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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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顾翊入长公主府后,府中原受宠爱的几位公子数日不受召寝,阆苑阁中珍宝玉器赏赐如流水。温姝在长公主府中除了翠微几乎无一可信之人,又过十数日,陛下得闲摆驾入长公主府叙旧,东宫随行。

    絮云斋的院落有棵银杏树,银杏树下有青石台,青石台上点一盏昏灯。夜风吹拂,灯花明灭。温姝听远处喧嚷人声,手中捧一卷书。偶有银杏花叶散在墨发间,清瘦的剪影落在朱红的墙上。有人的脚步声靠近,玄色的披风落在他肩头,温姝道,“不是让你早些歇下……”话音未落,他的目光落在了玄色披风上盛开的扶桑花上,一张玉面登时煞白,身后的人就着披风将他裹缠进热炭一样的怀中,祁睿嗅着鼻尖处清淡的茶香,在他耳边低语,“你以为孤是谁?你身边那个丫头?”他将脸色惨白的温姝抵在树下,将温姝垂落的几缕乌发别至耳后,“太子殿下!”

    祁睿手指落在他唇上重重一按,指腹沾猩红的血。“别人也这么叫。”

    絮云斋院中空无一人,宫人在后宅此时均已歇下。

    祁睿扫了眼扑跌青阶上的陈旧书卷,见是本儒家典籍,笑道,“看这些迂腐之言有何用处?”

    “前些日子,有个女人吊死在了温家的门前,温家息事宁人,密不发丧,听,那个女人伺候过扬州的名妓珠娘。”

    温姝全身猛地颤抖起来,他惶惑地盯着祁睿,似乎难以理解祁睿话中的含义。

    祁睿道,“在这京中要想站稳脚跟,需找一座山倚傍。”

    直到祁睿离开,温姝裹着他的披风软在银杏树下,花叶簌簌落在眉发,眼中血红,手指在袖间紧紧蜷起。

    兰姨吊死在了温家的大门前。

    他不在温家的这段日子,温家究竟出了什么事,逼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自尽?

    墙角花阴处传来喵呜一声。

    温姝回头看去,见不远处的廊下立着一位谪仙般的公子,怀中抱一只漆黑的猫,不知在此已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