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 1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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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铁锅炖鱼

    之前薛岑找来的时候, 夏起是百般不愿意,如今看到他天天吃飞醋,还挺乐呵, “要我你也怪没意思的,人家姐妹情深有你什么事儿, 非得横插一脚。”

    薛岑心里本来就因为这而不满, 听他这添油加醋的一顿,越发沉了脸,冷不防给了他一胳膊肘, “话多。”

    “嘶……戳中你痛脚也不用恼羞成怒吧。”

    看他一脸的幸灾乐祸,薛岑哼道:“你也别太早得意,还没入赘苏家门呢,改日苏沁给孩子重新找个爹也不是没可能。”

    薛岑也是善于蛇七寸, 一下就踩着了夏起的关键, 夏起憋得脸色难看,到底居于下风, 气呼呼地走了。

    薛岑从甲板上收回目光,暗叹他们都是自作自受。

    琴濯也是仗着薛岑不会真与自己计较,所以他的话通常只听一半,与孟之微在甲板上看了会儿沿河的风景,快到饭点的时候进来问他:“中午吃鱼好不好?”

    薛岑心里酸溜溜地想难为你还记得我,面上始终绷不住欢欣,道:“看你,想吃什么都行。我们此行倒也不着急,沿岸可稍作停留。”

    可琴濯却比任何人都着急, 再者来,自己有手艺, 船上的食材也齐备,没必要再去酒楼饭馆,口味也未必合自己的意。

    “那就吃鱼吧!”琴濯拍板钉钉,抱着薛岑的胳膊抬起眼,“你来帮我杀鱼?”

    薛岑知道这活儿以前都是孟之微干的,她既开口断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即起身跟她往厨房走。

    头先趁着靠岸采买菜蔬,夏起钓了几条鲶鱼,琴濯正想要怎么做。

    他们此行不计那些个神出鬼没的暗卫,连带上船夫共有六人,无论是热炒还是冷拼,一道一道都较为繁琐,她便找了一口大铁锅,干脆做炖鱼。

    “米要蒸一些,玉米饼子要不要呢……”琴濯一遍计划着人头一边思考,“微微喜欢吃饼子,做几个也好。”

    薛岑听到她兀自嘀嘀咕咕的,觉得自己下次就该主动一点,什么“都行”、“依你”的,都没法让她多关注自己。

    这厢琴濯把一应菜蔬都洗净切好,过来看薛岑杀鱼。

    薛岑抬起胳膊碰了碰她,“不是怕这东西,一边儿去。”

    “我不看鱼,看你就行了。”琴濯给他挽了一下快掉下来的袖子,当真就蹲在一边看着他。

    薛岑眯眼瞧了她一下,仿佛看到她身后有个尾巴在摇摆,总叫人心里痒得慌。他背了下身,手起刀落就把鱼腹剖开,取出了内脏,然后丢到了一旁的净水盆里。

    琴濯见他动作麻利,赞道:“你这杀鱼的手法还挺利索。”

    “我杀别的更利索。”

    琴濯没理会他故意装出来的危险,又指了指盆里的鱼道:“记得洗两遍,把血水都冲干净,再从鱼头开始剁几刀。”

    她使唤薛岑更利索,薛岑也毫无怨言,依照她的指示把鱼处理得干干净净。

    孟之微本来想过来帮忙,看到薛岑也在,私心里也不想让他把自己当成“情敌”,脚尖一转又退了出去,安心等吃了。

    这铁锅炖鱼也不需要多精细的手法,琴濯把一应食材都放到锅中,调了下味,又和了些玉米面摊成饼,直接贴在铁锅内壁,这样等鱼炖熟的时候,饼子也就可以吃了。

    以往孟之微便喜欢这玉米面饼子,特别是蘸着炖鱼的汤汁,她一个人就能吃掉两三个。

    薛岑原以为炖鱼就着大米饭已经算开胃了,看到孟之微的吃法,也不禁有些提起了味儿,可见锅中堪堪剩下的一个饼子,又不好直接拿,毕竟是他自己一开始不要的。

    “你没尝过这个,味道很不错的,我都是用的精磨的玉米面,一点不糙。”琴濯着把锅中最后一个饼子用锅铲剃了下来,直接放到了薛岑的碗里。

    夏起眼巴巴看着那饼子,见薛岑没言语,忍不住动了动手,“你要不喜欢给我也行。”

    “吃你的饭。”且不薛岑有这胃口,便是真不喜欢也不会把琴濯的心意往外推,当下把个饼护得紧,还特意别开了夏起觊觎的视线。

    夏起自讨没趣,又添了一碗白饭,就着炖得鲜浓微辣的炖鱼,倒也吃得尽兴。

    孟之微早就饱了,一直在旁边看他们一人一句,心里头琢磨着自家的事情,不觉走了神。

    饭后程风把桌子收拾干净,夏起从船舱里取了两个盒子出来,将里面做好的易/容/面/具铺展出来,询问薛岑的意见,“东西我都做好了,瞧瞧行不行,趁着有时间还能改改。”

    “不过改个身份,只要不是熟脸就行。”

    孟之微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东西,心摸了摸那逼真的面具,惊道:“这也太精细了,该不会用人皮做的?”

