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
第82章百合面
回去的路上, 琴濯还特意去店里把车上的冰鉴对比了一番,好在不是什么镀金镶银的,平常的店铺也有卖的, 只不过红木材质在价钱上还是超出了一些她的预想。
这大热天的她给家里添个冰鉴也得过去,那琉璃碗跟金汤匙却不好圆过去, 她便洗干净了找了个盒子装起来放在仓库的角落里, 寻思以后要有个什么不时之需还能卖了换点儿菜钱。
晚上孟之微回来的时候果然捎了两块冰,里头还夹着一碗蜜沙冰。
琴濯看到那熟悉的红豆沙,不觉涌上一股心虚, 尤其听她这蜜沙冰是皇上让宫里送来的时候,那种背着丈夫吃了独食的悔疚感就更甚。
她不禁有点儿感慨,薛岑到底是怎么做到惦记人媳妇儿还能心无阻碍面不改色的?
“给你做点百合面好不好?”琴濯担心孟之微回来肚子饿,便一直没有熄灶火。
“那就少来一点吧。”孟之微不是太饿, 只是看琴濯又做新的吃食, 就忍不住好奇想要尝试一下,“这是你上次买回来的那百合根?”
“对啊, 我都晒干了磨碎储存着,这些日子倒没想起来吃。”
“那我可有口福了!”
孟之微搓搓手,搬了个板凳坐在旁边添火,厨房里照旧还是他们两个,没有外人搅。
百合面的做法跟平常的面食也无甚太大的区别,琴濯煮了些菌汤来下面,鲜香浓郁一点都不会油腻,晚上吃一些既暖肚子也不会太积食。
琴濯在青花碗里连汤带水下了一人份的面条,又夹了些腌好的酸甜乳瓜给孟之微清口, 坐在一旁择着明早要用的豆芽菜,一边等着她吃完收拾碗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琴濯也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算告诉孟之微,可她也知道孟之微一定不会同意。可她也有自己的固执,总是想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而已。
他们都为彼此考虑,到最后可能谁都服不了谁,这事便只能先压着。
只是名义上来,她到底是“孟夫人”,计划这些事总是有些不自觉的羞耻,如今听孟之微一提到薛岑心里就像鼓一样,片刻也安宁不下来,好像生怕被发现点端倪。
府里的人本来就是薛岑拨来的,对任何事情都是守口如瓶,要么恍若未闻。
看着毫不知情的孟之微,琴濯总是忍不住内疚,可她又不能就此退堂鼓,成日思来想去地着实不好受。
薛岑如今上门也是越来越勤,且一次比一次过分,琴濯总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被逼得急了就炸毛,可在薛岑眼里并没有多少威慑力,总是一边态度诚恳地承认着“错误”,下次照犯不误。
偶尔,琴濯也会被逼的“措手不及”,或是计算着心里的“九九”而躲避开来,却总能在别的地方碰到他,就比如眼下在这人来人往的集市上。
琴濯自不会认为他一个九五之尊会需要亲自来集市上买东西,提着自己日常买菜的篮子,跟他僵持在一边,“你跟踪我!”
“冤枉,看你没在府里,我想你一定是来集市买东西了,我就专门找来了。”
这话很显然并没有让琴濯顺气多少,只是暗地里骂他不要脸,理不直气都壮。
“集市上都是我认识的人,之微也常陪我出来,光天化日你离我远些。”琴濯不想事情人尽皆知,压低声音警告薛岑。
薛岑却一把抢过她的篮子,自若道:“那也没什么可遮掩的,我是你远方表哥不就行了?你都有个远方表姐,多个表哥也不多吧。”
提到那个“远方表姐”,琴濯的心里还是了个突,把篮子抢回来,气死败坏地:“少胡八道!”
不远处就是张家的生药铺,张酉生可是见过他的,也知道他是当今皇上,到时候见了面必定会觉得奇怪。
“那你买东西,我就在这里看看你。”薛岑让了一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琴濯被他盯着只觉得如芒在背,哪里还有心思买东西,“你好歹也是皇帝,能不能别总是这么不务正业?”
