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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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材很好, 清瘦却有肌肉。

    腰腹两侧有两条深深的沟壑,线条分明没入裤腰里。

    似乎是刚洗完澡,头发还很湿润, 深邃的桃花眸似是蒙着层雾气, 从他身上扑面而来的热气还裹挟着沐浴露的淡淡香气。

    唐音被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刺激到晕头转向, 纵然两人平常有过肢体接触,但直接撞上这么尴尬直白的场面, 对她来还是太具有冲击性了。

    沈之洲也僵了一瞬。

    很明显,他也没有想到唐音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待多言, 他立刻将门给关上。

    唐音站在门口,脑袋晕晕乎乎的, 脸烫到快要烧起来。

    不多时,房门再次开。

    这回,他身上套了一件白色T恤,头发半湿,掩在黑发里的耳朵却红得发烫,他清了下嗓子问:“来找我?”

    唐音还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

    这会儿他问起来, 唐音才想起来, 她抓着保温杯一股脑塞过去:“喏,给你。”

    沈之洲嗓子确实不舒服, 话声音比平常要更显沙哑:“这什么?”

    唐音视线飘忽没个定点,愣是不敢再往他身上瞧上一眼。

    她目光游移,回答问题也瓮声瓮气的,声音压得很低:“凉茶, 可以祛风散寒的, 你喝了, 感冒很快就会好的。”

    着她一顿, 提醒道:“可能味道会有一点点苦……”

    她印象里,沈之洲不喜欢去医院看病,也不怎么喜欢见到医生,连吃药也是,没人盯着的话,他根本不会按照医嘱服用。

    唐音现在就担心她走后,沈之洲不会乖乖把凉茶给喝了。

    “嗯”沈之洲没不喝,也有要喝的意思。

    他拿着保温杯进了房间,只扔下一句:“进来吧”

    进…进去?

    唐音深呼吸,脑海内挥之不去的是刚刚不心撞到的画面。

    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还要共处一室岂不是更加不合适吗?

    唐音想了想。

    刚想要拒绝,就听见房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她一怔,最终还是担忧战胜了尴尬,身体很诚实地跟了进去。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来沈之洲的房间了,时候,她经常赖在这里不肯走,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房间就没怎么变化过,连屋内摆设都跟她离开之前一模一样,只除了那面装着各类航模和各式奖杯的展示柜越来越满以外,几乎找不出有任何的改变。

    唐音盯着那面展示柜看了很久,直到身后的咳嗽声加剧。

    他咳得很厉害,连背脊都弯了下来。

    唐音担忧地往前走了两步:“粥粥,你还好吗?”

    沈之洲好不容易止住,声音反倒更加沙哑了:“我没事。”

    “你骗人。”唐音压根不信他的话,都已经咳成这样了还叫没事儿?

    她环顾四周找了下,找到了被他随手放置在桌上的保温杯后,拧开了盖子,献宝一样递过去:“你先把这个喝了,喝了以后睡一觉会舒服一点的。”

    她试过,百用百灵,时候她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又不愿意针看医生,陈嫂就会熬这个东西给她喝。

    唐音察觉到他本能躲闪的动作,不满地皱起眉劝道:“粥粥,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不喝,病是不会好的。”

    唐音很固执地伸着手,仿佛他不接她就不走了。

    沈之洲跟她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败下阵来。

    他接过保温杯,杯口里暗黢黢一片看不清什么,只有浓郁的中药草气味不断从里发散出来。

    他妥协了。

    将杯中的不明物质一口气全喝光。

    苦涩入喉,在口腔内弥漫开来。

    确实很苦,苦到连他都没忍住皱起了浓眉。

    只是下一秒,嘴唇便被抵住,淡淡的奶香味混杂着少女的清香,在鼻尖萦绕。

    沈之洲垂眸,眼前的姑娘杏眸似水,眼角下的泪痣熠熠生辉。

    她弯着嘴角笑,露出的梨涡浅淡,像哄孩子一样软声软气地:“吃颗糖就不会那么苦了,你试试。”

    沈之洲眸色愈发深邃。

    他张嘴,唇瓣不心触过姑娘柔软的指腹,垂眸将那颗糖裹进嘴里,牙齿咬破了糖果,浓浓奶香味中夹杂着那么一丝丝甜意。

    他勾了下嘴角,眸内也自然流露出清浅笑意:“嗯,很甜。”

    唐音脑子“轰”地一下热炸了。

    她慌忙抽手,又克制不住捻着指尖暗自回味着刚刚的触感。

    粥粥他的嘴唇好……好像还挺软。

    ……

    沈之洲很多年没有生过病。

    这一生病,就病来如山倒。

    发烧咳嗽是一样都没少。

    喝了唐音带来的凉茶后,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沈之洲不得不暂时将没做完的事放下,被迫躺下休息。

