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皇孙
这个脱颖而出的秀女姓钮祜禄氏, 起来也是皇后的同族,不过之间的亲戚关系已经是差得远了。
这位钮祜禄氏,长得十分秀美, 行为规矩也十分得体, 还念过书,言谈间十分文雅。
皇后看着很喜欢,夸赞了几句,思宁也觉得这个姑娘不错。
后来皇后几次叫人来储秀宫相看,都带了上这位钮祜禄氏。
对了, 自皇后正位中宫之后,就从之前的景仁宫里搬了出来, 搬到了储秀宫, 之前住在储秀宫的逊嫔,则是住到了永寿宫。
逊嫔心里当然不满意了, 但是这是皇后的旨意, 她也不能违背。
思宁倒是多少能猜测出皇后的心思, 景仁宫里死了先皇后,皇后住着只怕是心里不踏实, 之前不敢换是因着先皇后刚死,怕人闲话, 好不容易忍到了正位中宫,那可不得挑个好点的地方住。
储秀宫是孝仪皇后住过的地方,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回正题,皇后在储秀宫里相看秀女, 也会叫上思宁一起来。
思宁跟着看了好几次, 觉得这位新来的钮祜禄氏, 只怕也很对嘉庆的胃口。
果不其然, 在最后殿选的时候,钮祜禄氏被上记名,封为如贵人。
一进宫就是贵人,看起来皇上对她果真很满意。
如贵人入宫之后,也住在了储秀宫。
这是皇后主动要求的,是她们也算同族,住在一处可以互相照料。
原本储秀宫是住着逊嫔和安常在的,但是如今逊嫔搬到了永寿宫,因此便只剩安常在住在西配殿,现在又来个如贵人,住到了东配殿,已经是住的满满当当了。
这一年宫里的变化还不只如此,正月的时候,春贵人和淳贵人就被嘉庆下旨晋封,春贵人晋封为吉嫔,淳贵人晋封为淳嫔,两人都成为了一宫主位。
还有莹嫔,也在正月的时候晋封为妃,一开始晋封为静妃,后来又改成华妃。
逊嫔在这次晋封中,也升了一级,成了逊妃,因此她虽然被迫搬宫有些不情愿,但是总体还是欢喜的。
一时间宫里诸人倒是都挺高兴的。
在如贵人进宫的第二天,思宁又再一次见到了这位在后世挺有名的宫妃。
不过她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霸气,是个温婉柔和的姑娘,话轻声细语,言辞文雅,让人一见就会心生好感。
她对几个比她位份高的人也很恭敬,进退有据,不唯唯诺诺也不锋芒外露。
思宁觉着这样的人,应该是能在这宫里长久生存的人,不过这也只是初相见,日后如何,还得再看。
等从储秀宫出来,逊妃先开了口:“娘娘,这位如贵人倒是个文雅端庄的性子,真真不愧是钮祜禄氏一族的姑娘。”
思宁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宫里这几个钮祜禄氏,不管什么地位,的确里里外都能端得住坐得稳,这或许是世家大族教育女子的标准吧,不过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很多不同的,不知道这位如贵人,真正的性格到底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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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思宁现在却来不及关注这些,选秀结束后没几天,绵怡的福晋钮祜禄氏,要生产了。
这一胎来的不容易,怀孕过程中也多有艰难,钮祜禄氏的孕期反应很厉害,自满了三个月之后,害喜就没停过。
太医院和膳房都变着花样给她开方子准备吃食,就怕她因为害喜伤了身子。
不过幸好这些事儿都熬过来了,嘉庆赐下的那两个嬷嬷很有经验,想了很多办法给钮祜禄氏补身,终于也算是磕磕绊绊的到了足月。
现在眼看要生了,收生姥姥已经派到了南三所,就等着大福晋生产了。
思宁因为心里担忧,每日也派人过去看一回。
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好的,一直到三月十六那天。
那天一大早,思宁才刚刚起身,才喝了一口水,就听到外头传,青衿回来了。
思宁心下一跳,她今早就是派了青衿去看钮祜禄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急忙让人将青衿传了进来。
青衿进来的时候,面上带着一丝急切,急忙禀报:“娘娘,大福晋要生产了。”
思宁心下一沉,果真如此吗?
她立刻站起身:“情形如何?太医可过去了?”
