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那我该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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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跟他离婚!”

    红袖整个人哭得泣不成声,眼看就快要哭晕过去。

    “红袖姐,你先别激动,你现在受伤了,救命要紧!”

    傅青烟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看到红袖这个样子她实在是心疼,长期的压抑让红袖的精神状态早已濒临崩溃。

    离婚在那个年代是多么罕见的词汇。

    要不是真的忍无可忍,她一个妇女又怎会绝望至极地提出这种要求?

    “不行啊,媳妇儿,不能离,不能离!”

    刘富民一听,立刻吓坏了,都汉子有泪不轻弹,他的眼泪倒是弹得挺快……

    “俺没想过离,俺也不能没有你,孩子没了以后还会再有的,你不能这么狠心就抛下我啊!”

    刘富民的话倒是让傅青烟的心惊了一下。

    原来红袖之前还流过产。

    怪不得现在的红袖竟对刘富民如此的绝望。

    孩子没了,丈夫又怂笨的不顶事。

    像红袖这种外村嫁过来的,本就无依无靠的姑娘,她一定是觉得未来再无希望……

    “你还敢提孩子,你还敢提孩子!”

    刘富民的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红袖心底的最后一束愤怒的火苗,她突然挣扎着坐起来,伸出手就朝着刘富民扑了过来:“都是因为你,孩子没命了,都是因为你,你这个……”

    红袖刚伸手要,就被刘富民捉住了双手。

    就在那一瞬间,红袖气血上涌,彻底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媳妇儿,媳妇儿!”

    刘富民吓坏了,他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傅青烟的肩膀使劲地摇。

    “大夫,大夫你看她怎么了!你不是医生吗?她怎么晕过去了啊!”

    傅青烟被刘富民的大手没轻没重的抓疼了,她的眉梢刚一皱,下一秒,刘富民整个人就被林涵之给拎了起来。

    “有话好好,别碰她。”

    林涵之是个性格清冷的男人,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掺和别人的家务事,所以全程他都没怎么发言,但现在居然看到有人胆敢伸手动他的姑娘了,这他可忍不了。

    “我……”

    刘富民被林涵之扯到了一边,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急得掉眼泪。

    “你现在着急有什么用,她之前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干嘛?”

    傅青烟没好气地活动了一下胳膊,瞪了他一眼。

    傅青烟俯下身查看了一下红袖的状态,应该只是因过度生气而短暂晕厥,没有生命危险。

    “她没事儿,让她好好睡一觉也好,省得睁开眼也是绝望。”

    傅青烟冷冷地道了一句,她抬眸地望了林涵之一眼,示意他不要担心自己:“开车吧,赶紧去卫生院。”

    “好。”

    林涵之的车技很好,速度快,车又稳,如果不是因为病人还在车上,他本还可以再快一点抵达的。

    到了卫生院门前,红袖恰巧也醒了。

    这一次她也没力气闹了,整个人情绪低沉至极,她没有再抬头望自己的男人一眼,只是像个瘫软的木偶一样,任由傅青烟架着自己走进了卫生院。

    接下来的治疗就和傅青烟没关系了,由专业的院内医生进行。

    刘富民守在缝合室的门外,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傅青烟。

    傅青烟真是见不得他这个样子。

    不敢看是吗?

    她就偏要找他谈谈。

    “涵之,你去外面转转吧,这医院里面空气不好,最近感冒也闹得凶,免得感染了病菌。”

    傅青烟不希望林涵之在场。

    毕竟她的心上人在这儿,她怕自己一会儿发挥得不好,总想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

    “好。”

    林涵之抿唇一笑。

    这个男人就是这点好。

    他尊重她的选择,从来不问为什么,也不会想着去干扰她的一切行为。

    在林涵之眼里,傅青烟冷静自持,她决定去做的事儿,他永远都会无条件支持她。

    支走了林涵之,傅青烟对刘富民开始火力全开。

    “这个媳妇儿你还想要吗?”

    傅青烟开门见山,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刘富民咬紧了嘴唇抬起头来,唯唯诺诺地道:“当然想。”

    “想要就不能重蹈覆辙,你现在把红袖姐送医院来是为什么?”

    “为了给她治病。”

    “既然你想要留住她的命,但如果你接她回去之后还是毫无改变的话,她这条命早晚还要折在你们刘家的。”

    “我……我……”

    刘富民结结巴巴了半天,竟是没能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家现在家里的男人只有你一个,你不给她做主,谁给她做主?”

    傅青烟喟叹一声,无奈地望着他:“先把你自己的腰杆子挺起来,才能让她在这个家不受欺负!”

    刘富民一听,倒是「唰」地一下直起了腰来。

    傅青烟一怔。

    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我是你心里的「腰杆子」,你现在挺直了有什么用?”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也知道我太愧疚红袖了。”

    刘富民着,又开始抽抽搭搭起来,眼眶也红了。

    “上个月,红袖的孩子因为俺家嫂子不心撞了她一下,流了,从那天起她就一直郁郁寡欢。”

    “等等——”

    傅青烟断他,她清冷的眸光凝视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首先,你这句话里就有两处错误。”

    “第一,你嫂子不可能就偏偏那么「不心」,她那个刁钻刻薄的样子你我都见了,别人对孕妇都是关怀至极的,她怎么就那么「不心」就给红袖姐撞了,还给撞流产了?”

    “刘富民,你这句话明显是信了兰花的怪话,信了她的狗屁「不心」!”

    “再一个……”

    傅青烟顿了顿,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显得不那么激动。

    “红袖也不是从「那天」起才郁郁寡欢的,压倒骆驼的永远都不是一根稻草,她的苦都是一点一滴累积的,是你忽略了,但不代表它——没有。”

    傅青烟得很清楚,字字珠玑。

    刘富民听得满脸震惊,心里的巨浪一次次拍上来,重重敲在他的心门之上。

    是他太粗心了!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媳妇儿不再对我失望?”

    刘富民抬起头,眼神里写满了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