着朱怀道:“那天上是什么样(钱的好)子啊?”朱怀道:“古人的天,可能就是月亮。”“啊?为啥?”
朱怀道:“因为月亮每年都在以一定的速度远离地面,如果时间推到很久很久之前,月亮可能会和地面很近很近,所以一些神话的天可能就是月亮啊。”檀儿想了想,继续吃着包子:“所以天上是可能有神仙的,所以皇孙也可能复活的,对吗?”
朱怀:“”
“这个,人死了,按照道理来,是不可能复活的,因为没有依据拔。”
赵檀儿噢了一声,“原来如此,那可能就是朝廷在瞎传言皇孙复活的事额,不这些,咱们吃饭吧!”朱怀有些狐疑,道:“咱大明还有皇长孙么?我怎么不知道?是谁啊?”赵檀儿想了想道:“好像叫朱什么,反正很久之前就薨了。”朱怀无语的拍着脑袋,这丫头了,可又完全没。
皇长孙不叫朱什么,总不能叫牛什么吧?
吧
443、明!航海时代!
朱怀和檀儿在吃早餐。
关于古代天庭既月亮,是有科学依据的,月球每年以3厘米的距离远离地球,如果将时间朝前推很久很久,月球应当离地球很近,古神话的天庭既月亮也不是没有根据。
华夏古人的智慧和联想,许多都有科学依据,朱怀现在想想,都不由得有些细思极恐。
当然,人死能不能复活这件事,虽然他堂而皇之的对檀儿不可能。
可自己穿越又是怎么回事?该怎么解释?
自己不也是从棺椁爬出来的么?
所以话回来,皇长孙的复活也不是没可能。皇长孙
朱怀咂摸咂摸嘴,在穿越之前,他一直认为朱允炆就是朱元璋的长孙,想不到在朱允炆头上还有一位长孙。
早餐很快吃完。
桌子上的食物被吃的干干净净,檀儿要去收拾,朱怀打断她,对赵檀儿道:“我们去一趟蓝府。”檀儿有些不解:“怎么啦?”
朱怀道:“有些事我要找蓝玉商量商量。”
檀儿噢了一声,随即又询问道:“我去是不是不合适啊?”朱怀笑道:“没有,走吧。”
关于航海,朱怀也是时候和蓝玉商议商议,抓紧让大明宝船出海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蓝府。
蓝玉和妻子吴氏正端坐在院落内吃着早餐。
自家的独女被下嫁到蜀地,蓝玉家中只有他和妻子举案齐眉。
两人的早餐也很简单,一碗米粥,两屉包子,一盘萝卜干。
最近蓝玉低调了很多,许多灰色产业如土地、田产等,他全部上交给朱元璋,日子难免有些清贫。
不过蓝家始终是03顶级权贵,蓝玉自然不缺钱,但面子上的节俭,该装还是要装。“舅姥爷,舅姥姥,早呀。”
朱怀带着赵檀儿冷不丁的出现在正在用餐的两人面前。蓝玉惊呼道:“哎哟!你子一大清早怎么来了?”“那谁!来人!去熬鲍鱼粥!多放点海参!”朱怀:
他笑着打断蓝玉:“舅姥爷别忙活了,我两吃了早餐来的。”
吴氏也有些欣喜,宠溺的看着朱怀道:“吃完在吃点呀!”
蓝家典型的中华传统之家,夫字天出头,蓝玉就是这个家的天!
吴氏也很守妇德,一切以蓝玉为大,不管朱怀是不是皇明长孙,吴氏认的不是朱怀这层身份,而是蓝玉的亲外甥孙!
吴氏早和娘家断绝来往,所以对蓝家的亲戚格外的亲昵!
朱怀又是蓝玉在京畿唯一的后辈,吴氏自然将所有长辈的爱都给朱怀。朱怀忙是摇头,对吴氏道:“实在撑不下去啦。”吴氏噢了一声,又左右打量着站在朱怀身后的赵檀儿。
她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赵檀儿,不时点点头。
老朱家的男人都是直男,朱怀也是,赵檀儿也是守妇德的女孩,出来从不给朱怀添乱,该有的礼仪,都给朱怀撑足了。
如今恭敬的站在朱怀身后,不愿僭越一点礼。
蓝玉似乎知道朱怀找自己有事,笑呵呵的对吴氏道:“这是檀儿,五军都督府指挥佥事赵思礼的闺女,也是咱外甥孙的准媳妇儿。”“咋样?周(bdee)正不?满意不?”
吴氏连连点头:“好好好!郎才女貌!闺女懂礼,这闺女儿呀!咱满意极了!”
