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祭我半生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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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军中称呼,多以姓+职位,鲜少直呼直名,谭战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皱起眉头看过来。



    再然后,谭战整个人一愣,继而飞身下马。



    谭战作为楼轶的儿时跟班,他是见过楼轶以前的样子的,且一眼就认出来楼轶,惊喜地大力抱住楼轶:



    “你,你你你你是汤圆!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我就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一肚子坏水,肯定不会”



    收到通知军中来个自称驸马爷的人,谭战一路上快马未歇赶回来,根本就不知道夏明昭遇刺的变故。



    初一见面,又看到楼轶恢复年轻时期的颜值巅峰,谭战完全沉溺在好兄弟“死而复生”喜悦之中,一心一意陈述自己为了找他,发了多大的力气,多么伤心。



    喋喋不休,唠唠叨叨。



    兄弟重逢,本该是件把酒言欢的高兴事,可楼轶完全没心情叙旧,他一把扯开谭战,急切地着,并把对方往里面推:



    “先别这个!营中出事了,有人受了重伤,你快去问问,是不是是不是昭昭!”



    “怎么可能?元帅可是能独身一人深入敌营活捉对方首领的强者,这天底下谁受伤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是元帅受伤,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让你去就去,哪有那么多废话,快去!”



    忍了半天,等了半天,担心了半天,楼轶实在维持不了好耐心,抬起一脚踢在谭战的屁股上。



    谭战见他动真格的,且一副急切的样子,虽然心里还是不以为意,但终归没有继续唠叨,而是唤了一名玄甲卫去里面查探。



    玄甲卫的速度很快,不多时便返回来了,脸上满是怒容,其中还交杂了后悔、恨恶、伤心等情绪。



    不用问,楼轶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心里一沉,冷声道:



    “是她?受伤的就是她,对不对?带我进去,我要见她!”



    “不是吧!元帅真的受伤了?怎么可能?谁伤的”



    谭战不敢置信,问题一个接一个。



    而楼轶则是心痛的无法呼吸,紧赶慢赶,自己还是迟了一步,他心里不清是对命运的不公,还是对敌人的愤怒,更多的是懊悔自己的无能。



    好要保护她的,却没有一次做到。



    在这种情况下,谭战还在那问东问西、唧唧歪歪,楼轶忍无可忍,猛然高声呵斥:



    “住嘴!快带我去看看她!”



    “哦哦哦,我就带你进去!”



    谭战秒怂,抬脚往军营里走。



    巡逻值守的老马自然不敢拦他,同时,更不敢阻拦楼轶,因为,刚才的一番对话已经足够证明了楼轶来头不,且凭他敢踢谭先锋屁股这一举动,就算他不是驸马爷,那也是不可得罪的大人物。



    多谢你,老友!



    老马感激地看了一眼老将,然后,悄咪咪缩到一旁,生怕楼轶计较刚才他无礼的行为。



    然而,这个时候,楼轶哪有心思去理会老马这种人物,他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只闷着往里面走。



    五月初夏,冷不冷,热不热,风儿吹在身上还有点凉,楼轶深深吸了一口凉风,努力平息自己汹涌翻滚的情绪,然后低声问:



    “邱民,昭昭的伤?”



    “凶从殿下背后突袭,用的是乌金短弯刀,刀尖贯穿心口,军医束无策!”



    邱民,也就是之前进去查探情况的玄甲卫队长,不夸大也不虚瞒地实话实。



    楼轶沉默了。



    谭战则耷拉着脑袋,懊悔地捶打自己的头:



    “汤圆,都怪我不好,我不该离开元帅身边,到外面乱跑的,我都是我的错!”



    “我等护主不力,请驸马爷责罚!”



    邱民和一众玄甲卫同样懊悔,因为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大长公主殿下,而不是跑到外面去找什么鬼驸马。



    想到这,众亲卫心里涌起一股对楼轶的怨气。



    



    越走近中军帅帐,气氛就越发凝滞紧张,时不时有神色戒备的士兵过来查看,当看到谭战时,才退回去。



    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把目光盯住楼轶,毕竟,军中也不是人人都知道“冒牌驸马”的事,对楼轶这张生面孔自然戒备万分。



    楼轶没话,任由各种目光打量,脚步飞快不停,面无表情。



    熟悉如谭战,都无法在他脸上看出伤心、愤怒、担忧、自责等情绪。



    其实,这时候的楼轶,内心正翻江倒海,绵延不绝的伤痛忧惧如烈火般焚心烧肺,又好比潮水一般层层袭卷。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祭我半生寿,换她康无伤。



    “来人止步!”



    中军帅帐前,看守门口的士兵全是西北老兵,他刀以陌刀交叉拦住楼轶等人,杀气腾腾地喝道:



    “退下”



    “我乃大长公主的驸马楼轶,我”



    楼轶面色平静,语气平淡,然而他话没完,守门的西北老兵便同时怒吼道:



    “休得胡言!殿下的驸马分明是个胖子!”



    “再一遍,来人止步!”



    “这么瘦还敢冒充驸马爷,找死!”



    唉!



    早知道就不那么辛辛苦苦减肉了。



    再一次被堵门外,楼轶默然。



    关键时刻,谭战开口解围:



    “各位,他的确是驸马楼轶,我可以作证!”



    “谭先锋,若是平时,你若开口,我等莫敢不从,但现在乃非常时期,恕我们不给面子,你还是退回去吧!有什么事等殿下醒来再!”



    “布叔,他确实是驸马爷不假,还请让他进去!”



    虽然心里已经对楼轶有了怨气,但玄甲卫还是出头帮楼轶作证。



    而西北老兵们看到邱民等人时,才同意放行。



    楼轶终于见着了夏明昭。



    至他帐而入的一刹那,便看见侧躺在床上的夏明昭,紧接着,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最后,他看到了夏明昭背上那把锋利杀人利器,以及泊泊不停的血。



    “为何不拨刀止血?”



    谭战怒问。



    而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军医走过来,拱道:



    “回将军,凶所用的是云越有名的弯刀,从元师的背后刺入,穿透到前胸。因弯刀头部呈弧形,拔刀时,会伤到伤口四周的经脉甚至内脏,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