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滋补 你最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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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阮夫人的心目中, 她的女婿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自习武多年练兵,无论是体力还是战斗力绝对都是远超常人的。

    所以昨晚上她看见夫妻俩人那样时, 想着以战神大将军的作风, 必然是一场态势凶猛的持久战, 还颇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估摸着她那副娇柔的模样怕是要受不少欺负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只一回就结束了。

    她望向女儿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一时间难以消化。

    ——“莞儿, 你跟娘实话, 将军他……是不是不行啊?”

    阮清莞听到母亲凑过来嘀咕质疑的声音,差点一瞬间呛出声, 脸憋得通红。

    “他怎么就不行了……”她声道。

    虽然只此一次,可阮清莞能感觉到男人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怜惜, 那是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行事, 也正是因为他刻意照顾到自己的感受,她才能完完整整地承受下来。

    甚至……还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快意……

    不过这些, 阮清莞是不好意思告诉母亲的。

    她不便于在母亲面前描述各种细节,只能简单道:“将军他……挺好的, 对我也挺好的……”

    “是吗……”阮夫人闻言却仍然存疑, 她在心中微微叹一口气。

    瞧女儿那副娇羞的模样,定然是什么都不懂的, 她年纪尚, 又没有经验, 不曾见过什么世面,自然觉得什么都是好的。

    阮清莞猜到母亲在想什么,其实她真的很想向母亲证明, 他行,他很行的好吗!可话到嘴边,她嗫嚅着嘴唇,又不知道该怎么。

    他动作如何如何?他行事如何如何?

    天,这也太难以启齿了……

    阮清莞抿了抿唇,又将话咽了回去,罢了,为了自己的脸面,就牺牲一回景翊的脸面,让他在岳母面前当一回不行的人吧。

    而阮夫人瞧见阮清莞欲言又止的神情,更是印证了心中的想法,望向女儿的目光愈发怜惜。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穿着墨色绣金锦袍的景翊迈步而入,破了室内这番沉默。

    阮夫人没想到话题之人突然造访,有些尴尬地站起了身。

    景翊也没想到阮夫人在,男人微微颔首,对她沉声唤了一声“母亲”。

    阮夫人听闻他这一声轻唤,却是神色微微一愣,她目光复杂地看向面前身形颀长的男人,想起五年前两家决意成亲之时,她看这个准女婿也是十分满意的。

    那时候她就觉得景翊无论是家世,容貌还是人品性格都十分完美,挑不出一丝差错,对待女儿的态度也十分疼爱敬重,算得上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可她却是没想到,他私下里竟是有这种问题。

    如今阮夫人再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难怪他对女儿百依百顺,原来是有所亏欠;难怪他房中再无姬妾,原来是没有多余的精力。

    可惜如今知道得太迟,二人夫妻已过五载,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

    阮夫人微微叹一口气,女儿还年轻,尚且不懂此事的重要性,眼下也只能她这个做母亲的操操心了。

    于是,她便拉着景翊嘘寒问暖开始关切,并未提及此事,只是旁敲侧击,问到“以前在战场上身子可有亏损”、“近日是否觉得疲惫劳累”,甚至是“身上可曾患有隐疾”……

    直到待到阮夫人离开后,景翊脸色沉得厉害,憋着一肚子的疑惑与不对劲,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阮清莞早就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在床上狂笑:“母亲可能是……觉得你不太行吧……”

    景翊闻言一滞,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难看,他一把将躲闪的女子捞回身旁,猫似的逗弄她:“哦?那你我行不行?”

    粗粝的大掌流连中又激起层层战栗,阮清莞被他挠得咯咯直笑,连连求饶:“你行、你最行了……”

    男人这才放过了她。

    若昨晚,他的确没有尽兴,只是稍稍释放了一回,到底是顾及着女孩的身心,不敢对她太放纵。

    没人知道他其实也憋得慌,像面对一顿珍馐美馔却只能浅尝一口的不舍。

    可他知道她的症结所在,因此也必须格外耐心,他们有着那么多的朝朝暮暮,来日方长,确实不必急在这一时。

    ——

    阮清莞稍稍休息到午后,想着母亲此次登门的用意,还是忍住些许的不适,稍作扮后出门了。

    自重生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风月楼,如今重新踏入此地,想起自己上一世的任性糊涂,果然是觉得恍若隔世。

    白日里的风月楼,反而归于沉寂,阮清莞在楼下问过了掌柜的,轻车熟路地往二楼厢房走。

    走廊深处的房间,阮清莞刚行至门前,就闻到一股极其浓烈的酒味,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拧起了鼻子,推开房门果然看见阮浮舟醉倒在里面。

    “哥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阮清莞慌忙进去,将醉倒的兄长扶起来。

    阮浮舟宿醉过后双颊呈现一种异常的红,睁大迷蒙的双眼看见来人后,眸色暗下来:“妹妹,你怎么来了……”

    他想尽力在妹妹面前强撑起身子,然而醉酒的虚软却让他无能为力。

    阮清莞瞧见他这副样子,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她忍不住在他面前提高嗓音:“你知道爹娘有多担心你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场考试让他消沉成这样,如今距离秋闱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他还是这样沉溺于失败中走不出来。

    阮浮舟听出她口中的失望,垂下了眸色:“清莞,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阮清莞正色道:“你想想自己寒窗苦读了十几年,就这么轻易被倒了,你对得起自己曾经付出的努力吗?”