蓝玉喝道:“那你愣着作甚,带去后宅,看咱家有啥好东西,给闺女拿些,顺便和闺女聊聊!”朱怀无语,对蓝玉道:“舅姥姥还没吃完饭呐!”
蓝玉大喇喇的挥:“吃啥吃,一顿不吃饿不死,快去!”
吴氏被蓝玉训,也一点不恼怒,似乎觉得理所当然,忙是道:“哦哦,好!”她拉着檀儿,笑吟吟的道:“闺女,走!舅姥姥带你去后院转转!”“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有事没事来找咱絮叨家常,走走走!”檀儿有些紧张的看了朱怀一眼。
朱怀对吴氏的热情也无法拒绝,对檀儿道:“那你去吧,多孝敬孝敬舅姥,她不会亏待你。”檀儿点头:“那我走啦。”
“嘿!”吴氏一喜,面带桃花的笑道,“真是个懂事的女娃。”她拉着赵檀儿朝后院走去。
蓝玉笑望着蓝氏离去的背影,朱怀也望着檀儿离去的背影。
蓝玉洒然一笑,对周旁站着的管事道:“眼睛瞎啦?去看茶!府上好茶端过来!上次颍国公不是送来几两明前龙井么?去泡!”朱怀有些感动。
蓝玉对自己,似乎从来都给予最好的,不知为啥,朱怀总感觉自己打心底和蓝玉亲。
就好比和老爷子相处的那种感觉一样,有种血浓于水的感觉。蓝玉一指石桌的凳子,对朱怀道:“愣着干啥?坐!”
朱怀坐下,很快府上管事端着茶水过来,给朱怀沏好茶后,自觉离去。
院落内只剩下朱怀和蓝玉。
蓝玉依旧大喇喇的吃着包子,瞧这一口吃一个包子的豪迈样子,简直和自家老爷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舅姥爷。”
蓝玉漫不经心的嗯着,继续将包子朝嘴巴中撂去,末了还端起米粥大口吸溜着。
这是完全没将朱怀当外人。
朱怀洒然一笑,道:“方才听檀儿咱大明皇长孙复活了,舅姥爷听了么?”蓝玉愣了愣,然后继续聚精会神的吃着早餐。
“听了,空穴来风吧,反正现在朝堂上传的凶猛的很,不过咱皇帝没给法之前,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朱怀面色有些凝重,问蓝玉道:“舅姥爷,您觉得这股子风,有几分可信度?”
蓝玉顿了顿,看了一眼朱怀,道:“咱觉得可信度很高,老爷子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嘿!好事儿!”朱怀再次问道:“如果那所谓的皇长孙出来,会不会对时下局势有影响?我们需要做什么?”
蓝玉洒然一笑:“出来好啊!咱恨不得老爷子明天就当着大朝会告诉群臣,最好能将‘他’推向百官面前!”
朱怀有些无语,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这会不会是有人放出谣言,在动摇洪武帝的帝心?或者,这股皇孙复活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亦或者这背后还会牵扯出什么人物出来?”
蓝玉有些惊愕,抬头愣愣的看着朱怀,揶揄道:“你想的真多!”“阿?”朱怀挠挠头。
蓝玉呵道:“哪有这么多阴谋,紫禁城坐着的是咱洪武大帝!谁活腻歪了敢对他老人家耍阴谋?你为啥不觉得是老爷子他自己放出来的风?”朱怀愣了愣,“啊这皇帝自己放出来的风?为啥啊?”
蓝玉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傻子,笑道:“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反正对咱来是天大的好事!”
他不耐烦的挥挥,道:“成了,让这股子风多刮一会儿,皇上应该是想让更多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就等着时成熟了!”蓝玉有些唏嘘:“不容易啊!终于等到了!”
朱怀狐疑的看着蓝玉:“舅姥爷你在啥啊?”
蓝玉摇头,讳莫如深的道:“没啥,对啦,你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咱一定有事,,有啥事。”朱怀尴尬的道:“我就不能来孝敬孝敬你啊?这话的!”蓝玉乜了一眼朱怀:“空来孝敬咱?你把咱当傻子啊?”“额!”
朱怀道:“那什么,下次来给你带点礼品。”
蓝玉摆:“拉倒吧!别瞎客套了,咱啥都不缺,你舅姥倒是给你弄了一大堆野味,一会走拎着回去。”朱怀有些不好意思:“那多谢。”
“嗤!臭子!”蓝玉笑笑。
朱怀看着蓝玉,缓缓地道:“舅姥爷,还真有事要和你商议。”“滑头!罢,别瞎客套了。”
朱怀嗯道:“我前几日看我家老爷子从殿阁拿给我的奏疏,东南沿海的宝船已经建造完毕,是时候出去遛一遛了。”蓝玉蹙眉。
朱怀见蓝玉面漏难色,不解的道:“怎么了?”
