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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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香酥蚕豆

    孟之微憋着一肚子糊涂, 等到没人处的时候急忙问琴濯:“你怎么知道那姑娘姓孙的?难道我们以前真见过?”

    “我是看到她手帕上的绣字,瞎猜的罢了,没想到真对了。”琴濯咬着拳头来回踱了几步, 被眼前的情况所逼,脑筋倒是飞快地动起来, “她既默认, 明也是有些原因的,我们得变被动为主动。”

    孟之微也被突发状况搞懵了,在决定女扮男装之初, 她也预想过各种可能被戳破身份,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栽在一个素昧平生的路人身上。

    孟之微暗道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谁能想到她就上个茅厕,也能被人抓住致命的辫子。

    不过眼下跟琴濯一分析, 孟之微也逐渐冷静下来, “你是她也有所图?”寻思一下也是,不然好端端躲在茅厕里找吃的么?

    “便是你状元爷再有魅力, 也不会大街上看见就有人缠着要给你做吧。”琴濯瞥了下眼,问清楚她事情经过,心里就有了计较,“眼下还是弄清楚,对方到底图的什么,只要有利益可交换,事情就好办,我们也可将计就计。”

    孟之微心下一动,神色微变, “你是想——”

    琴濯看了眼门外,没有话, 知晓孟之微懂自己的意思。

    上次薛岑问及孟之微是否跟孟家有关系,虽然她一时岔蒙混了过去,但此后她心里就一直惴惴的。以薛岑的心性,既然有此疑问,想必也不会就此放下不管才是。

    “怪我一时心急!”孟之微懊恼地拍了下手掌,她心了一路,倒是关键时候总沉不住气。

    “我们当初做决定的时候也没保证就一定能顺利无虞,暴露也是迟早的事,能拖一刻是一刻罢了。况且还有之前你起赵大人对你的态度,我心中总是不安,觉得许多事情的头绪都会聚到一起,到时候怕是难以梳理清楚,如今或许是老天爷给我们机会也不一定。”

    孟之微镇定下来,思路亦变得清晰,收敛神色,“我现在就去弄清楚这个人的底细。”

    “去吧,在那姑娘面前我们也不必太着急,这样就显得我们被动了,她若有目的,一定当先沉不住气。”

    孟之微点点头,又由不得叹道:“幸而你来了,不然我又乱了阵脚。”

    琴濯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心里总还藏着些现在不可的念头,换到自己身上依旧是一团乱麻。

    幸而赵文汐不是爱听的闲事儿的人,见他们夫妻能处理问题,便暂且离开了。

    琴濯任由人坐在屋里,除了刚开始去送了杯茶,一直没有出现。

    此处是官府征用的几间民屋,专门用来给各地官员往返办事的临时居所,除了中间的正屋用着,两侧都用来堆些杂物。

    琴濯一直在侧屋里悄摸注意着正屋的动静,见人起坐踱步呆不住了,方才款步而至。

    “让姑娘久等了。”琴濯坐下之后,并不急于提起方才之事,像是等对方先开口。

    “不知二位商议得如何?”

    琴濯看得出来对方不比先前气定神闲,想必也是拿捏不准他们的态度,所以开始着急了,略笑了笑佯装惊讶:“姑娘的什么事?”

    “就——”对方见琴濯似要赖掉事情,不觉绷紧神情,“夫人现在又何必跟我装模作样,那位孟大人分明是——”

    “原来是这事啊。”琴濯恍然,却是面色未变,又拆了一包自己带来的蚕豆,自顾自咬得嘎嘣响,“姑娘既知道,又何苦硬挤进来耽误终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要杀头的。”

    琴濯放轻声音,一副吓唬孩儿的样子,好似在劝对方回头。

    对方见她这般态度,倒是拿捏不准了,咬牙道:“夫人就不怕我将此事宣扬出去?那位大人既然乔装当官,必然是有不可的秘密。”

    “你这么着急想傍上我家大人,不也有秘密?”琴濯略抬了下眼,眸光流转,“还是,你就看上了她这个人?想与我争一争正牌夫人的地位?”

    气氛一时沉静下来,对方的气势也落了下风。

    琴濯等杯中的茶泡好,悠然抿了几口,方才道:“这事儿我们自认倒霉,既然大家都有秘密,不妨摊开来讲讲。有时候鱼死网破可是什么都捞不着,彼此互惠方才是长久,你呢?”

    “我是贱命一条,想必夫人跟那位大人如此心谨慎,必有大事要办,我若抖露出来坏了你们的事,那才叫得不偿失吧。”

    对方不肯轻言放弃,便放出狠话。

    琴濯待要开口,孟之微从门口进来,表情淡漠道:“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个掉脑袋,死了一了百了,怕的是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罢了。”

    “大人当真就不怕我抖露出去?”

    “皇上如今就在怀北府衙,要不要我帮你引荐?”