    谁知这一躺,再想起来就难了。

    唐音不放心,一直守着没走。

    眼见他昏昏睡着,脸上晕开了一层不正常的薄红。

    唐音心急之下伸手一探,手被他明显高于常人的体温给烫到。

    家里没其他人在,她也不好乱翻东西。

    微信上询问沈欢医药箱在哪儿,结果沈欢还半天都没回答。

    唐音想了下,来来回回跑了几趟,从自家提来了医药箱,用电子体温计试了一下他的体温,随后又手忙脚乱翻出了退烧药。

    沈之洲半梦半醒间。

    只嗅到一股甜甜的少女香。

    耳畔声音忽远忽近,很有耐心又很温柔地:“粥粥乖,把药吃了才能退烧。”

    沈之洲隐约觉察出这话的人是谁,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得像是铅块,怎么费劲都是徒劳无功。

    唐音时候经常会生病。

    所以她对付这种感冒,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给他喂了药后,又用棉球蘸着酒精,仔细又心的给他擦着手心。

    沈之洲睡得昏沉,看起来很不舒服似的,眉头还是紧紧皱着。

    见状,唐音没忍住伸手,指腹按在他额心,力道很轻的将他眉间蹙起的褶皱抚平。

    离得近了,她垂下眼眸就能看清少年泛着水光的唇。

    想起他嘴唇的触感,唐音脸一红,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

    唐音撑着脑袋趴在床边守着,发现他闭着眼睛睡觉的样子,卸下了平日里冷漠的戒备,看起来倒是乖了不少。

    她伸手拨弄着那比女生还要长的眼睫,情不自禁地弯着嘴角笑起来:“粥粥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不要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也不要总是变脸就变脸,完全都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

    沈之洲醒来时,唐音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如海藻般的长卷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一截莹润白皙的下巴,可能是压着手臂睡觉的姿势不太好,她呼吸听起来就不是很顺畅。

    顺势一起身,搁置在额上的毛巾就顺势掉了下来。

    他看了眼姑娘身旁开的医药箱和床头柜上的退烧药,不难想到他在睡梦间听到的那个声音是谁的。

    沈之洲从床上下来,将人抱回床上。

    他这一挪动位置,姑娘就迷迷糊糊的微微睁开了眼睛。

    等看清眼前人是谁后,她笑着蹭过去,依赖感十足地撒娇:“粥粥,我再睡十分钟……”

    她眼睛又疲倦的闭了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就十分钟……”

    她还保留着时候的习惯。

    时候她总是借口来这儿练琴,实际上是在这里躲着偷懒睡觉。

    每次被发现了,她就耍赖不肯起床,闭着眼睛跟他撒娇:“我就睡十分钟……”

    沈之洲其实不舍得真将她吵起来。

    他知道唐音的父母对她管束很多,每天让她学这儿学那儿,有时候到了深更半夜,他还能听到从隔壁传来的练琴声。

    因为父母的逼迫,所以她根本没法按时睡觉,每天都睡眠不足,只有借由来这里练琴,才能够偷偷休息一会儿。

    这里,更像是她的秘密花园。

    少女眷恋又依恋的窝在他怀里,清浅的呼吸掠过颈间。

    对他毫无保留,又完全不戒备。

    沈之洲垂眸,敛下眸中深思。

    好半晌,他才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对他这么不设防,他可是……会忍不住的啊!

    沈之洲轻手轻脚将人抱上床。

    她一沾着枕头,就果断撒了手,脸颊蹭了蹭柔软的枕头,舒舒服服的躺着睡了过去,嘴里嘟囔着几句含糊的话。

    沈之洲看得直发笑,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姑娘睡着了就很文静,乖巧的不得了。

    她闭着眼睛,自然卷翘的眼睫搭在下眼睑,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把扇子,嘴唇微微嘟着,唇瓣盈润泛着水泽,看着格外诱人。

    少女睡得正酣,许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她抿着嘴角甜甜笑了起来,嘴里含糊嘟囔着,时不时还会往外蹦出那么一两个词,只是声音有点,让人听不太清楚她到底了什么。

    沈之洲看得有些失神,心念倏地一动,他低俯下身,慢慢靠近。

    忽然,微掩的房门被彻底推开。

    走廊上昏黄灯光争先恐后攀爬而入。

    沈欢站在门口,等看清房内的情形后,她如遭雷劈石化当场,反应过来后,她惊恐又痛心地大声质问道:“哥!你想对糖宝做什么!”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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