蓝玉叹口气道:“东南水军才在海上吃了亏,现在下海,估计会困难重重。”
朱怀摇头:“我不这么看,正是因为东南海上吃了亏,所以为了避免更多的人对咱大明海上领土觊觎,才更要出海试航!”“再,这次只是试航罢了,也并不是真正下西洋。”蓝玉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道:“也是这么个理。”“不过”
蓝玉话锋一转:“你真确定这次试航,会无功而返?如果试航成功了,你推荐的那太监就未必能下西洋了。”朱怀有些自信,“舅姥爷放心,一般人适应不了,反正这次试航,一定不会成功,舅姥爷你就这么做”
朱怀将嘴巴贴在蓝玉的耳边,慢条斯理的着,蓝玉听的频频点头,最后抬眸看着朱怀:“你子,够阴损!这是将兵部算计的死死的!”朱怀嘿嘿笑着:“为了伟大的航海嘛!总有人要牺牲!”蓝玉嗯了嗯,冷不丁问道:“海上真有那么多好东西?”
朱怀笃定的道:“有!大明乃至于华夏未来的路子,一定会在海上,咱在海上的力量不能落后于人!”
&p;lt;/dv&p;gt;444、总有华夏男人做先驱者!
实话,蓝玉对朱怀有些敬佩。
以前他总是将朱怀当成后辈,当成孩子去宠去爱。
直到现在,蓝玉都将朱怀当成自己的至亲。
蓝玉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还嫁到了川蜀。
虽然朱怀是自己的亲外甥孙,但其实蓝玉已经将朱怀当成自己的血脉来培养和爱护。
但那是溺爱,是出自血浓于水的本能。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一抹溺爱渐渐变成了敬佩。
这子从来不显山不漏水,也没有那多浮夸的性子,一直都在默默做事。
可当你再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悄无声息为这个国家改变太多。
他有时候是有私心,但更多的则是那一腔爱国强国的决心。
下西洋的本质是在强国,这毋庸-置疑。
蓝玉不认为朱怀在这件事上是出自自己利益的考虑,而且下西洋会遭到无数保守文官的反对。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在布局,在推进,在专研。
朱怀从没有放弃过下西洋的决心。
蓝玉没有朱怀的长远战略眼光,也不认为国j未来的战场会在海上。
但朱怀在心忧大明的未来,虽然短期内看不到任何成果,但他还是在默默的推行航海。
蓝玉脑海突然想到一句话:夫为勇士者,虽万难,吾往矣!
无论如何,既然这子想开海,那就拥戴着他去做!
咱华夏男人,不就是在无数个开拓之中,更加的认识这个世界吗?
咱汉人,也从来不缺乏开拓进取的精神,从徐福东渡出海,到东汉谴使出西域,在到盛唐召万国来朝。
先辈们让后人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角落内,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口和国j存在。
到了大明,作为男儿郎,蓝玉有什么资格不替先人们更加开拓出一片新的天空?
前厅院落内,一老一少,两个心怀志向的铁血男人,正在将目光放在了汉人未来上。
后院的厢房内,两个女人此时却聊的火热。
吴氏是打心底喜欢赵檀儿。
这闺女有质朴,有善良,可以持家,能生养,长相也俊俏,该有的都有,该大的也大。“舅姥,您别送了,我实在拿不下了呀!”
赵檀儿哭笑不得,头上不知道被吴氏插了多少花钗。
有和田玉,有羊脂玉,有纯金蝴蝶钗,还有银氏镯、翡翠镯、红翡翠镯等等多不胜数!
许多东西都是蓝玉征服敌国时候缴纳来的。
吴氏慈祥的笑着:“你这孩子!咱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成天不知道多爱美!”“多带一些,增加气质!”
“男人么,就喜欢征服有气质的女人,你呀,要时而华贵端庄,时而妖媚如狐。”“不然咋勾住朱怀的魂儿?”
吴氏的都是经验之谈,在言传身教的告诉檀儿怎么征服朱怀。“那啥,闺女,你们啥时候成婚?”
“在一起多久啦?这样下去可不行,得催着点成婚。”
“额,咱忘了,也对,朱怀那子现在还不能成婚,嗯,无论如何,丫头,咱家娃不会亏待你的。”檀儿眨眨眼,一脸迷茫的看着吴氏,道:“舅姥,您您的这是什么意思?”