青衿一一回禀:“情形还好,奴才回来的时候,宫口已经开了三指了,收生姥姥胎像很正,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娘娘放心,不会有事的。”
思宁怎么会放心,在这个时代,生孩子就像是过鬼门关,不定就是一尸两命,当年逊妃生孩子的情形她还记着呢,一盆子一盆子血水的往出端,看得她头皮发麻,后来是她硬顶着叫了太医过来,这才救下了逊妃一命,也是因为这个,逊妃现在才会对她俯首帖耳。
现在轮到自己的儿媳妇了,思宁心里的忧虑更深了。
她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忍不住道:“不如我过去看看?”
青衿急忙揽着她:“娘娘不可,您要是去了,只怕旁人还以为大福晋不行了呢,而且您身为长辈,也不好如此劳动,这不和宫里的规矩。”
思宁皱了皱眉,她现在是讨厌透了这所谓的规矩,可是她却拿规矩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叹了口气道:“那你帮我过去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妥当,可便宜行事,一定要护住大福晋。”
青衿点了点头,立刻往南三所去了。
思宁坐在屋里,情绪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这一胎能不能安稳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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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祜禄氏此时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意往上涌,她痛的几乎面无人色,跟前收生姥姥的话都听不清了,只能死死的抓着贴身宫女的手,不松开。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贵妃娘娘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护住大福晋安稳,不得有误!”
钮祜禄氏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没想到,贵妃娘娘竟然会把自己的贴身宫女派过来,还会出这样的话。
在她跟前的大宫女紫鸢流着泪道:“福晋,您一定要坚持住啊,产道已经快开了,奴才已经能看见咱们阿哥的头了。”
钮祜禄氏一下子就有了生的意志,原本虚弱至极的身体也迸发出力量来。
她不能死,她还没见着她未曾出世的孩子呢,她也舍不得大阿哥,舍不得她额娘,她得好好活着!
在一阵又一阵的挣扎中,随着一声,生啦,是个白胖的阿哥!钮祜禄氏这才一脸庆幸的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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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思宁听到钮祜禄氏平安生下孩子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是十分惊喜的。
这一天的焦虑也在此时一扫而空。
她立刻吩咐青黛,给南三所看赏。
要赏赐的东西,是她早就精心挑选准备好了的。
青黛也是一脸的笑,急忙把选出来适合阿哥的东西让人抬了出来,然后一路抬去了南三所。
思宁还想去看,青黛到底拦下了她:“娘娘,如今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明日再过去吧,大阿哥如今已经回来了,想来屋里正乱着呢。”
思宁一听这话,觉得不错,好歹得给他们夫妻俩一点相处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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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绵怡就来了思宁宫里给她请安,他是一脸的笑,看着倒是有了几分意气风发的意思。
一进门,他就给思宁跪下磕了个头:“福晋诞下一子,儿臣来给额娘报喜了。”
思宁笑着让儿子起身,一脸慈爱的上下量他,温声道:“你如今也是当父亲的人了,日后行事可要更加稳重才是。”
绵怡笑着点头:“儿臣明白。”
思宁心中有些感慨,之前还是个走路一摇三晃的学童呢,一眨眼,竟也长这么大了,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想着想着心里有些发酸。
思宁下意识用帕子掖了掖眼角,柔声道:“你媳妇这次产子,也是受了罪的,你要好好关怀她,还有孩子,要找细心的人仔细照料,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问我。”
道这个,绵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起这个,儿臣正有件事要求额娘呢。”
思宁一愣:“你直就是。”
绵怡看向思宁跟前站着的青衿,她如今也快四十岁了,按着宫规,已经是能出宫的年纪了,可是青衿和青黛却都没有选择出宫,依旧待在思宁跟前。
“我想向额娘借用一下青衿姑姑,姑姑就照料我们兄妹,经验手段想来比内务府的嬷嬷要更加老到,因此我想借姑姑过去,也好教导几日伺候的人,让她们知道些进退。”
思宁还真没想到绵怡会这个,她迟疑了片刻,看向青衿:“青衿你觉得如何?”
