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瞬间安静的诡异，大概是护士和医生从两人之间看出了一些端倪，给喻柯清理完伤口之后很快离开了病房。

    病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台心电监护仪，起起伏伏的曲线不停变换着。

    傅?煦看着床上的人脚下的步子艰难地移动，他屏住呼吸手指发颤地摸上喻柯惨白的脸，微微张开唇瓣，汹涌而来的只有酸涩和哽咽。

    “对不起。”喻柯耳边的碎发被眼泪湿，声音里带着浓重地鼻音，他一动不敢动地看着傅?煦，后悔、难过、委屈……太多太多的情绪堆叠在一起最后变成强烈的恐惧。

    他怕傅?煦更加生气，他怕在两人濒临死亡的感情上雪上加霜。

    “疼吗？”傅?煦捏捏他的耳垂轻声询问，眼睛里的热浪渐渐模糊了面前脆弱的脸。

    喻柯睫毛轻颤，吸吸鼻子看着他摇头，“不疼。”

    温热的液体滑过男人挺立的鼻梁从鼻尖坠落，心里因为刺痛而坍塌的世界堕落进黑白的深渊，他手里拿着枪，将那个无情的自己，残忍的自己的遍体鳞伤。

    他怎么那么狠心背转身看着爱人心如刀绞，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的痛和绝望？

    “真的，不疼。”喻柯抬起手摸着男人滚烫的眼皮，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弧度，好像突然吃到一颗好甜好甜的糖，“?煦，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是不是？”

    傅?煦低下头抵着他的额头温柔地开口，“你这么傻，没有我谁来照顾你？”

    一次犯错足够让他心惊胆战，剩下的岁月全部用来好好弥补。

    “你不生我气了吗？”喻柯扬起头吻吻他的嘴唇，鹿似的眸子黝黑发亮，“我没有让他们跟你动手，我让他们请你过来的。”

    喻柯完心虚地移开了目光，看到傅?煦胳膊上的伤又心疼又气自己太笨，“我叫医生来给你包一下，是不是特别疼啊？”

    “不疼，就当替你出气了。”傅?煦直起身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拉开抽屉拿出一包棉签却没有找到杯子。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身后已经四分五裂的水杯。

    “原来猫咪发起脾气来这么厉害。”没有杯子倒水，傅?煦干脆吻住喻柯的嘴唇，湿润温暖的舌尖一寸一寸舔过他干裂的唇瓣。

    喻柯摇摇头，闭上眼睛主动伸出舌头与他纠缠在一起，失而复得的喜悦将冻结成冰的绝望和无休无止的疼痛一扫而空，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和更加珍贵的感情。

    许久傅?煦才放开喻柯，理理他的头发，帮他盖好了被子，“我出去买点需要用的东西，你安心躺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喻柯听话的闭上眼睛，从窗户洒进来的阳光落在脸颊上突然温暖了起来，“你快点回来。”

    “嗯，马上。”

    傅?煦出了病房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刚才的医生，他走到办公室门口忐忑地敲敲门，犹豫了几秒才开口，“医生你好，你是喻柯的家属，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大夫推推眼镜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