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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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嘟——

    是通的,但始终没有接。

    沈周懿叹口气,抬头看向窗外摇曳的艳丽玫瑰,这几天没有精心打理,有些已经泛黄,不再那么美丽。

    忽然想起来时候,十几岁的时候正是一个女孩子爱美的时候,她被沈家抛弃,在疯人院被虐待,精神被摧残,在某个夏夜坐在路边,看着晚归的少女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怀里捧着美丽的玫瑰,笑的那么漂亮。

    那是她第一次对一种花喜欢。

    因为她羡慕那女孩子可以那么发自内心的笑。

    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就是那天,她在那路边坐了很久。

    是舅来接的她,带来了一朵玫瑰。

    他:“我们阿懿想要的,都会有。”

    “你也会像这玫瑰一样,活的坚韧美丽。”

    那是她收到的第一朵花。

    所以长大后,她才会取英文名为re。

    正如舅的那样,她想万丈光芒,不愿意再在淤泥里活着。

    从记忆里抽离。

    沈周懿放弃了给沈召卿打电话。

    舅鲜少会不接她的电话,现在看来,大抵是发生了什么。

    她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给裴谨行发了一条微信:什么时候回来?

    他很快回了过来:两时之内。

    沈周懿想了想:我去找你吧。

    好一阵子,他发来一个地址。

    是裴家主宅。

    沈周懿一诧。

    该来的,还是要面对。

    *

    乘车来到了裴家。

    在那扇恢弘的门外,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他穿着算是正式,却又在他身上变得慵懒的白衬衫,月光稀薄,却格外偏爱的落在他身上,染了一缕清白。

    只是,现在的他咬着一根烟,浑身散发着一种言不了的消沉味道,颓靡的好似天之将塌。

    沈周懿顿了顿,走过去。

    裴谨行适时地抬起眼。

    在昏沉的夜色里看她:“怎么也不在家休息?”

    沈周懿:“想你。”

    裴谨行像是被这句烫了下,他干脆掐灭了烟头,他学什么都快的很,明明没抽几次,却行云流水的洒脱。

    他动了动脚步,弯腰躬背在她眼前,喉结颤动,喉音沉沉懒懒:“姐姐,撒娇啊?”

    沈周懿润了润嗓子,眼眸清亮:“会别扭吗?”

    他这回低低淡淡地笑起来,眼尾漾着恣意之气,多么的意气风发。

    “有点。”

    “欸。”

    “但受用。”

    沈周懿原本的坏心情,终究还是破了口子,唇畔微微翘了翘。

    但也只是一瞬。

    正因为如此,她才心中宛若被粗粝的砂纸打磨着。

    她想要他活着。

    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热烈轻狂的活着。

    他本该如此的。

    裴谨行站直,仍旧一身的散漫,他:“现在我还得回去,要不你先去我院子。”

    他下颌微扬,示意身后:“还在闹着。”

    二房的事虽然没有殃及他人。

    但是也算是一个警钟。

    重重地敲击了族里每一家,他行事果决杀伐,不顾亲情的事,让那些人从心里发寒发麻,担心下一个就会落在自己的头上,自然不对付的言论和声音会多起来。

    沈周懿明白当下的境地:“那些人想怎样?”

    裴谨行单抄兜,似是轻哂了下:“觉得我损害了家族利益和形象,完全不顾大局,在全国人面前让裴家抹了黑,我年纪,做事不经考虑,希望我老子继续将我送到国外教育教育。”

    他这样的年纪,在能力和社会地位都极高的情况下,会有妒忌与争执并不意外。

    族里牛鬼神蛇向来不少,寻常人家有的亲情,在这种水深火热之地,只有算计。

    沈周懿心一沉,“你爸爸什么态度?”

    裴谨行摇摇头:“里外自然分得清。”

    他牵住她的:“我先送你去我院子。”

    前面的纷争,不能殃及了她。

    沈周懿乖乖跟在他身边。

    二人绕路而行。

    抵达院落,这边已经重新修整过,梁拂灯向来是行动派,之前裴臻西与陆俞冉那档子事,到底是恶心人,里里外外该换的都换了,声势浩大,也没有避讳过二房,主母身份光明正大地打了对方的脸面。

    “一个人呆着害怕的话,就去逗逗鱼儿,或者上顶层花园去,灯都亮着。”他将她安置妥帖。

    沈周懿点点头:“你快去吧。”

    到底,让他面临在问题的人还是她。

    裴谨行转身,走了两步后回来,俯身在她唇上啄吻了下,没往深里去,“别担心。”

    完他才离开。

    看着那背影。

    沈周懿忽然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觉得这背影变得格外遥远,虚虚妄妄的。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强烈的答案。

    裴谨行不能死。

    她不同意。

    办法,她来想。

    *

    堂内。

    声音不休。

    不算嘈杂,但在井井有条之中却透着令人透不过气的压力。

    裴昀江稳坐主位,不疾不徐地捧起茶杯抿一口,脸上始终没什么情绪表现。

    任凭底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

    今日这里坐了裴家几代下来的长老,在场的就有十三人。

    “二房这事,裴谨年纪,处理的到底不圆滑,再怎么样也不能摆在戏台上给别人看笑话吧?”

    老者一边咳一边。

    “禹城是行事糊涂了一些,但是那个年代,商场本就如战场,大家底下都不能是个完全的干净,谁都心知肚明的一些事,家族内部就能解决,裴家也平白被诟病,太不妥当了!”

    有人附和:“还有那个画家,虽然盛名在外,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将来我看也会麻烦不断,裴家的太子爷无论如何都不能随随便便定了感情的事!”

    “你们看看,多有失体统!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亲密现眼的事,在我看来啊,没有羞耻,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矜持,更没有做一家主母的风范!”另一老者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敲敲杖冷呵。

    裴昀江放下茶杯,就是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姿态,令人心中惴惴。

    毕竟他们斥责的,到底是他的儿子——

    “怎么不了?”裴昀江抬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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