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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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昶砚今天过来,彻底扔下一枚巨雷,他身在这风声鹤唳的名利场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沈周懿处于这种环境里有可能会面临的状况。

    裴家是权大势大,裴昀江就算再强硬,可家族里人员众多,一张嘴能堵的住,百张千张又当如何?阳奉阴违的事落在头上,终究是不快的。

    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

    日后在其他家族面前,也必然少不了质疑和颠唇簸嘴之人。

    名利场向来如此残酷。

    沈周懿看向徐昶砚,心中其实有意外泛滥,她本以为她与徐昶砚之间的关联不会太深,毕竟父亲已经去世,徐昶砚没必要为她这个并不熟稔的侄女奔波什么,毕竟面对这么一众世家,算是得力不讨好的事情。

    徐昶砚不管沈周懿在想什么,他扫过众人:“不知,各位还有什么异议?”

    明明就是那么云淡风轻,却气势凌人。

    悠悠众口顿时没了声响。

    裴昀江倒是淡定,他见惯了多少场面,这还不算什么。

    有徐昶砚出面倒也不错。

    免得时候他家裴谨又大杀四方。

    梁拂灯与徐昶砚是熟识,明白徐昶砚为人,正因如此,她才更意外,沈周懿与他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那沈周懿的父亲

    “我大哥刚刚过世不久,但他身为帝景九院院士,唯一的闺女,分量不轻吧?”徐昶砚自然猜到了所想,又扔下一记炸雷。

    这回。

    就连向来不显山不漏水的裴昀江都微微眯了眯眼。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帝景九院院士,举国无双的天才,带领着国内现有科技向上越了无数个高度的徐先生。

    那才是真正意义上世人敬仰之人。

    倒是意外之喜了。

    沈周懿情绪淡淡,妥帖地冲着梁拂灯与裴昀江道:“这件事还没来得及与您二位过,父亲刚去世不久许多事积压,抱歉。”

    敲定事实。

    周遭氛围难堪了起来。

    原以为可以借着会,磨磨这个年轻又没什么背景的未来主母锐气,也算是趁压压裴谨行的锋芒,却不想,他们还是踢到了铁板,脸都火辣辣的。

    梁拂灯忽而轻嗤:“各位,与人和善则是予己宽容,年纪大了,糊涂事儿可别总干,丢了脸面失了风度,不是?”

    她本就向来不屑于这群老顽固老迂腐。

    自然不会嘴下留情。

    裴昀江看自家夫人一眼,像是斥责实则放纵:“今日也不算有外人,有些话关起门来便是。”

    气的底下几个白须老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又来了!

    护了这跋扈不懂礼数的丫头半辈子!

    他裴昀江真是君王昏头!

    沈周懿左右看着,忍不住眼里泛着笑。

    看向那边的裴谨行。

    他一直目下无尘地坐在椅子上,纵观全场,对于自家爹娘行径也见怪不怪,明显这事儿没少经历。

    察觉她目光。

    裴谨行抬起头,一撑着下巴,勾了勾唇畔,肆意而张扬。

    仿佛在,爹娘在,他在,无人能欺她。

    沈周懿:“”

    难怪能养出他这性子。

    爹娘可不是省油的灯。

    徐昶砚也察觉到了裴谨行的目光,忍不住浅浅皱了皱眉。

    这子。

    成何体统。

    长辈谈判,他就对他侄女眉来眼去了,放浪轻佻!

    但不爽归不爽,婚事还是照办。

    现下还体会了一把,嫁闺女般的酸涩滋味。

    他还没养几天的崽,就成别人家的了。

    亏他这段时间看了那么多的养崽指南。

    轻咳一声后,徐昶砚:“周懿身份,我会对外公开,裴家无需顾虑什么,婚事相关,只要周懿没意见,我都一并允了。”

    得了实口的话,也算是彻底敲定。

    两家皆大欢喜。

    原以为娘家再无人。

    今天徐昶砚空降至此,力排众议的为她撑了一回腰。

    用过午饭后。

    沈周懿送徐昶砚出门。

    二人站在廊下,天色青青,倒也安逸。

    沈周懿收敛心情,道:“谢谢您。”

    徐昶砚侧眸看去:“我是你亲叔,护着你本就是应该的,豪门水深,你从经历是非多,日后的日子,能少一坎便少一坎。”

    沈周懿心中复杂,有些酸涩。

    幼时如履薄冰的长大,现在却也得到了许多。

    “至于嫁妆。”

    徐昶砚微微沉思:“放心,自不会叫他们瞧了去。”

    沈周懿忽然轻笑:“您不用烦扰这些,婚礼只是办一场。”

    徐昶砚不认同:“嫁妆是你的底气,你别操作这个了,叔会办好,有空带着他回来吃顿饭。”

    沈周懿缓缓笑起来,天光明亮:“好。”

    她

    也是有人疼的。

    一切事宜敲定。

    顺利又快速。

    沈周懿素来不喜欢高调,一切的安排,裴谨行也都随了她的意愿,婚礼选在了一处教堂,以来音乐会般的形式,只有亲朋好友到场,简约而特殊。

    绿草如茵,天光云影共徘徊。

    难得的好天气。

    在场的人不过几十。

    就连许久不曾露面的谢宿白也从国外赶回来,相较以前,他更为沉默内敛,浑身透着一种悬于深渊边的沉寂,无名指戴着一枚戒指,黑发剪短了不少,冰凉如水,无波无澜。

    陈聿臣撞了撞他的肩膀:“舍得回来了?当真要在那边定居?”

    谢宿白深眸轻抬,“嗯,公司重心转去那边了。”

    陈聿臣看着他,忍不住感慨万千:“有些事别太逼自己,人这一辈子太长了,不要活太累了。”

    当年最天之骄子,不可一世的谢宿白,也坠入了凡尘。

    再无耀眼光芒。

    谢宿白看着前方那布置的婚礼现场,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平静道:“这个世上真正的死亡是遗忘,我怎么敢忘。”

    他的姑娘,永远熠熠生辉的活在他心中。

    陈聿臣心中一鲠。

    明明就是那么平静,却涩的人浑身难受。

    其中滋味,无人能知。

    人有千千面,唯独素来冷情冷心的天之骄子坠入红尘后最是一发不可收拾,没有回头路可寻,须用一生去偿。

    “裴谨呢?”陈聿臣只能转移话题。

    谢宿白摸了下戒指,道:“在外面安排安保人员。”

    婚礼算是低调办的,不想惊动媒体,也得杜绝一切隐患。

    这里位置偏僻,万事妥帖些好。

    楼上。

    沈周懿站在窗口,迎面轻风,白纱扬起,在光痕下如梦似幻。

    她望着远方,就放在一边,始终不见任何动静。

    她结婚。

    沈召卿一定知晓。

    所以——

    他来是不来,她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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