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 1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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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蜜糖

    便是以前, 薛岑也没在琴濯口中听到如此直白的话,她偶尔的撒娇耍赖,也是建立在有所相求之上, 是以薛岑不禁想她是否又在糊弄自己,照旧绷着一张脸。

    而琴濯出这句话, 心里那层束缚好像也解除了。之前薛岑要重审孟家之案, 偏偏撞上孟之微自爆身份,让她觉得凡事儿都还是及早明白的好,越等越要出问题。

    所以她怕自己扭扭捏捏、犹犹豫豫, 把许多机会都错过了,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心里话全了出来。

    她到底还是有些赧然,所以越到最后声音越低, 薛岑只能看到她头发顶端的珠花了, 心里像是翻腾的海浪一样,阵阵轰鸣。

    薛岑都觉得她是不是提前写了纸条, 怎么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让他都开始觉得有些绷不住了。

    于是薛岑抬手捂住她的嘴,眼底透着无奈,“你赢了。”

    蛊惑君心,非她莫属。

    “我现在的话句句属实,若真是为了谁,那也是为我自己!”琴濯看出来他并不相信自己,不禁着急了,硬往他身前挤了挤, 抱住他的腰,晃晃脑袋别开他的手, “我便是再铁石心肠,也不会还无动于衷,你看你长得也不差,武功又好,还能治国,坐拥整个国库,我嫁给你怎么都不亏不是……就算我当初确实是想骗你来着,也是觉得”

    薛岑听到她后边的话似乎有点变了味儿,垂下眼又轻捂住她的嘴巴,觉得自己也是挺贪心不足的,先前还觉得她要是贪慕虚荣自己也能接受,这会儿听她罗列得这么头头是道,又觉得自己在她眼里是不是只有外在而毫无内涵。

    琴濯看他一直没有出声,也抓不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把头一埋,大有就此赖着的算。

    “你啊……还不如些甜言蜜语来哄哄我呢。”

    薛岑轻轻一叹,终于收拢了手臂,琴濯见缝插针一般,把自己整个儿嵌入他怀中,大夏天的炎热日子,也不嫌热得慌。

    “以后你想听多少,我都给你听!”

    薛岑轻哼了一声,心里只道罢了罢了,本来也没算与她计较,她都主动来了,自己又何苦绷着个脸,反正纠结到最后他也没算放人。

    便是蜜糖裹着砒霜,那不也是甜的。

    思及此处,薛岑的心里反倒宽了一瞬,二人也算冰释前嫌。

    琴濯离开御书房的时候,裙摆都蹦出花儿来,钻进自己的厨房继续鼓捣着菜。

    此后,琴濯也没在薛岑跟前提起过孟之微相关的事,她知道薛岑不会真的治孟之微死罪,况且还有免死金牌作保,这么大的事儿也总得让他这个当皇帝的出出气才是,有道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便是如此,孟之微和赵文汐其实没受什么罪,琴濯每日都会让人把吃食送过去,探一下他们的近况,薛岑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过什么。

    琴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便兀自耐心等待。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她照旧往御书房送午膳,黄鹤风笑眯眯地告诉她:“皇上已经开始重新审理孟大人的案子了。”

    “真的?”琴濯的眼睛一下锃亮,觉察自己的声音太高了,连忙压下来,担心让薛岑听到自己这么兴奋又乱吃醋。

    “想来不久孟大人和赵大人就能回去了,夫人放心吧。”黄鹤风也了解薛岑脾性,朝中还有不少人担忧二人命丧于此,倒是多虑了,皇上可不是那等随意生杀予夺的昏君。

    琴濯心里自然高兴,心底里也感激薛岑,是以做了一桌的好菜,专等着他来。

    这些时日薛岑倒也会时常过来看看,不过都不曾留宿,倒也并非还在与琴濯置气,而是孟家的案子翻出来,到底有些忙乱。他不仅需要一一调查核实,也需要权衡如何才能让案子大白之际,人们对皇兄的议论能少一些。

    毕竟连皇帝亲自结的案件都能被推翻,人们不禁会怀疑当初那个皇帝是多么草菅人命。且事情放到孟之微身上,也是因为皇帝的武断,致使他们家破人亡,而自己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思前想后,薛岑竟是有些犯愁。

    看着琴濯跑进跑出地端上来一桌子菜,薛岑微微勾起唇角,“又献殷勤,什么坏主意呢?”