    听到孟之微如此,琴濯也慌了一瞬,暗地里揪了下她的袖子,让她别把话得太过,万一对方着了急,还真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可孟之微也琢磨过来,这事儿越怕越被动,论起来她也是赌上身家性命了,早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没道理在这处叫人拿捏了,敞开态度反倒不似先前焦灼。

    对方一见她如此,果真开始心慌意乱,琴濯趁机道:“姑娘若想清楚了,我们不妨做个交易?这不也正合你的意?总好过彼此争锋相对都丢了性命。”

    无论求财还是求权,总得先活命才是,琴濯断定对方没有求死的意思,方才这般肯定。

    对方思虑半晌,终是泄气般叹了一声,开始妥协:“夫人怎么办吧。”

    “这就对了。”琴濯扬起嘴角,“姑且不论我家大人的身份,姑娘是急于躲避什么?”

    对方抬起眼看了她一下,方将事情娓娓道来。

    孟之微一边听着,心中暗思,倒是跟她查探的一般无二,只是对方到底在躲避谁尚且不清楚,而对方亦含糊不清不肯明。

    这一点琴濯倒是不疑有他,毕竟谁也不会闲的没事儿干呆在茅厕里专门守株待兔只为赖人才是。

    孟之微当时见她带着包袱,应该并非怀北本地人,只是不知为何躲避到此,慌不择路之下倒是撞破了她的身份。

    “事情就是这样……我也并非有意如此,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只求二位替我遮掩一段时日,二位的事情我必然守口如瓶,到死都不会出去的!”

    “你你怀孕了?”琴濯摸着下巴,捡着一个似乎并不重要的重点。

    对方愣了一下点点头,孟之微也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疑惑转头。

    但见琴濯满脸喜色地将人扶到座椅间,量着对方的肚子,好似那里有自己亲生的骨血一般。

    “这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了。”琴濯本以为这次的事是倒了大霉,没想到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遮掩身份的大便利。

    “喳喳你这是……”孟之微有所意会,只是不太敢相信对方。

    琴濯暂且没有跟她太多,跟那姓孙的姑娘道:“明人不暗话,既然我们彼此都需要掩盖身份和踪迹,那么事情就好办,只需要将你这个孩子记在我们名下。”

    “夫人想要这个孩子?”

    “并非。”琴濯怕对方误会自己是想抢孩子,遂摇了摇头,“只是需要你这个孩子来帮忙掩饰罢了,我们成婚多年无子,外人必然要有所猜测,若依你一开始的算,就入府中为妾,届时你也有一处安身之地,可以躲避追寻你的人,我们也可解燃眉之急。”

    早在之前,琴濯就想收养个孩子用以掩饰孟之微的身份,只是孟之微觉得收/养/孩/子也有责任所在,所以一直没有商量定。

    如今这递到眼跟前的,琴濯觉得就不如图个便利。

    “既如此……就依夫人所言。”对方应该是真的没了办法,所以思虑了一瞬就做了决定。

    见对方同意,琴濯也松了一口气,又道:“只是我这么冒然让你入府也不妥当,得等之微回京依照寻常程序抬你进门,这孩子的月份也得先瞒下,一个月应该够了。”

    “若我母子能逃出命来,来世我必定当牛做马报答夫人!”

    对于她难于开口的事情,琴濯暂且没有紧逼着问,与之商量清楚一切事宜,好今日就先跟自己回京。

    “只是这样,外人不知要得如何难听。”孟之微思来想去,还是不想让琴濯蒙受非议,等她回来后仍旧没下定决心,“况且我们与她素昧平生,真能信得过么?”

    琴濯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没办法的办法而已。她虽表面冷静,也不是真的不担心对方将事情抖露出去,那他们连安排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坐大牢得了。

    至于名声……

    琴濯眼角微扬,“我还怕这个?这些年也没少人背地里我是不下蛋的母鸡,不如就坐实了,如此一举两得。”

    “那还不如直接当我是负心汉算了。”孟之微觉得这主意虽好,就是叫人心里开心不起来。

    “你现在好歹算个‘红人’,背地里不知多少人盯着你,若弄个‘宠妾灭妻’的名声,不等身份暴露就该被人拉下马了。”

    孟之微皱着脸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上那个茅厕!”

    “这谁又能料到。”琴濯忍不住笑了一声,想起来什么又将她拽到一边,量了下严实的门窗,“那东西你一直戴着吧?”

    孟之微意会出意思,脸上有点不自在,挡了下她的手,“我哪敢落下,平常在外面也少不得跟人接接碰碰的,家伙事还不得穿戴齐全了。”

    一想到之前被人撞见时四目相对的情景,孟之微都忍不住尴尬。

    琴濯抿着唇,脸颊上泛着两个深深的梨涡,瞅着她的下摆思虑道:“我听那玩意儿都是硬的,要不改日我给你换个石头的或者铁的?”

    孟之微霎时耳根子通红,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有些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哪儿听的!虽然……但是……可也不是整天都硬的啊!”

    “你又知道了。”琴濯露出一抹不屑,心道还不都是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相呢……

    作者有话要:

    晚些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