吴氏笑笑:“没啥意思,在等等,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啦,能嫁给咱后辈,幸福,幸福的狠呐!”檀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吴氏言下之意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吴氏开始转移话题,了许多男女之事,虽然听的脸蛋红扑扑的,可却聚精会神,仿佛被打开了一道奇怪的大门!
等从蓝玉府邸离开的时候。
朱怀总觉得檀儿怪怪的。
她里拎着许多首饰,朱怀里也拎着许多野味。
终于,朱怀忍不住问檀儿道:“你咋了?怎么脸色这么红?”檀儿赶紧摇头:“没,没怎么。”
她看了一眼朱怀,又赶紧低下头,芳心噗通噗通直跳。
走到应天大街中段,朱怀和檀儿分别。
朱怀回到家中,铁铉已经默默的将一封交趾的文书放在了石桌上。
朱怀将野味交给廖家兄弟,赏了一些给他们带回去打牙祭,自己则翻开了铁铉送来的书信。
解缙在书信中洋洋洒洒了很多,言辞恳切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朱怀笑笑,他知道解缙不会因为这点事和自己置气。
接下来解缙又了南疆海域上的海军建设。
目前已经训练了一批一万人的军队,只是装备有些落后,需要工部火器监发放一些火枪和虎蹲炮。
另外,交趾的船只依旧在投入建设,目前已经建出一艘长五十宽三十的三桅宝船。
建一艘宝船的成本很大,十几万两白银流水根本不是钱。
交趾的财政压力依旧很大。
朱怀有些心疼,每天府上的白银才入库,大抵半个月就会送过去几万两白银。
即便朱怀的盐和无烟煤的销量巨大,也遭不住交趾的用度。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朱怀是真真切切感知到了大明财政多拮据。
明初缺钱,缺贵重金属。朱元璋不爱收税,后来永乐北征,虽然武功赫赫,但是民生又凋敝不堪。有明一代的财政几乎就没怎么宽裕过。
十六朝皇帝,没有哪个不为钱发愁。
到明末更加凸出,天启帝无奈,只能重用魏忠贤贪腐,魏忠贤那么能贪,被后人骂成啥样了,为什么崇祯抄了魏忠贤的家,也没有收刮到一点白银?
求鲜花
因为魏忠贤贪的钱,都被天启帝用了!
富贾士绅,还有以东林为首的伪君子们,富的流油,国家却拿不出一点钱支撑军费,最后无奈之下,崇祯只能加剧农业税收,明末的矛盾彻底爆发,李自成反叛、农民起义,压垮了明王朝最后一根稻草!
缺钱是明朝的主旋律,历代帝王为十几万两白银发愁的事多不胜数。
无奈之下,朱怀只能咬牙,继续将自己的商业收入借调到交趾!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穷的只剩裤衩了。
微微叹口气,朱怀揉了揉肿胀的脑袋,继续朝书信下看去。
练子宁已经抵达交趾,解缙也将朱怀关于茶马互易区的设想告诉了练子宁。
练子宁听后惊为天人,并且现在已经开始着建设西南茶马互易区,预计半个月后就能开市
0
这种事急不得,需要布政司给予最全面的考量,还需要和都指挥使司协商,尽最大可能的护卫西南官道和互易区的安全。
除此之外,税收依旧是重中之重。
交趾布政司还需要一个精通税务的人。
商业搭建之前,必须要将商业税收给规定的板板正正,一点不能马虎。
税收,税收!人才还是缺人才!
交趾需要一个精通税务的人过去,可是户部对交趾的态度明显是摆烂,借钱都借不到,又谈何要人?
还是要指望老爷子啊!
治理国家属实不易,帝王就算再牛逼,也需要下面许许多多平凡的普通人,去协助帝王治理天下。
皇帝和臣子历来都是相互妥协,皇权虽大,但也要指望百官给他治理,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为啥历来皇帝不敢太过于得罪文臣,当真是需要他们治理天下!
当朱怀接触到这些之后,愈加会感觉到皇权的掣肘,也终于能明白为啥历史上很多皇帝要忍着御史、给事中的弹劾,忍着文臣的纠正德行。
“户部!”
朱怀再次揉了揉眉心,低声呢喃。
同一时间,朝廷的朝会开启。
京师五品以上的掌实权高官已经依次进入奉天殿。
今日不平凡。
蓝玉摩拳擦掌,准备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也算是阴一波兵部的人。
不知等了多久,朱元璋才在郑和的陪伴下抵达奉天殿。
郑和唱礼,朝会开启。
这两日群臣的心里都安宁不下来。
关于皇孙复活之事如同雾里看花,有些人心知肚明,有些人满脑浆糊。“启奏皇上,臣蓝玉有本上奏!”
就在群臣发愣之际,蓝玉已经抱着芴板出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