    “最上乘的易/容/面/具人皮是必不可少的。”

    孟之微一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一抖面具便掉了回去,就连琴濯也是脊背发毛,不过她想夏起也不会真用人皮,所以持保留意见。

    薛岑旋即便道:“最上乘的才用人皮,显然这不算上乘。”

    听他这么一,众人都明了。

    夏起看到他们恍然大悟的模样,反是跳脚,“嫌弃你别用!”

    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薛岑把面具放好,回正事:“这次我们南下钱州,算是秘密行动,所以必要之时要乔装改扮一下。”

    琴濯跟出来也是急吼吼的,完全没问因由,这会儿才想起来问道:“你已经叫人开始着手处理案子,直接下令全方位彻查不就好了,为何还要亲自去钱州?可是要查谁?”

    案卷都是孟之微一手整理的,其中有多少细节她最清楚不过,闻言想了想便明白过来,“皇上是想查当年的钱州巡抚崔景?”

    “不错。”薛岑点了下头,让程风拿来几份信,“崔景当年掌管一方军政,如你所,你父亲当年向上奏请转移钱州百姓,且不当初形势紧迫他无法分身得需人代劳,便是平常所奏之事,也少不得要经过巡抚之手,我思来想去,唯有这一处破漏可入手。”

    孟之微也暗中查询过此人,只是当年崔景也已经快到任期,朝中记载他在孟家之案了结后也自己请去了官职,后来就一直没有音讯。

    “原来改了名字,怪道我一直查不到这个人……”孟之微看过信,方才明白过来,却又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他为何要改名字?我记得先皇此前并未问罪于他。”

    琴濯猜道:“按你的再过不久他都可以养老归田了,朝廷的抚恤都不要了,要么他心里有鬼,要么就是家里有金矿,都不愁吃喝了。”

    琴濯的猜测纵然简单粗暴,不过也是最简明的道理,薛岑不禁眼中含笑地看了她一眼。

    孟之微继续往下看,觉得琴濯当真中了第二点。

    崔景在辞官之后化名景三,在钱州一带不算活跃,不过附近的古玩市场上起来,都有他的一声名号,不少后辈子弟都要称呼一声“景三爷”。

    近两年中原跟云海国结盟,云海国的玉石输送基本都会经由钱州,这一带的玉石生意里,有一大半都是攥在景三手中,就连名震钱州的张九澄也未能企及。

    “他一个年逾花甲又辞了官职的人,哪来的这么多人脉和钱财?该不会是当巡抚的时候贪得不少吧?”琴濯越想,越觉得崔景就是那个漏网之鱼。

    夏起忍不住插嘴道:“一方巡抚,掌管着周边大大好几个州呢,要不贪才是太阳西边出来了。”

    “这倒也是……这么的话,巡抚贪起来不是比知府更有门路?这个崔景当年还是管军政的,调来钱州的军饷军备肯定都会给他报备,他要是做点手脚,下一级的官员也未必知晓。”琴濯罢扭头去询问薛岑的意见,见他略微走神,碰了下他的指节。

    薛岑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声音里藏着一丝不得不承认的低迷,“这些都有可能,当年中原半壁山河失陷,举朝哗然,皇兄也是恼怒异常,那些被斩的官员的罪行也并非都是板上钉钉……”

    若当中贪污舞弊的确实也有,不过相较起来都是蝇头利,只是正当天子盛怒被当成了靶子,真切与军队失利之事相关的也不过两三个。后来又因为皇位更迭和收复失地的事情,这案子反倒显得不是那么当紧了,所以忽略了许多细节,以致案子积压已久,也没人过问真实的情节。

    如今仔细翻出来,孟之微才发现其中涉及的,远不止当初那些人。

    薛岑道:“这里边能轻易查到的,我已经让人暗中押解回京了,剩下的不是换了身份就是窝藏在别处,我不想草惊蛇,所以才决定易容暗访。毕竟这些人混迹了这么多年,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有人脉,若是我派人大肆捉拿,怕也不是那么好对付,将人惊跑了,又不知耽误多少时候。”

    他的每一句话都极有条理,孟之微觉得自己这会儿完全派不上用场,趁着他跟夏起商量易容的事情,悄悄往琴濯那边挪了一下,很声地:“你男人也太可怕了,这些事情他是什么时候查到的?”

    前脚在大殿上他还被自己气得暴跳如雷,后脚这么多信息哐哐朝她砸过来,她都有些头晕眼花了。

    琴濯也不清楚,就觉得薛岑这个行动力真是没的,干就干一点不含糊,不过还是悄悄提醒孟之微:“他身边可养着一堆能上天入地的能人呢,以后我们可得心点儿了,别被他抓住辫子。”

    孟之微深以为然地抚了下心口,忽然又觉得她这话不对,他们连身份跟关系都暴露了,哪里还有辫子被抓,真要起来也就一件事了。

    孟之微心里想着,不着痕迹地又把自己的屁股挪了回去,跟琴濯拉开了距离。

    作者有话要:

    微微:闺蜜的老公是醋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