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听说你和村草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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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瞧,婶子,他就会欺负我。”

    方铮搬着板凳往刘婶的方向靠了靠:“我还是离婶子近一点,以防命不保。”

    刘婶知道儿子的性格,不想就算再问他也是不会的。

    但一想到儿子似乎真的有了中意的姑娘,她的心里又觉得欣慰——

    这个儿子从懂事听话,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苦都只习惯于往肚子里咽,面对家人,只有笑脸。

    如果那个姑娘能待他好,和他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一生,那就算有朝一日她走完了这一辈子,她也能安心地闭上眼了。

    一家人正温馨地吃着饭,刘家的大门外却有一位不速之客在贼眉鼠眼地观望着。

    “哎,齐老太,你咋在这儿呢?”

    路过的妇女村民使劲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齐老太吓了一跳,险些摔了个仰八叉,她尴尬地转了转眼球:“你干啥这是,可吓死我了……我吃多了出来溜达溜达,随便串串门子。”

    “你也想去刘家吗?哎?不对啊,你家大军不是儿子吗?咋也惦记人家涵之啊?”

    女人惊讶地张了张嘴巴。

    “莫非你儿子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不成?”

    “哎去去去,别瞎!”

    齐老太压低了嗓音伸手赶了赶她,随后阴声道:“我跟你,我来其实是贴门听声儿的,你没听那林涵之来了村子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孙家见那个女知青去了吗?要我这里面不见得有什么猫腻呢!”

    “能有啥猫腻!”

    女人撇撇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人家那娃娃是去感谢救命之恩了,人家那是孝顺,咋啥事儿在你这里都变得这么龌龊了呢?”

    “要我,人家可都什么样的人才天天想啥事儿,我老齐你这一把岁数了,脑袋里想得咋还这么不正经呢?”

    “欸?你!”

    齐老太被气得一噎,女人却瞪了她一眼,随后扭着胯骨就走了。

    “怎么一个个的都不信我呢……不行,这事儿我非得在村子里好好道道去……”

    流水村的村子不大,再经齐老太那张臭嘴往几户人家那么一宣扬,刘家二儿子和知青傅青烟有一腿的这件事儿立刻就全村里传开了。

    第二天,傅青烟到队里上工。

    还没干多久的活儿,好奇心爆棚的知青们「呼啦啦」一下都围上来了。

    齐慧冲到了最前面,她伸手揪了揪傅青烟的衣袖:“青烟姐,青烟姐,快点,我真的憋不住了。”

    “憋不住去厕所。”

    傅青烟瞪她一眼。

    “哎呀,不是那个啦,我是憋不住想问你,你和林涵之到底有没有睡一起啊,村里的传闻可都传开了!”

    “没有,我跟林同志只是普通的同志关系。”

    傅青烟心里暗想:

    虽然他很帅,我也很吃他的颜,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都不能淡定一点吗?

    “哎呀,我青烟姐你可不要害臊,涵之哥哥可是咱们村里长得最俊俏的一个,你要不要,我可来了?”

    齐慧捂着嘴巴一笑,就她没羞没躁,什么玩笑都敢开。

    “快得了,慧你也不去河里照照自己什么样儿,人家林涵之同志能看上你吗?”

    有人笑着断她。

    “我咋了,我这桃子脸,柳叶眉的,哪点配不上他林涵之了?”

    “柳叶眉?就你那柳叶眉未免也太粗了一点,是泡浮囊了的柳叶眉吗?哈哈哈……”

    女同志们纷纷笑开来,齐慧也不恼。

    成大事者不拘节,她狗皮膏药似地贴在傅青烟身边,声道:“要我那林同志可真不错,长得好看,个子也高挑,最关键的,我听他可贼有钱,青烟姐你要不要……”

    傅青烟将掌心摊开,盖在她的脸上,轻轻往后一推。

    “你再不去干活,我就喊队长,让他把你的今天的工都给你抹掉,记你一次消极怠工!”

    一听要扣工,齐慧那脚丫子溜的比鸭子都快。

    再看她时,那丫头早就撅着屁股在地里「吭哧吭哧」地干上活了……

    傅青烟终于落得了个清静。

    她正弯着腰准备继续干活,田地的那头却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傅青烟顺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有人不心被锄头抛到了脚,那鲜血正「哗哗」地往外冒呢!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受伤了!”

    大家听到这声音都围了过去,傅青烟职业意识所在,她迟疑了两秒,便扔了手上的工具也赶紧赶了过去。

    “天啊,这可咋办啊,她家里可就这一个能干活的人,倒下可就没人挣工分了!”

    围观的人群你一嘴我一嘴的谈论着。

    受伤的妇女一听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她抱着自己的腿「呜呜呜」地哭,身体弓成了一个大虾状。

    傅青烟从人群中穿过去,蹲在了她身边。

    她观察了一下她的伤情,沉着嗓音道:“快把手拿开,你这样挨着伤口会带更多的细菌进去!”

    妇女一听,倒是立刻拿开了自己的手。

    “伤口太大了,需要立刻消毒,然后清创缝合,光拿纱布止血是没用的。”

    傅青烟抬起头来:“现在村子里还有人能给伤口缝针吗?”

    “哪还有啊……”其他人都摇摇头,“流水村就那一个村医,他病了之后村里有什么事儿不是去隔着两个村子的大正庄村公社那边,就是直接去镇上的卫生院了。”

    “哪个更近一些?”

    “哪个都不近,要非近一点,那就只能是大正庄了,至少还有条路能过去!”

    “好,赶快叫人找辆自行车,把她送过去缝合!”

    傅青烟正着,田外不远处忽然踉踉跄跄地走来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

    “你们想把我媳妇儿送哪儿去?我可不同意啊!”

    公鸭般的嗓音震得傅青烟的耳膜轰隆隆的,她皱着眉回神望向身后。

    此人贼眉鼠眼,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先天性缺乏乙醇脱氢酶造成的,他往这边走着,手里还拿着个酒瓶子。

    “你这个娘们,刚才是不是你的,要给我媳妇儿送医院去?那我问问你,钱,你出吗?”

    男人举起酒瓶子,红着眼睛瞪着傅青烟。

    傅青烟对酒鬼可没好脾气。

    她站起身来,冷眼地看着他:“你媳妇儿在这里下地挣工分的时候受伤了,你不看看她的伤情,还不让人送他去医院,你是想让她就流血死在这儿吗?”

    “扯,扯你的淡!”

    酒鬼醉醺醺地走过来,凶神恶煞地瞪着她:“我媳妇儿她就是个赔钱货,让她下地干活养活我是应该的,什么时候轮、轮到你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