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现在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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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聘眯了眯眼整个人神经紧绷了起来,他站在不远处。

    “这一次你太冲动了,你不怕贺渊会起疑心吗?”楚柏义穿着浅色羽绒服,看着病房里面。

    “这个家伙不死,你就要一直被威胁着不敢去接近他。他那么在乎你能起什么疑心?”

    严聘呼吸都静止了。

    “你再不主动提复合他就要当着你的面和别人办婚礼了。”

    “他只会觉得是你嫉妒严聘,才会冲动想对他动手。他不是照样把一切善后了么。”花臂男乔过依旧戴着黑口罩黑帽子,不紧不慢的。

    “今天贺渊给你过生日就是想提醒你,他在给你机会。现在这个老头子已经半死不活了,你还怕什么?”

    严聘的脑子嗡的一声,什么东西断裂了。他随手推开林叔病房边上没锁门的病房藏了进去。

    不多时,那两个人转身离开了,话的声音渐行渐远。

    严聘呆呆地站着,面目平静,明明没有哭的意思,眼睛里的眼泪却大滴大滴的砸了下来掉在了地板上。

    他走出去,那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你再不主动提复合他就要当着你的面和别人办婚礼了。

    ——他不是照样把一切善后了吗?

    他的婚礼……现在只能算是贺渊用来逼楚柏义主动跟他提复合的工具吗?

    车祸也是贺渊善后的吗?所以他哥哥才会查不出什么。

    林叔在威胁楚柏义禁止他靠近贺渊吗?

    信息量巨大,严聘像是幻听一样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吸了口气却觉得没有吸到氧,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觉得呼吸是顺畅的。

    上午他……上午他刚刚跟自己上过床。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不理解。

    大脑再次死机。

    贺渊的温柔只是一个陷阱,他只是贺渊的备用选择。

    自己竟然被他的体贴温柔拐在陷阱里出不来。

    如果楚柏义要跟他复合,他就会头也不回的把自己甩开。

    凡事往往不得已,退而求其次。

    严聘伸手摸了一把眼泪,浑浑噩噩的下了楼。

    晚饭之前,严聘接到了贺渊的电话。

    “严严,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你不用等我。”贺渊那边很安静,声音醇厚温和,听上去温柔极了。

    “不回来吃饭了吗?”严聘木木的问道。

    “嗯,今天有应酬,你乖一点儿自己先吃。”贺渊低声哄慰。

    “好。”严聘道。

    虚无缥缈的梦早晚都要醒的,不如就一次碎个够,别一次又一次的肝肠寸断了。

    挂了电话,他平复了下情绪给秦成墨电话。

    “成墨,顾沉寒在吗?”

    秦成墨语气谨慎起来,“严聘,你怎么了?”

    “没事。”严聘语气里没什么情绪,“我想问他一些事。”

    “他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了,已经走了,你想问什么我帮你问?或者等他回来?”秦成墨颇有些为难。

    “生日宴?”严聘攥紧了拳头,顾沉寒也是知道的,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在哪儿?”

    “好像在……无夜会所。”秦成墨回忆了回忆,“等我问问他在哪个包厢。”

    严聘的话从喉间挤了出来,“好。”

    夜风凉意刺骨,严聘拿了车钥匙往无夜会所开。

    就让一切在今天晚上了结吧。

    到了无夜会所楼下,他气势汹汹的迈着长腿往秦成墨告诉他的包厢里走,深灰色大衣的衣摆阵阵掀起,这场景就像是他第一次来那样。

    只不过这一次换了个季节,并且是他一个人来。

    到了包厢门口,严聘紧紧的握着把手,有片刻的犹豫,秦成墨声音从后面不远处响起来,“严聘!”

    严聘动作利索的把门开,微微眯起眸调整出了一个满不在意的笑来,秦成墨眼睛瞪大了呼吸一滞跟在了他的后面进去了。

    门被开,又被关上,突然闯进来的两个人引起了里面人的注视。

    严聘微微低着头,掀着眼皮看了一圈里面的场景,唇畔染着不羁的笑意。

    热闹。

    只是他进来以后突然全都安静了。

    只开了一圈蓝色灯光,红酒,蛋糕,美食……真的很有氛围。

    贺渊的狐朋狗友们都在并且大部分都是他不认识的,哦,贺渊的好兄弟顾沉寒眉头皱着看向了严聘身后的秦成墨。

    哈,原来他这个笑话传播的范围并不,只是他并不知道。

    贺渊脸色沉下来,微皱着眉头薄唇紧抿走过来,离他两步远站住,“你怎么来了?”

    严聘的笑意不答眼底,对上贺渊深不可测的目光,“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贺总不想让我看看正主和我到底多像吗?当我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吗?”

