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碰瓷了 苏瓷的话带着几分玩笑的
苏瓷的话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但苏西却笑不出来了。
她最恨苏瓷的一点,就是苏瓷的优秀。
金钱、家庭、外貌、背景、这些她都完美的从苏瓷那里拿了回来,但唯独苏瓷的优秀,她拿不过来。
这是苏家十八年来对苏瓷实行的高端教育,是从耳濡目染的优质生活,也是苏瓷最最最欠她的东西——
本该属于她的那十八年。
即便苏西再怎么装得优雅,扮得高贵,那也是演出来的大家闺秀,她的本质在去年偷家里钱的那刻起,就已经像放久后不新鲜的苹果一样,腐烂,发臭,生虫。
但凭什么呢?
去年的苏瓷在学费昂贵的私立中学暂获年级第一,去年的苏西在策划着怎么偷家里的钱不被发现。
凭什么?
凭什么她是瓷器的瓷,而我是东西的西。
坐在私立中学听课的应该是我!偷家里的钱的应该是她!
我才应该是苏瓷!
苏西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扯起唇边,硬逼着自己绽放出了一个千金姐该有的微笑——
就像是苏瓷那样的微笑。
“原来姐姐不缺钱啊,我看你昨天收下了爸妈给的钱,还以为你很缺钱呢。”
苏西话中带刺,她根本就不相信苏瓷的一切辞,这些衣服摆明了就是用苏父的信用卡买的。
只要让苏瓷将信用卡拿出来,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既然姐姐不缺钱,应该把那些钱还给爸妈才对吧,毕竟爸妈赚钱可没姐姐这么容易。”
苏西直勾勾地盯着苏瓷,笃定了她不敢拿出信用卡。
感受到苏西直白的目光,苏瓷毫不畏惧的同她对视。
原本苏瓷还真是算着将信用卡还给苏西,但经过了这么一场风波,别她今天没将信用卡带在身上,就算带了,她也不算交给苏西了。
“那些钱啊,我本来是算让你替我转交的,但是”苏瓷意味深长地睨了苏西一眼,“我后来又想了想,冤有头债有主,谁给的钱我就该还给谁,哪有让别人转交的道理呢?”
“毕竟我也不知道别人的人品,万一一个不吭声就把钱给偷了,那我可就洗不清了。”
苏西愣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过去被欺负也只会忍气吞声的苏瓷,居然敢这么嚣张地同她讲话,还暗地里讽刺她偷钱。
起来,从昨天被赶出苏家之后,苏瓷就变得分外奇怪,面对自己毫无畏惧不,还敢和苏家夫妇顶嘴。
是觉得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什么都不害怕了?
苏西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很快被她遮掩了过去,又,“姐姐是不信任我吗,还是”
“姐姐根本就拿不出来?”
听了这话,苏瓷歪了歪脑袋,看起来有些疑惑,“你这人话怎么这么奇怪,刚才是你爸妈给我的钱可以任我支配,现在又一定要让我拿出来。”
罢,她张嘴啊了一声,神色变得怪异起来,上下量着苏西。
“该不会是你又想要独吞这十万块钱吧?”
“你!”
苏西被苏瓷戳中痛处,双颊涨的通红,扬起右手,刚想抬起一巴掌向苏瓷扇去,忽然意识到这里还有旁人在场。
她极快收回右手,眼睛里氤氲着一层薄雾,低着头后退一大步,似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苏瓷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原主从前可没少挨过苏西的巴掌,苏西这人既恶毒又会耍聪明,每每都控制了力道,巴掌落在人脸上,痛感十足却不留疤痕。
还当成她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原主呢。
想屁吃。
她一脸无辜地看着苏西死命的挤眼泪,“你怎么哭了呢?”
苏西闻言以为苏瓷要假模假样的安慰她几句,内心冷哼,刚想顺着台阶下。
而后,她又听见了苏瓷声音轻若羽毛般嘀咕了一句。
“你哭起来怎么干雷不下雨呢?”
