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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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拂灯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中扇着一把玉骨扇,苏绣旗袍勾勒窈窕身姿,宛若青葱又多了浓郁的妩媚。

    她早就在后边听着了。

    这种尔虞我诈的家族会议,她向来不喜欢。

    只不过今天涉及了她儿子她才过来听听。

    不过好在,她儿子向来不吃亏。

    “野性子,也做了你的老婆,做了你裴家的主母,你倒是训斥我让我收敛收敛。”

    偏生这么多年,裴昀江向来没有克制过她的性子,任凭她胡作非为这么多年。

    她知道的,族里不少人私下里觉得她有失体统,没有当家主母的稳重矜持。

    但是这些话向来没有传到她耳朵里过。

    前边有他挡着。

    裴昀江侧过视线:“谁叫你年纪,总是得纵着些。”

    梁拂灯嫁给他时候,才二十来岁。

    比他了十多岁。

    在他眼里,的确就是个姑娘,他戎马一生,身边有这么个姑娘难免会柔软一些,这么不舍不舍着,这就半辈子过来了。

    梁拂灯轻哼了声:“纵着我,那当初不让送裴谨出国,你倒是强势的很。”

    裴昀江挑眉:“就这么一件事没依你,就记这么久。”

    梁拂灯撇撇嘴。

    往椅子上一坐,开诚布公:“对于那孩子,你到底怎么想?”

    裴昀江当然知道的是谁。

    他斟茶:“她现在就在裴谨院子吧。”

    这点事,他还不至于会不知道。

    梁拂灯点头:“法庭上的事情你也知道,是与非已经落幕了,再去深入的计较已经没什么用了,裴谨既然认可,做父母的,也没权插。”

    她一直都明白。

    孩子终究是独立的个体,尤其是裴谨行这样的性子,他向来对自己人生有足够清醒的认知与安排,她不会那么老套的去阻挠或者安排孩子的私事,她只要确定,他以后能好,就可以了。

    裴昀江:“裴谨现在什么情况你清楚,那沈姐真要爱他,以后自然会见分晓。”

    他可以不过问。

    但他儿子,不能吃亏。

    至于真要谈婚论嫁

    为时过早。

    *

    *

    回到院落里。

    沈周懿正在逗锦鲤。

    裴家养的极好,个个膘肥体壮的。

    看到男人回来,她抬起头,朝着他递过去湿了的:“解决了?”

    裴谨行抽了几张纸给她擦干净:“差不多。”

    “有没有为难你?对我们之间是不是颇有微词?”

    他挑眉:“你在紧张?”

    沈周懿含糊下来:“没有,就是担心你难办。”

    他拉着她回里间:“我没事,一些迂腐之辈,还拿捏不了我。”

    沉默了一阵。

    沈周懿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她担心的是那个时间的界限。

    裴谨行好像微顿了下,旋即道:“挺好的,上次的药有些作用。”

    沈周懿佯装不知地点头:“那就好。”

    其实她清楚,哪儿有什么药。

    “你,什么时候出国?”

    裴谨行干脆抱着她躺在沙发上,脑袋拱在她的胸口,就那么抱着,就着窗外的月色,凄凄白白。

    “就这几天。”着他扬起下巴,在她唇上胶着了一会儿:“怕不怕我出国面对莺莺燕燕变心?”

    沈周懿低头看他:“你会?”

    “万一呢?”

    “那宁可你死了,也别告诉我你变心,否则,我会亲自去刀了你。”

    他先是默了一阵,而后抱着她的腰肆意的笑。

    许久才:“那我一定不会让你找到我。”

    二人氛围轻松,偶尔斗斗嘴,开个玩笑,好像谁都没有烦心事。

    可

    裴谨行将沈周懿抱到床上,看着她的睡颜,敛下的眉眼里清清淡淡的。

    今天他去找过庄怀隽了。

    他清楚庄怀隽频繁的出现在沈周懿身边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心中一直都有困惑。

    今日去找他,却意外的得知了一些事——

    看着女人就算睡着都无意识拧紧的眉心。

    裴谨行指尖轻抚,而后俯身轻吻了下。

    “别焦灼,我不会让你选择。”

    他,要离开这里了。

    就在这两天。

    他原本还想多陪伴她一段时间的,但是情况已经超出了他预想的范围。

    不能再等了。

    ——

    ——

    次日。

    沈周懿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

    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着,是个好天气。

    身边不见裴谨行踪影。

    她昏昏沉沉地起身去洗漱,找到自己包包拿化妆品时,才看到包包拉链的地上挂着一把钥匙,不是她的。

    思前想后,上面还有闻氏的lg,是闻鸢的。

    可能是昨天走的急,不心带过来的。

    她给闻鸢打了个电话,开了免提放在盥洗台旁边。

    打了好久,大概在她打第三通的时候,那边才接起来。

    “喂。”

    沈周懿洗脸的动作顿了顿:“你声音怎么这么哑?生病了?”

    闻鸢好像这才清醒,一阵窸窸窣窣:“没有,就是没睡好。”

    沈周懿看了看时间:“你还在家里?没去公司?”

    她很是惊讶。

    毕竟闻鸢工作狂是出了名的,天天七点过去。

    生物钟都在早上五点半,今天竟然睡过头了?

    闻鸢可疑地犹豫了下,才:“没,有点事”

    “谁?”

    忽然。

    她那边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同样带着昏沉的睡意,声音低沉微哑。

    闻鸢:“”

    沈周懿缓缓地:“?”

    “玩儿这么嗨?”沈周懿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有些迟疑又有些震惊。

    闻鸢感情一直是空窗的,一来是她看不上那些男人。二来是很少有男人敢追她。

    忽然想到了上次的‘七分’,她道:“七分男?”

    闻鸢:“”

    大概又是两秒。

    “我英名远扬了?”

    这次。

    男人的声音清晰了许多。

    沈周懿微微皱皱眉,而后辨认出了什么:“你的声音墨清秋?”

    她彻底惊讶了。

    墨清秋可是庄怀隽身边的人啊!

    闻鸢竟然直接把人撬了?

    对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又一阵沉默,闻鸢:“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沈周懿:“”

    “那我一会儿给你打,你钥匙在我这边。”

    “好。”

    *

    天昏地暗。

    犹如没有昼与夜的分割。

    月起、而下、日出、偏移。

    好像他们纠缠了许久。

    久到,就连闻鸢都难耐。

    挂了电话,闻鸢侧头看向一撑着太阳穴看她的男人。

    她脸上没表情。

    脚却凶狠,直踹男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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