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影和枭前脚刚走，大夫后脚就到了。

    老头也不多话，将灵言自己固定的支架拆了开，验起她的伤。

    一张叠满皱纹的老脸神情聚散几番后归于平静。

    灵言对自己的身体无甚在意，反正云客任务完成后下个世界躯体会自动修复，她就算只剩一口气也会把任务完成，狄影喜欢折腾她就顺毛捋好了。

    老头如前几次一样，看完病也不开方，初步替灵言处理伤势后，就挎着药箱往外走。

    怎么也是打过好几次交道的老头，最近又时常叨扰他，灵言硬是拉着老头涮羊肉。

    阿骞送来给灵言做料理用的陈年佳酿大半进了老头的肚子。吃了人家的肉又喝了人家好酒的老头，话匣子关都关不上。

    “你也算能耐，活了这么久。”老头脸庞发红已有醉态，他夹起涮好的羊肉沾上灵言秘制酱料一口吞下。“你第一次高烧那晚，我还以为你活不过”

    着伸出一只漏攥在一起的三指，然后端起酒杯呷一口。

    “七天？”灵言睁大眼睛歪头问。

    老头摆摆头，打了个酒嗝。“七个时辰。”

    “我看上去那么没用？”灵言好气又好笑，左拿起另一双筷子十分不利索将鲜肉一片片夹进火锅里。

    老头在空中一挥，眼一闭。“诶—没有女娃娃愿意到这种地方来。尚武的壮汉都命丧那头豹之口，一个女娃娃看到它腿不软就算好的了。”

    “的确如此。”灵言苦笑了一下，想当初那头豹按着她的肩时，她岂止腿软。

    “可是你吧，命挺硬。在你之前可无人能撑过一月。”老头垂着头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是，这日子看起来滋润，但三天两头要老夫照映也算不得幸事，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娃娃”

    灵言心中划过融融暖流，笑着给老头添酒。

    虽然前几次这老头替她诊治从来不开口，但他出乎意料的记挂她担心她。

    老实，就算在游戏世界里，她如实遇到个关心自己的np，也挺难不感动的。

    他作为狄影的下属，应当见过不少被咬掉胳膊腿的人，恐怕早已麻木不仁。如今却因数次相处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实属难得。

    “我不是命硬，我只是身不由己。”灵言无可奈何地呢喃一句，剩下的话尽数合着羊肉咽进了肚子里。

    老头目光涣散两眼醉红，看了灵言许久后又叹了口气。“你不要怨他，他也有他的苦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之子，本该风光无限繁华一生，却被迫一夜看尽人间悲凉丑恶他也不过逾弱冠而已”

    费力夹起一片菜叶不心随着老头的感慨滑进锅里，沸腾的水很快会煮烂菜叶，就像是膨胀的权势炸烂了狄影的人生。

    灵言也不跟一片菜较劲，举起筷子攻向别处，一如她对狄影的态度。“其实大人若不与我”

    李飞飞过一次的时候可以看到一条条街都不敢买了个把自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