青衿心下一暖,没想到娘娘竟然会征求自己的意见,她行了一礼:“奴才听从娘娘差遣。”
思宁琢磨了片刻,觉得这个法子倒也挺好,现在婴儿的存活率极低,青衿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也学了一些照顾孩子的手段,去帮着料理一下,或许也不错。
她到底点了点头:“也行,只是青衿是我跟前得用的,就以一个月为限,你们也不准欺负她。”
绵怡一听这话松了口气,笑着点头:“这个当然,额娘放心吧。”
思宁知道绵怡是个有谱的人,因此也没再多言,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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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怡离开之后,思宁就和青衿起了话,叮嘱了她几句,让她过去了只管照顾孩子,别的一概不要掺和。
青衿都一一应了。
不过除了这些,还有旁的需要交代,那就是青衿走了,她的差事该怎么办。
思宁想了想,就让青黛先领着青衿的差事,若是有人手不足的时候,就让青茶顶上。
如今青茶也来了思宁宫里好几年了,这几年一直很老实,思宁对她也有了几分信任。
青衿听到这个安排之后也觉得不错,便再没有多言,拉着青黛下去交接差事了。
思宁坐在屋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长叹了口气,她如今也做了祖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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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怡来报喜之后没多久,皇后、嘉庆以及各宫的主子也都送下了赏赐和贺礼。
其中以嘉庆的赏赐最为丰厚,听光抬赏的人就十好几个,送过去的赏赐屋里都摆不下。
这下子绵怡又出了一次风头,所有人都知道了,现在皇上最看重的人是大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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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宁坐在屋里,听着隔壁喧喧嚷嚷的欢喜声,心里别提多憋屈了,他沉默了片刻,让跟前伺候的太监关上了书房的窗户。
伺候的太监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惹怒了二阿哥。
绵宁呆呆的看着桌上的书本,心里生出一丝无力,为何大哥处处都压着他一头,处处都比他好。
读书也罢,骑射也罢,甚至娶妻生子,都要强过他一头。
一开始他不服气,想要赶上他,可是时日长了,这一丝不服气就成了无力,他太优秀了,优秀的有些耀眼,即使他喜欢那些奇技淫巧,也不妨碍皇阿玛对他的宠爱。
后来他们成了婚,他的福晋瓜尔佳氏比大福晋要漂亮,这让绵宁心中生出一股隐秘的快意,他也有比大哥强的一点。
可是慢慢地他就意识到,漂亮算不了什么,甚至在他们俩的比试中占不到冰山一角。
瓜尔佳氏对于他,一点帮助也没有,绵宁想到这些,脸忍不住有些发沉,当年皇额娘的没错,瓜尔佳氏的确比不过大嫂。
正想着呢,外头突然有人通传:“阿哥,福晋熬了一碗参汤给您送过来了。”
绵宁心中无端端生出一股厌烦,顺手就将砚台扔到了地上:“了不许扰我,还敢多言,拿回去!”
外面传话的人一个哆嗦,噗通跪倒在地上,急忙告罪求饶。
绵宁冷哼一声,并不话,贴身太监察言观色,急忙出去让外头的人住嘴,然后把送参汤的人发了。
回转进屋,却见绵宁又自己开了冲着头所的窗户,定定站在窗户前,望着对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监缩头缩脑的站在了原地,不敢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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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孙出生,这在整个宫里都是一件大喜事,毕竟大阿哥二阿哥结婚这么多年了,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现在好消息终于来了。
因此这孩子的洗三和满月都办的很盛大,要不是才刚晋封了宫妃,嘉庆都想给大家再升一次职,以庆贺这个好日子。
这之后好一段时间,嘉庆都是在思宁这儿安置的,连刚刚进宫的新宠如贵人都抛到了脑后。
思宁总算是看出来他对这个孩子的重视了。
在满月的时候,嘉庆还给这个孩子亲自取了名:奕煊。
这下子,就更惹人眼了,才刚出生不满周岁就能得到赐名,可见皇上对大阿哥的看重,对皇长孙的看重。
思宁这会儿倒是没有时间关注这个,满月之后,钮祜禄氏能行动了,就开始抱着奕煊进宫来给思宁请安,一起来的还有被借出去的青衿。
奕煊长得肥白壮实,看起来这一个月应该照顾的很妥当,思宁看着他,高兴的不行,抱着他在怀里逗。
钮祜禄氏在一旁笑着道:“儿臣生产,却劳烦额娘借出青衿姑姑,让额娘为难了,今日儿臣过来,就是想把青衿姑姑还给额娘。”
思宁看了眼青衿,见她面上含笑,明显是没受什么委屈,便笑着点点头:“能帮到你们就好了,我这儿伺候的人多,一时半会儿的倒也不妨事。”
思宁这话倒也没错,这段时间青茶接手了理衣物的活计,干的还不错,依旧是她一向的谨慎心,多余的话一句不,多余的事儿一件不做,就连青黛这样挑拣的也夸赞她,她老实本分。
不过到底没有青衿伺候的这么妥当体贴,所以思宁还是挺盼着青衿回来的。
完了青衿的事儿,钮祜禄氏又和思宁汇报了一下奕煊的情况,他能睡能吃,晚上也不乱哭,言谈间尽是爱怜。
思宁笑着摸了摸奕煊的脑门,看看这软乎乎的宝宝,乌溜溜的大眼睛,白嫩嫩的脸蛋,藕节似得胖手,手背上还带着窝窝,一看就是个有福的,思宁心里心疼极了,亲了他一口,见他抓着自己的玉佩玩儿,就干脆卸下来给了他。
钮祜禄氏在一边急忙拦着,思宁却笑道:“不妨事,他喜欢就给他,只是你平时可要注意,不要叫他往嘴里塞。”
钮祜禄氏笑着点点头。
婆媳俩的差不多了,就往皇后宫里去请安了,毕竟皇后也是嫡祖母,那肯定得见一见皇长孙。
思宁她们话的有些长了,到的时候旁的人都来了,幸好皇后还没出来。
宫嫔们都给思宁行礼,思宁抬手让她们起身,而钮祜禄氏则是给几个主位行了半礼。
等行完礼坐下,还没几句话,皇后就出来了,他们又一起起身给皇后行礼。
皇后今儿穿了一身浅黄色的旗装,看着十分温婉,抬手让她们都起了身,这才柔声道:“可是大阿哥家的阿哥,快抱过来我瞧瞧。”
皇后跟前的宫女走了过来,钮祜禄氏也让乳母把孩子递了过去,同时轻声道:“孩子顽皮,只怕扰攘了皇额娘。”
皇后却不在意的笑笑,接过孩子自己亲自抱住了:“那里就顽皮了,我看我们阿哥乖巧的很呢!”
