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拳头
那个人阴恻恻地盯着章二狗,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妇人,那妇人满脸青紫,像是刚被打过一顿,不停地抽泣着。
可连抽泣声都不敢发出来,只能拼命压抑着,颤抖着。
章二狗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自己的前妻金花。
只是
眼前的金花,和他记忆中的金花,相差太大了。
金花原本还算漂亮,和他和离的时候,人也年轻,被金家带走的时候,言语里还有傲气,看不上他这个穷人,还如若不是当初,章二狗的爹救过他们的爹,她才不会嫁给章二狗。
这样一个人,现在却变得唯唯诺诺,像是一个已经备受欺负,成了习惯的人,根本不知道反抗是什么,也没有当初的傲气。
她站在那,就像是一个人形的木头人,眼神麻木僵硬,完全没了当年的意气。
“你就是章二狗吧?”
就在章二狗盯着金花失神的时候,崔屠夫见他盯着自己的媳妇,眼神顿时一变,他一把抓住章二狗的衣襟,磨牙霍霍道:“章银银那个死丫头,是不是被你带回来了?她人在哪里,赶紧把她给我交出来!”
章二狗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怒气上头,“你他娘的是谁,章银银是我闺女,我凭啥子交给你?”
“放你娘的屁!老子养了她十多年,她吃我的喝我的,早就是我闺女了!你凭什么把人带走?我跟你,章二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趁着我现在还没动,你赶紧把她交出来,否则别怪我进去抢了!”
“她是我闺女,是我生出来的,一辈子都是我闺女!就算是你到府衙告我,大人也不能治我的罪!”章二狗面上的肌肉都在因为怒气而颤抖,“还有,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照顾我闺女的?天天对她打骂不休,让她给你们挣钱干活,还让她去配阴婚,你他娘的还是人吗?她不是你的闺女,你就这么对待她是吧?!”
沈清和陆泾站在堂屋门口,便听见章二狗和崔屠夫吵了起来。
“你!”
崔屠夫听他去府衙告官也没用,脸色愈发阴沉。
他一把揪过旁边的金花,将她往前一推,“章银银是不是我闺女,这事不,总是你闺女吧?金花,你跟他,让他把章银银交出来,不然我就打死你!”
沈清和陆泾听到这话,齐齐地蹙了蹙眉。
金花被崔屠夫推得一踉跄,摔倒在章二狗面前,她抽噎着看向章二狗,惊恐地哀求道:“二狗,你,你就把银银叫出来吧,她,她是我闺女,我是她娘,我们当初好的,银银归我,你,你答应了的,你快把她叫出来吧”
“金花,你还是不是人?!”
章二狗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死死地盯着金花,声音都快撕裂了。
“你知不知道,银银都经历了什么?这个畜生,把银银抓去配阴婚,她”
“废什么话,章银银是我们的闺女,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得着吗?”崔屠夫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再了,我养她们娘俩也很不容易,尤其是这个臭婆娘,还有吃药治病,我也是没钱了,她既然是金花的女儿,为自己的母亲牺牲一下算什么?”
章二狗几乎气笑了,没想到崔屠夫这么厚颜无耻,他咬牙,看向金花,“银银是你女儿,你是她亲娘,我就问你一句,这配阴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他的声音颇大,一字一字,像是一记记铁锤,砸到地上。
砸到金花身子一抖一抖的。
她蜷缩着双肩,低着头,似乎没脸见人。
章二狗气不打一出来,“话!”
“我,我知道,我知道”
金花抽噎着,出了事实。
章二狗是真的绝望了,他麻木地望着金花,声音几乎僵硬了。
“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配阴婚?他们要活活弄死银银,为了防止银银下地府去告状,他们还剪掉了银银的舌头,还还打得她浑身是伤,将她活生生放进棺材,要将她活埋,这些你都知道吗?!”
金花被他吼得,一个剧烈颤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僵直地看了章二狗一眼,随后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崔屠夫,“这,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崔屠夫心虚,表现得很不耐烦,“你管她是真的假的,反正配阴婚就是要死,怎么死又有什么区别?”
沈清脸色愈发的冷。
“你,你当初跟我不是这么的!”
金花呜咽一声,忽然扑过去,一把抓住崔屠夫的衣襟,“你不是这么的,一开始你只是”
不等她完,崔屠夫一把甩开金花。
金花一下子摔倒地上,额头砸到了地面上,瞬间流血。
崔屠夫却没有半点心疼,满眼的不耐烦,“当初我就和你过,配阴婚会要那贱蹄子的命,你当初可是答应了的,现在装什么无辜呢?”
金花颤抖地趴在地上,几乎动不了,只剩下声的呜咽。
崔屠夫理都不想理她,直接看向章二狗。
“我杀了你!”
章二狗听见崔屠夫这话,早就疯了,不等崔屠夫再话,就直接扑过去,抓住崔屠夫厮打起来。
崔屠夫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接被章二狗扑倒在地。
但常年营养不良似的,瘦弱不堪的章二狗,哪里是崔屠夫这种膘肥体壮的人的对?
他一把翻过去,骑在章二狗身上,挥起拳头,就对章二狗打起来。
然而
他的拳头并没有落下去。
崔屠夫的拳头,停留在半空中。
他狠狠一用力,却发现,有人抓住自己的臂。
顺着看过去,崔屠夫便看到一张稚嫩又过分漂亮的面容。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恶狠狠地一咬牙:“哪来的贱蹄子,给大爷滚开点,要不然心我连你一起揍!”
着,他便要抽出自己的,猛地一用力,但臂仍旧纹丝不动,被沈清握在掌心里。
他惊了一瞬,咬了咬牙,再次用力,不想在一个姑娘面前丢了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明明是一个姑娘,却好像有无穷的力量一样,仿佛一条铁臂一样,牢牢地钳制住他,他根本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