    严聘的余光扫过在沙发旁边站着的楚柏义,他走上前贴着贺渊的胸膛,低着头右手摸着贺渊的衬衫,“贺总,钱俊的信我看了,你去医院看那个三儿我也知道。”

    他用三儿来称呼楚柏义。

    严聘抬眼对上贺渊深沉而有些愠怒的目光,随后目光下移挪到贺渊的脖子上,“车祸的事也是你摆平的。”

    严聘抬起左手抚上贺渊的脖子,那里是他早上刚咬出来的牙印和草莓,“严少爷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了,也不差这一次。贺总,不如你现在跟我回家?我原谅你的禽兽不如?”

    贺渊低头看着严聘脸上虚伪做作不达眼底的笑,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动作却亲昵极了。

    “贺渊。”楚柏义担忧的上前一步。

    严聘注意到了他,收回了手,也拉开了和贺渊的距离,他脸上带着嘲讽的笑,语气里尽是不屑,“楚柏义,好名字,薄义薄义,薄情寡义,我要是真的像你一样我都没脸活下去。”

    “两年前不顾男朋友痛彻心扉,抛弃男朋友装死,就是为了两年后来当第三者吗?”

    “他不是第三者。”

    贺渊转过身盯着严聘炸刺,严聘的嘴很久没有这么刻薄过了,有点像当初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在场的人没人敢话,严聘弯腰拿起一杯酒,优雅的抿了一口,眸中闪过寒光,泼在了楚柏义脸上。

    贺渊当即大步走过来,拿纸巾给楚柏义擦,“够了,严聘。”

    “够了?我两次差点丧命,你跟我够了?林叔至今昏迷不醒你真当你只手遮天了我就不知道跟他有关?一杯酒就受不了了?”

    啪——

    严聘猛地把酒杯摔在贺渊脚底下,玻璃渣碎了一地,吓的楚柏义拉着贺渊往后退了一步。

    贺渊忍无可忍,过来攥住他的手腕丝毫不迁就他的把他扯远,严聘被这股大力攥的一个踉跄脸色一白。

    他恶狠狠的甩开贺渊的手,眸中脸上全是恨意,“你们一个渣一个贱,真是般配极了。你果然配不上我,渣的让我恶心。”

    贺渊被他眼眸里的恨意刺了下眼。

    “他只是给我过生日……”楚柏义辩解。

    严聘对着楚柏义恶劣的笑,这个人从头到尾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弱者,“好好爱他吧,他太想睡你了所以才找了我这张脸。又亲又睡无数次,爽完提上裤子就来给你过生日,你真的很重要。”

    楚柏义的脸色苍白起来,他怎么会不知道贺渊和严聘的亲密举动。

    贺渊脖子上的印记太过显眼了。

    空气凝滞下来。

    “既然你已经全部知道了,那就没必要存在了。”贺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他低头看着严聘道,破了凝滞的氛围,“明天去离婚,现在你消失。”

    现在你消失。

    严聘的心脏震了一下,笑容在脸上凝固了一秒,再次笑开,“嫌我碍眼了吗?”

    “你想结婚就结婚,你想离婚就离婚,天下好事都被你一家占了?”严聘颇有些鱼死网破的味道,“我要是不离呢?”

    他希望这对贱人永远得不到祝福,被人骂到死为止。

    贺渊的表情云淡风轻,语气寡淡,“跟我离婚,否则我让你人尽可夫。”

    严聘还笑着,满含恨意的眼睛盯着贺渊漫不经心的墨黑的眸。

    眼泪在眼睛里转了个弯,他笑意更甚,把左手抬到面前,他盯着贺渊的眼睛,用右手把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

    严聘左手放下,右手捏着戒指,贺渊看了一眼面前的戒指,视线又落到严聘逞强的脸上。

    严聘全程盯着贺渊的眼睛,一字一顿,慢悠悠的,似是在戒指下某种虔诚的宣誓,“是你低三下四喜欢我把我追到手的,今天,是我嫌你脏不要你的,你那点廉价的喜欢——”

    “我不稀罕。”言罢他用力的把戒指砸在了地上。

    终于结束了。

    戒指落地的瞬间,两个人在对视,一个淡漠幽暗,一个如同死谭。

    戒指碰到地板弹起。严聘决绝的转过了身,大衣衣摆甩出弧度,大步离开。

    秦成墨满眼晦涩的看了顾沉寒和贺渊一眼赶紧追了出去。

    顾沉寒也放下了酒杯,出去追秦成墨了。

    从包厢里出来,严聘手就是抖的,他狂按电梯,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这是给伤害他的人最大的功勋。

    他是严少爷,输也要输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