    现在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琴濯便直道:“你顶着那么大的压力重审孟家的案子,我心里感激,也替微微谢谢你。”

    可能就因为她的直白,薛岑也不好生她的气,很给面子地拿起筷子。

    桌上连荤带素,冷热拼盘一共有十二道,道道精美可口,薛岑一一尝过去,只觉得有一股黏腻的味道,起初还以为自己的味觉不对,随后琴濯给他夹菜,口里着:“尝尝这蜜汁排骨,还有这个蜜汁山药,这个蜜汁豆腐也挺不错,是我近日新学的……”

    薛岑奇怪,“怎么都是蜜汁?”

    “你以前吃了那么多酸,给你吃点甜的嘛。”

    “……”

    她不提还好,一提薛岑还觉得心里反酸,看着一桌子的“蜜汁”,也实在腻得慌,习惯性地端起手边的苦丁茶喝了一口,反手敲她,“真想让我甜,你就少让我吃点酸。”

    琴濯摊开手道:“都天下大白了,你肯定不会酸了,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薛岑听着这句话,老觉得像是戏文里那些登徒浪子对着自己费尽心思勾搭来的姑娘立的誓一般,得海枯石烂,到最后全是空话。

    薛岑不禁暗自纳闷,自己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了……

    “吃一颗蜜汁丸子!”琴濯往他碗里夹了颗丸子,自己也不动筷,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

    想薛岑堂堂君王,也曾上天揽月五洋捉鳖的,偏偏被她看出一头虚汗来,晚膳吃到最后都觉得齁嗓子,一个劲儿地喝苦丁茶。

    大概是被这一桌“蜜汁”黏住了,夜里薛岑便歇在了这里。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薄毯,难得规规矩矩什么都没做。

    躺在这床上,薛岑觉得心里熨帖,可身体上又不自觉,一翻身看到琴濯在夜里还睁着个铜铃似的眼睛,倒是唬了一跳,“大晚上的还不睡,睁着眼睛吓人。”

    “我兴奋得睡不着。”

    薛岑知道她还是因为孟家的事儿,没气起来,倒是想笑,觉得她直白起来半个字都藏不住,好像藏着就能憋坏一样,非得都出来。

    “睡不着也得睡,不然朕明天就把孟之微铡了!”

    薛岑故意板着脸,却没吓唬住她,听到旁边窸窸窣窣一阵,正要话身边就靠过来一具香香软软的身子,腰上横跨上来一条腿,脖子上也圈过来一双玉臂。

    薛岑没挪开手,却也没有更进一步,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问:“现在才色/诱,会不会迟了点儿?”

    “我可没这么想!”琴濯乐了一声,往他脖颈处靠了靠,“以前不也是这样的,我习惯了而已。”

    这话原没有错,可能因为认清自己内心的关系,琴濯觉得再靠在他身上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他身上的味道好闻,就是晦暗之中显现的脸颊轮廓也好看,哪哪都勾着她的心神。

    “我觉得你才是色/诱的那个。”琴濯仰首,对上他低下来的脸,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当先上去贴了一下。

    薛岑没料到她还把自己偷袭了,愣了一瞬,蓦然翻身将她压到底下,却又被心里重重的不确定缠绕着,僵着身体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怕这还是梦幻中的春风一度,等到孟家的案子一了结,她便要离自己而去了。

    床帐里没有光线,薛岑看不清琴濯的表情,也感知不到她的情绪,直到衣襟内探入一只手,他陡然一怔,让琴濯占了先机将他反压了回去。

    琴濯不像他长手长脚的,一只手就能将人桎梏,只能两腿分跨将他压住,在他愣神之际,没头没脑地亲了下来,像一只急躁的兔子,却轻易将他拽入那颠倒的迷梦之中。

    到最后薛岑自己也没了理智,真心还是假意在这一刻也都不必计较,水乳交融的深密已经将他所有的思绪都拽住,只能在欲望中翻覆。

    美人多情,自是叫人沉沦。

    翌日薛岑未朝,众人倒也没有异议。毕竟他们皇上三百六十五天都勤勉奋发,偶尔歇一下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况且近日朝中多是非,皇上心里大概也不痛快。

    薛岑也难得真的意识迷蒙睡到了日上三竿,一翻身摸到旁边已经空了的床铺,锦褥的丝丝凉意将他一下子从梦中拽出来。他霍然坐起身,看着周围整整齐齐的连昨夜的狼藉都没有,起先就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看到堆积在一侧的衣衫,记忆方又回笼。

    他扶了下迷茫不清的头,下了地连鞋子也未穿,一把掀开珠帘便朝外走,心里只剩了一个念头。

    那个混蛋果然睡了他就跑了!

    作者有话要:

    地熬了一下夜,一个不心又更出来了……

    大半夜的替被骗p的皇上默哀3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