苏瓷这句话,声虽,但屋子里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噗呲。”苏泽北没忍住笑出了声。
干雷不下雨。
她是在苏西只会摆出个欲哭的模样,却落不下一滴眼泪。
苏西的身体微微颤抖,尴尬极了。
她现在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只好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
苏瓷和苏西的对话,王朗丽听在耳旁,看在眼里,这俩人一个是她的亲生女儿,一个是她养大十八年的女儿,看着她们争锋相对,王朗丽心里自然不好受。
她好言相劝,“西西,好了,别跟瓷瓷怄气了。”
瓷瓷短短一天的接触就用了这么亲昵的称呼。
苏西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正在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不,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苏西垂眸,长长睫羽遮住眼眸。
她以退为进低声道:“我知道像姐姐这样娇生惯养长大的人并不在乎这么几万块钱,但我的本意是想帮衬一下家里,借条只是个形式,就算不借条这笔钱我也是一定要给的。”
只要这笔钱给出去了,苏瓷就欠她一个恩情。
苏西的这点心思暴露无遗。
苏瓷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平静地开口:“这钱是你从苏家拿出来的吧,用父母的钱去帮衬别人家,慈善家也没你这么当的。”
她看着苏西,勾唇一笑,“这种不干不净的钱,我们不要。”
苏西的脸色,霎时铁青。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信用卡,青筋暴起。
“要是我哪里惹了姐姐不开心,姐姐直接就是了,没必要一再羞辱我,我只是想让家里的生活条件好一点。”
着,苏西还真掉了几颗眼泪,泪珠顺着脸颊划至下颌,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苏瓷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局外人”,自然能看清苏西委屈的表面都是装出来的。但是,王朗丽不能。
看见苏西的泪水,王朗丽的心瞬间被揪了起来,心中传出了几道钝痛感。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在她心里始终都有一个留给苏西的角落。
她下意识就想去安慰苏西,在她开口的前一秒,却又看见了苏瓷那张平静的脸庞。
苏瓷睁着黑净的瞳仁,眼眸中一丝杂念都没有,清澈得像山间的溪湖,干净得如冰川的白雪。
“瓷瓷她,不是这样的人”王朗丽不自觉地。
*
没有星光的夜晚分外萧瑟,天空漆黑一团,几乎与枝头的乌鸦融为一体,阴森又荒凉。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苏西,见她脸色不太好,识相的闭上了嘴。
苏西咬着唇,低头不语。
她沉默的时间太长。
“姐,是回苏家吗?”
司机眼角余光瞥了苏西一眼,心翼翼地开口。
“嗯。”
苏西黑着一张脸,连嘴都没张。
她不明白,王朗丽最后为什么会偏袒苏瓷。
这分明是她们俩第一次见面,难道自己和王朗丽相处的十八年还比不上苏瓷的几个时?
苏西捏紧了拳头,做了延长美甲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肉中,将柔嫩的掌心掐出几道血痕。
实话,对于这个农村出生的养母,苏西并不稀罕,甚至可以是有些瞧不上。
不过,她可以选择不要这个母亲,但她接受不了被苏瓷抢走。
苏西脸上划过一抹狠色,翻出包里的最新款手机,朝通讯录里的某人播了过去。
“喂,周温雯。”
“问你个事,苏瓷之前有炒股的爱好吗,”
“没有?你确定吗?”
“那她除了苏家,还有别的经济来源吗?比如在豪门内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之类的。”
“行,那先这样,下次我请你去逛街,我还有事,先挂了。”
按下电话挂断按键,苏西一把将手机甩到一边,如释重负般伸展了早已僵硬的肢体。
随后,轻蔑地笑了。
苏瓷,你果然是在撒谎。
我有的是办法拆穿你的谎言。
*
苏西的算盘并没得逞,不过被这么一耽搁,苏瓷也在王朗丽家逗留到了晚上。
王朗丽还邀请了苏瓷今晚住在她们家,苏瓷以在市中心还有事情没有点好为由拒绝了王朗丽留宿的邀约,却又答应了过几天还来看她们。
毕竟今天还没见着原主的亲生父亲,下次肯定还是得来个招呼的。
休息了大半天,再加上鸡蛋的作用,苏瓷的脚踝已经消肿了,只留下了一点印记,除了走路还有点儿疼以外没什么大碍。于是她索性也拒绝了王朗丽她们送到村口的意愿,蹦蹦跳跳地走到村口,蹲在路边上,等待着手机软件上约好的网约车。
时隔一天,同样的黑夜,同样的蹲在路边,但苏瓷今天的心情倒是没有昨天那么糟糕。
她愉快地哼着曲,欣赏着并不怎么美丽的夜景。
过了大致五分钟,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起初苏瓷并没在意,只以为是路过的村民。
但随着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近,苏瓷徒然心惊了一下。
最近的社会新闻太多,苏瓷刚才在车上无聊时还刷到了一条新闻,写的是一女性独自在乡村走夜路被人先奸后杀。
环顾四周,由于村口临近车道,晚间经常有路过的车辆嘈杂,所以没有村民住在这边,倍显寂静。
代入感不要太强。
她开始在心中脑补——
男人扑过来怎么办?
手里的高跟鞋能当武器吗?
这鞋跟是不是不够尖?
要不趁现在跑走算了?
哦,她的脚还跑不了。
那她是不是死定了?
刚给自己判了死刑,男人就走到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了。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然后被杀是不是太对不起这第二次生命了?
——好像是。
想到这,苏瓷狠了狠心,抓紧手中的高跟鞋,大叫了一声,朝男人扑去。
两米。
一米半。
一米。
半米。
“嘭。”
男人径直倒下。
离男人还有半米的苏瓷:???
这是被碰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