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会结束，廖星河都没联系上林宇直。

    他换完衣服，从后台出来，左手拿着衣服边走边给周飞电话：“林儿在宿舍吗？”

    周飞在那头道：“没啊，我们回来正赶上他拿着东西出去，有事。”

    廖星河心烦意乱：“他有去哪儿没？”

    “没有，但。”周飞忍不住问：“廖哥，你最近和林儿怎么了，你们闹矛盾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现在关系有点疏远。

    周飞在对面犹豫片刻：“唔就有件事，我刚听褚卓的，林儿和别人架好像是因为那群人你，所以林儿才动手的……”

    廖星河脚步一顿：“你什么？”

    林儿是因为他才和别人动手的！

    周飞在那头不清楚，他道：“欸褚卓回来了，你不信让褚卓给你。”

    廖星河道：“不用。”

    他自然是信的。

    他知道林儿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他只是没没想到，是因为他。

    那……当时他用那么重的语气那样的话，脑中浮现出林宇直红着眼急切辩解的模样。

    想到这儿，廖星河懊悔地拍了下脑袋。

    和周飞简单了两句，挂断电话，翻出号码给人拨过去，传来的依旧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你拨的电话已关机……”

    去哪儿了？

    廖星河有些心慌，开微信，点置顶，进入两人聊天界面。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昨晚，拿着手机挨向唇边：“林儿，你现在在哪儿？是不是生我气了？”

    “咻”地一声，消息发送成功。

    他边走边道：“对不起，周飞给我了，你是因为我才动手的，我当时是太担心你了所以话语气重了些，你有没有受伤？”

    “我现在在回宿舍的路上，你收到消息就回宿舍……”走着走着有同学撞在面前，廖星河头也不抬地朝左一步，对方也朝左一步，以为是巧合。

    廖星河朝右，没想到对方也朝右，一次是巧合，但两次以及三次还怎么会是巧合。

    廖星河心情正不悦，放下手机，不耐道：“同学，你能不能……”

    声音戛然而止。

    这会儿天色尽黑，只有前方路灯发出昏黄的光。

    女生的脸隐藏在阴影下，垂在胸前的头发刚好遮住“她”的表情。

    她上身穿着白衬衣下面配着一条水粉色的短裙，外面披着件男士水洗牛仔外套，露出一双又白又直又长的腿，踩着一双球鞋，白袜堆在纤细脚踝处，清纯中带着几分不出的欲色。

    女生抬起头望着他，巴掌大的脸蛋儿，齐刘海遮住光洁的额头，一双水润清澈的大眼睛里面含满了委屈，上下唇瓣开合：“廖哥。”

    这一声是完全经得起315假认证不含一丁点儿的男声。

    廖星河直接被站在面前的女生震怔了好几秒，半晌，才愣愣地喊：“林，林儿……”

    林宇直咬咬唇，双手不自在地使劲扯裙沿，他声地问：“我想问你上次的话还算数吗？”

    考上211的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了：“什么话？”

    “就你的啊。”林宇直忿忿地瞪圆了眼，以为人不认账，更以为对方变心，底气不足：“你是不是，也喜欢像宋瑶那样的女生啊？”

    他想通了，不就是黑发大长腿嘛，谁没有啊，不就是系花嘛，是系花就了不起啊！

    “宋瑶？”廖星河皱眉，迟钝几秒后，顿时恍然了。

    恍然当初死活不穿裙子的人现在会换上裙子。

    但见人不话，林宇直笃定心中另一番猜测，他委屈地质问道：“你不是要等我弯嘛。”

    廖星河:“…………”

    林宇直皱着脸，自己也着急道：“我也不是不弯，只是一下弯不了啊。”

    廖星河紧紧咬住齿冠，总觉得错过现在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强忍心头喜悦，故意曲解：“所以你要问的是这个，宁愿选择穿裙子也不愿意做我男朋友？”

    林宇直忙摇头：“不是的。”

    廖星河目光紧紧盯着那张白净的五官：“那是为什么？”

    林宇直望着他，不答反问：“你呢？”

    廖星河：“我什么。”

    林宇直：“你现在是变直了，还是弯的。”

    廖星河望着他，神色更迭，忽然他有点想知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变直了怎么办？”

    林宇直愣了愣，但学聪明了：“你要是直了，我就考虑当你女朋友。”

    廖星河：“弯的呢。”

    “弯的我就当你……”话到一半，察觉到对方脸上的笑意，林宇直一怔，下一秒反应过来，但未等他发怒，双肩被握住，廖星河躬身平视，言语中带着逼问：“弯的就当我男朋友是吧？”

    林宇直被那双眼睛震住了，愣愣地答：“……万一我要弯不弯呢？”

    廖星河是魔高一丈：“那你晚上当我女朋友，白天做我男朋友。”

    林宇直还想问宋瑶，结果廖星河一把将人拉住，边往宿舍走边：“不行，感觉有点儿突然，你这样让我没什么安全感，先回宿舍。”

    林宇直：“回宿舍？”

    廖星河偏头看他一眼，目光移至那张唇瓣上：“验收成果，回去测试下你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

    林宇直不知道这个性向还能测试，一时有点懵，不过他很快就知道廖星河得什么测试了。

    宿舍落针无声，走廊里的光从门缝下渗进来，门后隐隐有唇舌交缠声。

    林宇直被亲得手脚无力，几乎有点缺氧，心脏跳动的声音快赶上清施工队。

    片刻后，唇瓣分开，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啥感觉？”

    林宇直被嘬得舌尖发麻，脸腮一片红，颤着嘴不吱声儿。

    廖星河捏他火烧似的脸：“没感觉？”

    林宇直窘促地摇头，攥紧他的手臂，好奇地问：“这样就可以测试啊？”

    廖星河用指腹蹭他的唇：“谁让你连自己是直是弯都不知道，只能这样了，和我接吻觉得恶心吗？”

    林宇直老实的摇摇头，他也问：“你呢？”

    “我他妈当然不会了。”廖星河道。

    “那是不是只要不恶心，就代表我弯了。”林宇直有点儿高兴，仿佛考试考了满分急忙给长辈炫耀：“是真的，和你亲嘴儿就像拔火罐儿，一点儿都不恶心。”

    廖星河：“…………”

    为什么浓情蜜意的气氛一下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