薛岑觉得她这话就更冤枉自己了,他成日折子都批不完,也就熬上半天才能有多一些的时间出宫,就为了能看她一眼。
她倒好,一句可心的话都没有。
薛岑也不想替自己正名了,反正自己在她心里就是个不务正业谋夺臣妻的好色之徒罢了,态度随意道:“你在这里我自然是耽于美色,无心政事,什么时候你能来陪我,我便不必日日往外跑了。”
琴濯调转眼眸,“我可不想将来被史官写进史册,成为祸国殃民的红颜,皇上还是尽早另寻他人吧。”
“你若来就是大功一件,怎么会是祸国殃民呢。”薛岑觉得自己要是能得偿所愿,没准还能多活两年为薛氏江山做贡献,若一直这么牵挂着,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害相思病而死的皇帝,从另一种意义上来也算名垂千古了。
不过话到这份儿上也就尽了,琴濯从最初的排斥,到现在也学会了恍若未闻,只管往前面的杂货铺走。
铺子应该是刚开门,门板还立在一边没有全部卸完,琴濯朝里张望了一下,回头见薛岑还跟着,便道:“你不买东西杵在这里做什么,妨碍人家老板做生意。”
“老板又不在,我在这里站一阵又不费他银钱。”
“你就知道人家不在了?”
薛岑偏移了下眼神,心道他就是老板他还能不知道么,不过眼下这身份倒是真不好与她太过贴近……薛岑思虑了一番,也不再缠着她,“那你慢慢逛吧,我不搅你就是。”
见他难得乖顺地离开,琴濯倒是纳闷了一瞬。
薛岑去外面绕了个圈儿,由后门进了院子,换了个身份就回到了杂货店。这次倒是能不受影响地站在琴濯跟前了,只是作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卖家跟买家,他也不能直勾勾盯着人家,只能时不时对着她的背影流连,满眼都是人,哪还有做生意的心思。
“薛老板有几日没来了,我还以为你这铺子不开了呢。”琴濯捡了一些干货送到柜台前结账,笑着了一句。
薛岑看着她清浅的笑靥,虽然是对陌生人的客气,却也叫人如沐春风一般,也没细思自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之前去了趟外地,所以没有开张。”薛岑眼神微垂,嗓音也压得比以往更低,听起来比较平和温柔,与他那张出尘俊逸的脸倒是足够相配。
琴濯了然地点点头,从荷包里捡了几块碎银递过去,忽听他问及自己平日做菜的喜好,不免一愣。
薛岑随后道:“我这店里卖的杂货实在的有些偏门,差不多都是一些固定的客人,夫人也时常来我这里,我便大致记一下在进货的时候也有个衡量,有了固定的客源,也省得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运回来一大堆,卖不出去反倒受累。”
琴濯面露恍然,只是自己作为散客,每日所用确实没多少,看他诚心问,还是了一些。
薛岑将东西一一记下来,又道:“夫人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店里若没有,可以提前跟我,我若找得到货源便可直接给夫人送来,夫人提前给个定钱就好。”
这法子确也便利,琴濯心底里高兴,“那这可太好了,以后少不得要多多麻烦薛老板。”
“夫人客气了,我开门做生意,岂有麻烦一。”
琴濯买好东西,顺路去了安安的铺子里闲坐,等再回头看时,杂货铺已经开始上门板准备烊了。
“关就关走就走,怎么跟那个人一样……”琴濯觉得奇怪,转而又纳闷自己怎么忽然想起薛岑来,不过起来这两人不止一个姓,连气质都有点类似,当然前提是薛岑不那么无赖的时候,不然什么“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都跟他不沾边,就是个死皮赖脸的大混蛋!
安安见她张望斜对面的铺子,笑道:“都来我这里了,还惦记着薛老板呐。”
“别胡了。”琴濯拿起一块蜜饯,塞住她没遮拦的嘴巴。
安安嚼着蜜饯含糊不清道:“不过真的,薛老板如今算是我们这一条街上的红人了,好几家的闺女都偷偷来瞧他呢,再找不出这样好看的人了!”
“有那么夸张么……我倒觉得看久了也就那样。”琴濯觉得也就一开始惊艳,今天再见反倒不觉得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已经看腻的缘故,琴濯觉得也没第一眼好看了,方才就想自己以前太肤浅,以至于在第一次被美色迷了眼。
安安也给她喂了一块蜜饯,顺手捏了下她的脸,“你每天对着镜子就能看到美人儿,自然不觉得喽。”
琴濯自得地捧着脸,塞着蜜饯的一头还微微鼓着,看起来有点憨态,“那你还不快些看个够本,一会儿我可就回去了。”
“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