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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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延浑身一僵, 心跳瞬间失控,腰上传来的触感无比清晰, 他的脑中有一瞬的空白,反应过来程末的话,他第一反应是顺势抱着程末,但双手抬起来又猛地一停,心里时刻想着不能占程末便宜,一时间他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其实程末抱得并不紧, 他们几乎只有衣服轻轻碰到了一起,盛延甚至完全感受不到程末身上的温度,但那些接触到的地方却好似燃起了一把火,温度渐升, 盛延的心跳更乱了。

    程末没让他纠结多久, 那一瞬的冲动过后他就恢复了理智, 轻轻地抱了一下之后他就收回了手。

    他觉得他好像被盛延传染了, 也变得有些幼稚起来,但是挨着盛延之后,哪怕只是一会, 他的心情也奇异的变好了。

    所以以后幼稚一点也没关系。

    盛延努力镇定下来, 他认真看着程末。

    他同桌的神色十分平静, 丝毫不觉得刚才的动作有什么问题。

    要命……

    盛延平复了一下呼吸,心里被程末招惹出来的悸动一直没散,心想他就放肆这一下,接着抬手轻轻捏了捏程末的脸。

    没想到程末脸上的温度比他想象的还要低,凉意传来, 他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 心中的杂念散去, 又想起程末的那个“冷”字,他直接在程末脸上揉了揉,见程末的脸色重新红润了才终于满意。

    “回去换衣服。”盛延。

    程末被他安抚到了,嘴角微微勾起,又点了点头。

    见他笑了,盛延一直隐隐有些揣揣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虽然不知道他同桌之前怎么了,但既然现在笑了,就明之前的事翻篇儿了。

    体育馆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恰好是回教室拿伞的人回来了,赵越和他们班的体育委员于翔天各自提着从班上拿过来的一大袋伞,分给班上的同学。

    他们这些人的伞赵越都一块儿拿着,从人群里的脱身,赵越就拿着伞过来找他们,见孙晓飞他们三个并排站着,孙晓飞和钱进还一人一边按着固定住梁高的脑袋,赵越诧异道:“你们仨干嘛呢?”

    着他就越过他们看到了盛延和程末,当即翻出两把伞,递过来:“盛哥,程学神,你俩的。”

    没有从赵越眼中看到震惊一类的神色,孙晓飞和钱进对视了一眼,这才松开压制住梁高的手,放下心回头去看盛延和程末。

    总算可以动了,梁高扭了扭脖子,迫不及待地回头,身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还四处看了看,接着就瞪向孙晓飞和钱进:“到底怎么回事儿?!”

    钱进借着侧身的动作给他了四个字安抚住他:“回头再。”

    这些动作盛延自然注意到了,他当然知道刚才的事儿肯定被孙晓飞他们看到了,但他知道他们不会出去乱,所以这时候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神色如常地接过赵越递过来的伞,跟孙晓飞了一句“记得帮我们跟老王声招呼”就和程末一块儿走了。

    盛延和程末的身影消失在体育馆门口,钱进顿时看向孙晓飞,略有些崩溃:“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看出他们三个人的表情都不对,赵越一脸疑惑:“怎么了?”

    梁高也看向孙晓飞。

    孙晓飞脸上露出一丝纠结:“这事儿吧……”

    —

    回到宿舍,两人先后洗了个澡,盛延洗完澡出来时就见到程末坐在椅子上了个哈欠,头发也没擦,任由它湿漉漉的。

    盛延叹了叹气,拿了条干毛巾走过去给程末擦头发,见他眼里没什么精神,就问:“困了?”

    盛延给他擦头发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程末有些享受地闭了闭眼,然后才回答盛延:“还好。”

    盛延见他这样不由笑了一下,动作停了停,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反正这堂课已经迟到了,要不要睡一觉?回头借孙晓飞他们的笔记看。”

    课还是要上的,而且他也没那么困,程末摇了摇头:“不用,也没那么困。”

    “今天晚上早点睡。”盛延。

    程末点了点头,这时他的头发已经擦得差不多了,见盛延的头发还湿着,他站起身:“我帮你擦。”

    盛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就要拒绝,但程末动作很快,这时候已经拿好了毛巾,看向他时眼神明显比平时要亮。

    行……吧……

    盛延顺从地坐下,任由程末给他擦头发,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他有些紧张。

    程末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紧张,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认真地给他擦头发,向来冷硬的目光此时罕见地柔和了些许。

    盛延有些受不了此时安静的氛围,再这么下去他真不一定还能坚持原来的想法——和程末的关系只维持在普通朋友的范围内。

    轻声咳了一下,他想转移注意力,就问:“同桌,咱们这一堂是什么课来着?”

    程末回想了一下,答道:“生物课。”

    “嗯……”完这个盛延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话题可以了,屋里再度恢复安静。

    过了一会儿,程末终于停下了动作:“好了。”

    盛延顿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站起身:“回教室吧。”

    他们到教室的时候这节生物课都快下课了,有盛延上学期常年缺课的黑历史在前,生物老师对于他们这回有理由的缺课就格外能包容,不仅丝毫没为难他们,因为盛延这学期认真的学习态度,下课时他还专程走过来跟盛延交代了一句“这堂课的知识点要是有不懂的记得来办公室问”,至于程末他就丝毫不担心,但也同样交代了一声。

    生物老师刚走孙晓飞就迫不及待地敲了敲盛延的桌子,盛延抬起头,就见孙晓飞对他指了指外面,还用口型了三个字——“我有罪。”