这话倒也没错,奕煊是个安静的男孩,不胡乱哭泣,也不怕见生人,趴在皇后的怀里,只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乖得不得了。
皇后看着有些心疼,摸了摸他的脸蛋:“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钮祜禄氏坐在底下露出一丝微笑,自己的孩子得了夸赞,她当然也心里欢喜。
底下的妃嫔们也是满脸羡慕的看着思宁婆媳,心这一宫的好处,倒叫她们都占住了。
思宁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眼睛只看着自己的大孙子,等到皇后把孩子还回来,这才移开了视线。
请安很快就结束了,皇后或许是看着奕煊喜欢,又给他赏了一对金镯子,钮祜禄氏起身谢了恩。
思宁领着钮祜禄氏出了储秀宫。
看着这对婆媳的背影,皇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要这世上的有福之人,刘贵妃可当得上第一。”
她跟前伺候的宫女荷香笑着道:“再有福气,那也在皇后娘娘后头,等咱们四阿哥长大了,定然也和大阿哥一样出色。”
皇后苦笑着摇摇头,绵恺和绵怡的年岁差的太远了,而且这些年来,她也算是看明白了,绵恺并非聪慧的孩子,或许还及不上绵宁,如今绵宁都要在绵怡面前矮上一头,更何况是绵恺呢?
皇后眸色沉沉,如今宫里这情形,或许她做个贤良淑德的皇后还可以,可是日后……
皇后忍不住咬了咬唇,她得想些办法了,再这么下去,她即便是皇后,只怕也没处站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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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宁领着钮祜禄氏回了翊坤宫,将奕煊交给了乳母抱了下去,婆媳俩并乌林珠进了里屋话。
“皇后今儿看着挺喜欢奕煊的,不过你日后也要长个心眼,孩子一定要放到自己眼前,盯紧了才是。”思宁叮嘱了钮祜禄氏一句。
钮祜禄氏愣了愣,然后意识到了思宁的意思,一下子有些不安。
“额娘,您的意思是……”
思宁摇了摇头:“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如今我还有绵怡的风头太盛了,皇后到底才是后宫之主,她也并非是没有野心和能力的庸人,我也是以防万一。”
钮祜禄氏咬了咬唇,眸色认真的点了点头。
一边的乌林珠听着这话心里也有些不安,可是她现在已经明白了,这后宫并非什么温情脉脉的合家欢,而是杀人不见血的名利场,大家表面上看着相处融洽,背地里什么心思,那就不准了。
叮嘱完了钮祜禄氏,思宁又看向乌林珠:“你定的时间已经定下了,就在今年的十月二十一,这段时间我会将日后给你的陪嫁人选定下,你也与她们相处相处,若是有什么不好,及时与我沟通。”
乌林珠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紧张,她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乍一听这么快就要离开额娘,她心理还是有些不安。
不过她也明白,这是自己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再没有商量的余地。
吩咐完正事之后,她们又了会闲话,等到了中午,思宁留钮祜禄氏在宫里用膳,用晚膳之后,又让人送了钮祜禄母子回去。
而她自己宫里,则是恢复了之前的人事,青茶又被调出了内室。
倒也不是她不信任青茶,只是出于谨慎起见,她还是更相信青衿和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