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隐秘
墨清秋离开之后,闻鸢去洗了个澡。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地落在了平坦紧实的腹上,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生命。
跟墨清秋在一起的次数就仅有的这几次,每次结束,她都会在隔几天后去查一下试纸是否有怀孕。
但还没有什么动静。
她其实不是容易受孕的体质,以前过的太拼了,一定程度上伤了身体,也就更加的难上加难。
所以她才会想着,把这个时间尽量的拖的久一些。
一次次的下来。
总是会有会的不是吗?
闻鸢收了思绪,穿戴好便离开这里。
墨清秋是一个十分警的人,现在她已经拿到了他的通行卡,还是不要多逗留的好。
古玩交流会在明天的下午后,他们需要提前的准备,也会提前的出发,在明天晚上九点前,她要把事情全部处理好。
————
沈周懿也没有闲着,她出了门,径直去往了姜遇孑住的医院。
经过几天的缓和,许多的情绪也基本上消化。
沈召卿的事情让她有了许许多多的猜想。
舅和母亲之间的关系。
再加上当年一系列的事情,父亲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驱车来到医院。
这个时间段,天边暮色沉沉,有暖色的夕阳铺了一条条绸缎似的光痕。
病人在公园里散步,有哀愁,有苦难,有劫后喜悦,医院是最能体现人世间百态的地方。
在电梯上楼的时候,沈周懿的思维是空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直到,走到那那扇门的门口。
透过那玻璃窗,便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瓶青苹果汁。
好像每日都会鲜榨一杯。
这是姜遇孑的习惯。
是她时候最爱喝的。
因为是父亲唯一为她做过的事情。
犹豫了一阵。
沈周懿神情无异地敲敲门。
里面微微停顿了下,才:“进来吧。”
沈周懿进门,他正摆弄窗口的花,是他自己种的,从住院开始就一直在养着。
姜遇孑缓缓地转过身,放下中的水壶,看向她时,总是多了一些复杂和难以言表的哀愁。
“来了。”
“嗯。”
沈周懿让自己的视线从那果汁瓶上挪开。
“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像就是客套的问一问。
姜遇孑却笑了下,似乎因为这句话而心情好了许多。
“没什么,挺好的。”
他没想到沈周懿会过来;
一直以为,她一定恨透了他这个当爸爸的。
沈周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直到以父女的身份这么面对面,心头好像揣了一团经年发酵的醋团,涩的她浑身都在麻痹,滋味并不算好受,是别扭的,也是抗拒的。
“我来这里,是想问你关于我舅的事情,对于他,你知道多少?”
当年的事情太大了。
姜遇孑身为处于那个环境之中的人,换而言之,他和沈召卿其实是同路人。
两个人在沈家的处境没什么差别。
再者。
二人都对沈妍让有强烈的恨意和不满。
她不相信这两个人,半点牵连都没有。
姜遇孑微微一顿,须臾才又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沈周懿眼神微暗:“看来你该知道的都知道。”
若非如此,姜遇孑的反应绝对不是这样的。
姜遇孑自然知晓自己这个女儿有多么的聪慧,他转身,“能的,我会告诉你。”
不能的那部分。
则是他们约定好的。
沈周懿道:“沈召卿和我妈之间的问题。”
姜遇孑咳了一声,脸色苍白,嘴唇几乎没什么血色,对此,他摇摇头:“我想,这件事应该由他来亲自向你明。”
他到底只是一个局外人,这是属于沈召卿的问题。
他还没必要去越过他去一些第三方视角的事情。
外人永远不会与本人感同身受。
沈周懿抿抿唇,似乎是迟疑,又像是不愿意面对的一件事:“那么我妈的死呢。”
以前。
她会想着,会不会是因为父母之间的恩怨,所以导致了母亲的崩溃,导致了一个难以挽回的局面,可现在沈召卿的问题,让她不得不去想,在这种关系下,他
又怎么会完全置身事外。
她最亲近,最依赖,最爱的舅。
她不愿意看到的是那样一个结果。
她不敢想。
她承认心中是恐惧的。
姜遇孑这才认真地看着沈周懿,情绪太深了,她完全看不明白。
过了一阵。
姜遇孑才:“我不清楚。”
沈周懿唇线一紧,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清和的声音像是蒙了一层雾,怎么都化不开:“真是好啊,一个我的生父,一个我至亲的舅,我的人生一直都在你们的计划之中是吗?”
从母亲去世开始。
她活的已经不是她自己了。
她像是被强制改变命运的一环,所有人都厌弃她,她成为了他们恩怨之间的牺牲品!
姜遇孑嘴唇翁动,眼睛干涩:“是我对不起你。”
他不得不承认。
要不是当年自己的逃避,沈周懿绝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她本该比现在更光芒万丈的。
一个糟糕的家庭,一对糟糕的父母,强行塞给她一个破碎颠沛的人生。
他知道,他错不可恕。
沈周懿情绪动荡,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其实都是她心里的负担。
无限的接近真相,又无限的被排除在外。
那都是她的亲人。
这种滋味,没人能够轻易的消化。
姜遇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从他这里问不出,她也不想呆下去。
姜遇孑看她要走,没有丝毫的留恋,
他倏然开口:“周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沈周懿脚步钉住。
一言不发地离开。
让她告诉他,她要他死,才能解决难关吗?
对一个病重之人?
她是情感淡薄,但是还不至于那般的冷血。
看着沈周懿离开的背影,姜遇孑快步走到了窗前。
不一会。
她的身影出现在楼下,走的决绝。
她的性子,其实的确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
骨子里倔到极点,过刚易折。
许久。
门口又有脚步声。
伴随着清冷沉雅的声线:“其实,你可以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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