    盛延挑了挑眉,起身和孙晓飞一起走出去。

    察觉到他这边的动静,程末将注意力从生物书上移开,立马看向盛延,然后看了一眼孙晓飞。

    “很快回来。”盛延对他。

    程末又看了孙晓飞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

    莫名觉得有点冷,孙晓飞疑惑地搓了搓手臂。

    “怎么了?”到了走廊上,盛延问。

    孙晓飞顾不得琢磨刚才那一瞬间的不自在从哪儿来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什么人,他立马做认错状:“盛哥,有一件事儿你不能怪我啊。”

    盛延挑眉看他:“你先。”

    “嗐,就刚才在体育馆,你和程学神那么亲密……”孙晓飞到这就偷偷瞥了一眼盛延,见盛延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才继续下去,“就是大钱他们都看见了,就问我,你和程学神怎么回事儿,我就把你那事儿跟他们都了……”

    没等盛延开口,孙晓飞就连忙给自己辩解:“这可不能怪我啊,主要是他们都看见了,而且大钱之前就,你和程学神,你们俩gay里gay气的……”

    听到这盛延眉心跳了跳,但还是忍住没断孙晓飞。

    “再一看到你那什么,摸人程学神的脸,大钱他可不就立马就想到了!所以这不算我主动透露的,我是被动、迫不得已才告诉他们的!”孙晓飞完就紧张兮兮地看着盛延。

    被钱进他们知道盛延倒是不在意,他喜欢一个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只不过是情况特殊,他没算告诉程末,所以才让孙晓飞别到处去。

    “就这事儿?”盛延问。

    孙晓飞立马点头:“嗯嗯嗯,就这事儿,事儿事儿!”

    见他盛哥这样子,应该是不会怪他了。孙晓飞顿时放了心。

    孙晓飞的事儿完了,盛延却没算现在就进去,体育馆里程末抱他那一下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犹豫了好久,抱着一点希冀,他若有所思地问孙晓飞:“你,我是不是表现得挺明显的?”

    都上手摸人家脸了可不明显嘛!孙晓飞在心里大吼,但表面上他还是维持着冷静,点了点头,谨慎地:“是有那么一丢丢明显。”

    盛延心里琢磨着事儿,没怎么在意孙晓飞的表情,自顾自继续:“他晚上容易失眠,他睡不着的时候我会守着他,等他睡了我再睡;放假那会儿,见他的情绪稍微有点儿不对我就立马跨了半个市过去找他,还是晚上……”

    到这盛延才看向孙晓飞:“我是不是表现得挺明显的?我都这么明显了,你他有没有可能已经看出来了?”

    盛延实在忍不住想,没准儿程末知道呢,这样的话在体育馆的那个拥抱就不能算作无意的了。

    理智告诉他程末那会儿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冷才贴了贴他,但是万一呢?

    要是程末已经看出他喜欢他了还主动抱他,那他就没有理由再继续藏着自己的心思强迫自己只能暗恋了啊。

    孙晓飞被盛延问得有些懵,他上哪知道程学神有没有看出来啊?

    看出盛延这个问题问得很认真,孙晓飞也认认真真地回想了一下,皱眉想了想,心里实在没谱,他犹豫开口:“盛哥,你你要不直接去问程学神得了……”

    盛延捏了一下眉心,长叹了一口气:“算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程末压根就没往那个方向想过,要不根本不会那么坦荡,这会儿问孙晓飞,不过是他自己想自欺欺人。

    想到这就有点心烦了,盛延懒得再,摆了摆手就直接往教室走。

    刚走到教室门口他的脚步就猛地一顿。

    他同桌在给人讲题。

    在给一个女生讲题。

    估计是因为那个校霸的传闻,之前来问程末问题的一般都是男生,这还是盛延第一次看到班上有女生来问程末题目。

    女的。

    对男的他同桌可能完全不会往感情那方面想,但对女的就不一定了。

    盛延也不上来他这会儿心里是什么感受,一方面他也希望程末能慢慢开朗起来,和别人都能正常交流,但是另一方面,他私心里很不希望程末和任何比他更有可能与程末往情侣方向发展的人接触。

    之前他做好不进一步的算时就想过未来某一天程末可能会和别人在一起,但他其实一直没有真正面对过那个可能。

    直到现在。

    他同桌脾气那么好,既然有女生敢来问问题了,以后来和程末接触的女生肯定会越来越多。

    在盛延看来,没有任何一个性取向为男的人和程末接触后会不喜欢程末。

    毕竟他同桌那么好。

    不定过两天就有女生会跟他同桌表白……

    指不定哪天他同桌就喜欢上某个人了……

    想到这盛延心里就堵得不行。

    这会儿估计是讲完题了,盛延看到那个女生对着程末感激地笑了一下,视角原因,他看不到程末的表情。

    他同桌会不会也笑了?就像平时对他笑时那样?

    盛延越想就越不是滋味儿,心里一股无名火四处乱窜。

    头次体会到什么叫心里有火还没处发泄,盛延这会儿不出的憋屈。

    讲完了题,程末看向窗外,刚才盛延和孙晓飞站的地方已经没人了,他愣了一下,立马扭头往后看。

    见程末在找他,盛延心里终于稍微好受了一点,勉强维持表面的镇定,他回到座位上坐下。

    “孙晓飞呢?”程末问。

    他有点在意孙晓飞,一起玩的人里,除了他,就孙晓飞和盛延关系最好。

    “不知道,”刚被刺激了,盛延这会儿醋味儿大得不行,看谁都像情敌,一听程末问别人他就没控制住反应有点大,“你问他干什么?”

    话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生硬,立马低声加了一句,语气不出的不是滋味儿:“我回来了不就行了……”

    *

    作者有话要:

    孙晓飞:我做错什么了!!我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