    阮浮舟只是垂着眼眸,并不作声。

    阮清莞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凑到他身旁,换了种语气对他声道:“哥,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次科考的状元,我瞧着似乎不大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不太对劲,我又不上来,总觉得他并不是货真价实的……似乎和太子有些关系……”

    阮清莞其实至今也没有什么证据,可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在阮浮舟面前起这事,也是希望能激起他几分斗志,让他不要一味沉溺于失败。

    “哥哥,若不然,你我一起查查此事可好?”阮清莞定定地看着他。

    可阮浮舟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起精神,反而眸色冷淡下来,沉着嗓音断她:“清莞,这事以后你不许再掺合了。”

    “为什么?”阮清莞闻言睁大眼睛:“你难道就不想搞清楚事实真相吗?”

    阮浮舟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阮清莞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一时间也生了气,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他:“哥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着她便一转身,大步迈出了厢房的门。

    阮清莞推开房门的时候,面色还因为生气而变得有些涨红,并未注意到房门的另一边,有一个躲避着偷听的身影。

    云沁躲在门后没出声,方才本想推门进屋,不心听见了屋里兄妹二人的对话,她一双纯澈的眸子望向那逐渐远去的女子背影,面上闪过了若有所思。

    阮清莞在蹬蹬蹬跑下楼后,心情才稍微平静下来。

    她四下看了眼这风月楼的大堂,心中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景翊上辈子那失散多年的妹妹似乎在风月楼里。

    她之前托林茉听过,可惜并无结果。

    阮清莞想趁着此次前来,正好看看有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可是她来得确实不是时候,白日里楼中的姑娘都是不出门的,连罗妈妈都不在。

    阮清莞等了片刻,便只好失望地回府了。

    ——

    回到景府,恰逢晚膳时分,出去了一趟阮清莞确实有些饿了。

    只是她没想到,母亲还并未离开。

    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还亲自指挥后厨做了一桌子的膳食,摆上了栖霞居的膳桌和他们一起吃。

    “娘……”阮清莞目瞪口呆地望着桌上一片大鱼大肉,惊讶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大晚上的做这么多……”

    阮夫人却并未抬眸看她,自顾自道:“这可不是给你准备的,是我给将军准备的。”

    她一边着,一边热切地给景翊夹了一筷子鹿肉,又盛了一大碗参汤。

    阮清莞眉心一跳,望着一桌子大滋大补的饮食,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她、她不会是真的觉得景翊不行吧……

    “娘……”阮清莞连忙过去拉住了母亲的胳膊,提醒道:“这些东西可不能乱吃……”

    景翊一个体力强劲的男人,本来底子就够好了,若是再滋补起来,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阮清莞是断断不敢尝试的。

    阮夫人却对她挑眉:“怎么不能?这些都是好东西,更要多吃。”

    她着还问景翊:“是不是啊,将军?”

    男人并未回答,只在膳桌上对女子瞥来一个意味不明的危险眼神,阮清莞摸了摸鼻子,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她突然开始担心今晚……

    好不容易熬到用完晚膳,阮清莞本想趁着下人们收拾的时候偷偷溜走,可随即就被母亲拉到安静的屋外廊下。

    阮夫人在女儿耳边声交代了几句。

    阮清莞一听便蹙起眉头,又惊又羞道:“娘,你什么呢……我怎么可以这样?”

    阮夫人却不以为意,反而劝告她:“怕什么,你们是夫妻,有什么好羞的?谁主动还不是一样的。”

    阮清莞心中却不大乐意,有些后悔让母亲插足了自己的事情,她胡乱应付几句,将母亲发回客房,便转身进了屋。

    来景府的下人惯会看风向,今日趁她出门之后,便将男人在前院书房里的东西全都搬来了栖霞居,给她原本就满满当当的屋子又添了几分阳气。

    阮清莞避无可避,只好躲进了净房,拖延了一个时辰的卸妆沐浴,换上一身干净的寝衣,做足了心理准备后,这才出去。

    静谧的房里,男人已经换好了衣裳斜倚在床榻边缘看书,深邃的眸子淡淡地低垂着,昏黄烛火下冷硬的侧脸也变得柔和起来。

    阮清莞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蹑手蹑脚越过他爬上床,扯过被子躲进了床榻靠里的位置。

    她故意背过身不去面对他,可紧接着就被男人丢开书本一把翻转过来,欺身在上的眸色情绪浮动:“这就睡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阮清莞被他的目光和言语吓到心虚,她咬着唇结结巴巴道:“我、我……我累了。”

    景翊分明是要和她算账,想着晚膳时的事,声音低沉地质问:“莞莞连娘的话都不听了?”

    阮清莞的嗓音更加颤抖,甚至带了些推拒:“可是……我、我还有些不适……”

    明明才过去一天,她就不能有些休息的时候吗?

    景翊一双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目光幽深,声色沉沉:“你自己造成的坏事,自己负责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