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的周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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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周懿来到了客房,也是中式设计,却并没有那种压抑和恐惧感,反而很敞亮,处处都是心思,床边放着一盏安神香薰,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床边右侧是一扇很大的窗,玻璃透亮,外面就是老藤古树,悬挂一轮皎月,院落里的灯若隐若现,静谧的美。

    很是舒适。

    沈周懿趴在窗口好一阵子。

    她才想起口袋里谢宿白给她的戒指。

    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

    打开看了看。

    钻石大概五克拉左右,但是并不是寻常的钻石,而是紫钻,纯度绝佳,紫钻本就极其珍贵稀有,尤其这么大的紫钻更是罕见,可以有价无市,成品极少。

    沈周懿心忽然就松了松。

    她合上盒子。

    放在了包里。

    谢宿白——

    用了心。

    宋戎颜最喜欢的就是紫色,而他寻来了价格高昂的紫钻送与她,就凭着,他斩钉截铁的对她,他会娶宋戎颜那一刻,她哪里还能否认他什么。

    希望,她的阿颜最后能有最好的归宿。

    收敛情绪。

    沈周懿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看到了裴谨行五分钟前给她发来的微信。

    怕吗?

    沈周懿一边擦头发,一边笑着停下回:我不是姑娘了,怕什么。

    怎么不是。

    稀松平常的陈述句。

    她似乎能听到他那漫不经心又不认同她话的语气。

    沈周懿愣了愣。

    旋即垂眸笑起来。

    如果怕,就叫我,我过去陪你。

    他又发来一句。

    沈周懿弯了弯唇:不用,没事的,梁姨用意你还不明白?

    他又发了句语音过来,尾音裹挟着颓淡的笑:“她要我尊重你,怕你受委屈,你未来婆婆,真的很疼惜你。”

    沈周懿沉默了一阵。

    她心神恍惚着。

    未来婆婆——

    结婚这件事,她曾经的确半点期许都没有。

    因为她父母的婚姻就是伤痕累累的,甚至付出了血的代价,争吵、出口伤人、长时间的冷暴力、两败俱伤的歇斯底里、像是仇人一样,永无止境的痛苦。

    那个家,像是一个冰窟窿似的。

    活在其中,压抑又黑暗。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救赎。

    她很多时候都不明白,结婚前的爸爸妈妈,不应该是相爱的吗?为什么婚后会变成那种样子?

    以至于。

    长大至今,她都对婚姻这件事,下意识的害怕、烦躁、抵触。

    好像,觉得自己会步那样一个后尘。

    裴谨行他那么好,她怎么舍得让二人以那样一种支离破碎收场。

    恍惚了一阵子。

    直到发丝冰凉的水滴落背,沈周懿才回过神。

    低头。

    发现裴谨行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她揉了揉眉心,滑动接听。

    听筒里传来他低低好听的音色:“不让过去就不过去吧,这还是我头一次这么守规矩。”着,他低笑了声:“我的周周啊,值得被这么疼着。”

    沈周懿忽然就鼻子泛酸。

    她看着窗外东边方向。

    “打电话就为这个啊?”她佯装无事。

    “不是,哄你睡,怕你害怕。”

    沈周懿低着头,埋在腿间:“可我是你姐姐,都比你大,怎么还反过来让你哄我。”

    “大就不是女孩子了?”

    他慵淡地轻笑。

    沈周懿轻松下来。

    忽然之间。

    一个想法,和一个问题滑上嘴边。

    “谨行,你有没有想过”

    “嗯?”

    沉默了许久。

    沈周懿揉了揉眉心。

    “没什么,那我吹个头发就睡了。”

    “好。”

    “对了,过几天带你去个地方。”

    “行。”

    沈周懿没再起。

    其实她想问的是,有没有想过结婚。

    但是种种原因,不太能问的出口。

    毕竟他年龄还,刚过结婚法定年龄,多好的青春啊,谁会想被牵绊住,尤其是他这样洒脱不羁的性子。

    次日。

    东曦既驾。

    裴家早餐是一大家子在一起吃的,这是老一辈就传下来的规矩了,所以早上七点,宅邸最大的饭厅里就已经有各房的人到了,主要是三房。

    裴昀江上面有个姐姐,但是十多年前得病去世了。

    裴谨行父亲裴昀江是家族里老二。

    还有个三弟,也就是裴臻西爷爷这一支系。

    裴谨行上面有一个姐姐,现在身在国外做动物救助相关事宜工作,是裴昀江第一任妻子生的,很少回国。

    裴家家大业大,在此刻,才得到了更充分的印证。

    沈周懿与裴谨行过来之时,正看到了园林里漫步的人群,二十多个人,脸都记不住。

    “别紧张,虽然一起吃早餐,但是不在一张桌上,尤其这些人心思各异,都戴着一层假面,很少去寒暄和聊什么,吃完饭就忙各自的事情去了。”裴谨行低头在她耳边了一句。

    沈周懿点点头。

    其实她也没那么紧张。

    大家族根深蒂固,亲情这种东西却薄凉至极,可以,这是在他们眼里最不值钱的一项,谁都不在乎谁,只管眼前利益。

    刚刚走到湖中桥上。

    前面有人在喂湖里的锦鲤,穿的西装革履的,大概四十多岁,神情严肃刻板,而他旁边,站着的人正是裴臻西。

    裴谨行睇了一眼:“那是裴臻西的父亲,也是我二哥,裴禹城。”

    他是老来得子,所以年龄。

    沈周懿不由着重看了看那个裴禹城。

    许是察觉了她的注视。

    裴禹城忽然就抬头看了过来,一双眼晦涩深沉。

    沈周懿没多逗留。

    被裴谨行带着离开。

    裴臻西也看到了二人,脸色微阴沉,胸中仍旧郁结,偏生,抢了他喜欢的女人的男人,是他三叔。

    裴家地位最高的裴谨氏。

    “裴谨身边那个女人就是他那个女朋友?”裴禹城忽然问。

    裴臻西抿唇:“是,也是曾经您欲为我定的那个未婚妻。”

    裴禹城眉头一皱。

    “沈家人?”

    裴臻西问:“您怎么对她感兴趣了?”

    裴禹城看着沈周懿离开的背影,脑海里隐隐有一张脸浮现,本来已经模糊,现在看到她的脸,便开始清晰起来。

    他表情一沉,喃喃自语。

    “难道是”

    裴臻西不解:“爸?你在想什么呢?她怎么了?”

    裴禹城醒神,陡然将中鱼食撒进湖里,神情怪异,却转瞬即逝:“想起来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