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上?
姜欢喜这会儿看着祁盛和姜欢宜,觉得他们真是般配极了。一个人面兽心、视面子比天大;一个爱慕虚荣、整天想攀上枝头作凤凰。
所以没忍住就反讽了姜欢宜,这辈子,她不会再被祁筠的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也不会再错把姜欢宜的坏心眼当做好心意。她就不信,凭自己的身份,她还要怕姜欢宜不成。
姜欢宜被姜欢喜劈头盖脸地指责一顿,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了,泪瞬间就下来了,垂着头声抽泣,看起来当真是我见犹怜。
祁盛站在一旁,想着若不是因为自己姜欢宜也不会那么委屈,秉着怜香惜玉的好风度,想开口安慰她几句,但又碍于姜欢喜也在场,犹豫了许久到底是一句话没。
姜欢喜见不得她这副模样,又心里挂念着应当还没走远的祁筠,没再多便先离开了。
见姜欢喜走了,姜欢歆和姜欢芸彼此使了个眼色,朝姜明致、姜欢芸和祁盛行了个平礼,“大哥哥、大姐姐,侯爷,我们也先回去了。”
姜明致和姜欢宜毕竟是一个娘生的,开口安慰她:“行了,宜姐儿,你别哭了,先回府吧?”
姜欢宜还是哭哭啼啼的不肯走。
姜明致也没了耐心,祁侯爷什么时候巴结都可以,但他今天还约了很多好友去宜春院喝酒听曲儿呢,遂也不再理会姜欢宜,“你那你哭够了记得回府,家里的马车就在书院外等着,我先走了。”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姜欢宜和祁盛以及祁盛的书童归元。
祁盛朝姜欢宜递去一方帕子,语气温和,“大妹妹,擦擦眼泪吧。”
姜欢宜这才肯抬起头,接过帕子,指尖不心触到了祁盛的,祁盛的手指尖瞬间窜起一股酥麻感。
“谢谢祁盛哥哥。”
姜欢宜用一双潋滟的眸子看着祁盛,眼角还有些未擦拭干净的泪。或许是因为有些血缘关系,姜欢宜这个角度倒是足足与姜欢喜有五分相像,让祁盛本来就对姜欢宜有些歉意的心多出了几分怜惜。
“该是我向你致歉,确是我方才考虑不当,只想着有些时日没见过你们了便想同你们叙叙旧。却不想疏忽了男女大防,还让你被三妹妹被三妹妹如此指责。”
“不怪祁盛哥哥,也不怪三妹妹。是我忘了自己的身份,三妹妹是高官嫡女,身份尊贵,即使做些什么也是没人敢议论的,可我我只是个百户之女,怎么敢对三妹妹横加指责呢。”
她这话的尽是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还对自己的身份不如姜欢喜不应当教她而感到自责。
祁盛对她便是越发的愧疚了,在此之前,祁盛只同姜欢喜走得近。因为在他还是孩提时,孙如凝那时带着他去姜家只是将他领到姜家大房和余老夫人跟前,对于姜家其他两房,孙如凝向来是看不上的。
所以,对于其他两房的妹妹,祁盛向来也是不太在意的。
今日,却是对姜欢宜有了些不同的看法。
谈吐大方、举止得体,一看便也是被好好教养的,再加上她容貌出众妍丽,也有些自己的韵味。
美丽的女子,看着总是让人心生愉悦的。
“大妹妹,你不必如此苛责自己。出身并不重要,你谈吐优雅、温柔娴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真的吗?”姜欢宜一脸依赖又崇拜地看着祁盛。
祁盛看着这样的目光,心情愉悦,他是个男人,男人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女人对自己崇拜的眼神。
“真的,今天的事情,主要还是我思虑不当引起的,明日我便寻两株上好的墨兰送给你和三妹妹,权当我给你们赔罪了。”
姜欢宜本来还以为只有自己的礼物,可没想到她在这儿辛苦的装了半天,祁盛还是没忘掉姜欢喜。差点绷不住自己的笑意,想归这么想,她却还是露出女子的羞涩,低头应好。
归元扯了扯祁盛的衣袖示意他该回去了,祁盛看天色确实不早了,便:“时候不早了,我将大妹妹送到书院门口吧。”
看着姜欢宜坐到姜府的马车上,祁盛这才离去。
姜欢宜坐在马车里,看着手中祁盛忘了索回去的手帕,开心的笑了。
——
姜欢喜一坐上马车,没有让车夫回姜府而是让他驾车去祁侯府的方向。
幼蓉一头雾水,不解地问:“姐,为何要去祁侯府的方向啊?”
姜欢喜没有话,而是时不时地挑起帘子,找寻那抹熟悉的身影。
祁筠确实是还没走远,他没有马车来接,只能自己用脚走回去。姜欢喜看到他时,高兴极了,大喊:“祁筠哥哥!”
姜欢喜喊得声音大,祁筠隐隐约约听到了,回头看了一眼,并未看到任何人。
祁筠按了按太阳穴,暗嘲自己太过自作多情,哪有人会喊自己?
那些人,都巴不得不认识他,见到他要么冷嘲热讽要么绕道走。
见姜欢喜还准备喊第二声,幼蓉吓得连忙捂住了姜欢喜的嘴,“姐,您在喊谁?”
姜欢喜扯开幼蓉的手,对车夫喊,“停车,停车。”
车夫不敢不听,慢慢的停下了马车,姜欢喜忙给自己带上帏帽,下了马车,幼蓉见状也忙追了上去。
“祁筠哥哥。”
这次祁筠彻底听清了,确实是有人在叫自己,还是个他认识的娇滴滴的女子的声音。
祁筠转过身,看向戴着帏帽的姜欢喜。
姜欢喜看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慢吞吞的走到了他面前:“祁筠哥哥,我幸好追上你了。”
祁筠看不到姜欢喜的脸,但听她的语气,觉得她大抵是在开心。
祁筠双眉紧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一向怕自己的人怎么今天突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靠近自己。
但靠近自己有什么好的呢?他什么都没有。
“你想干嘛?”
姜欢喜被祁筠问得一愣。
祁筠却是慢慢地靠近她,步步紧逼,字
字诛心,“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还是想了另一种法子来侮辱我?
我有什么值得姜大姐侧目的吗?从今早开始你就一直在吸引我的注意,究竟是想干吗?
我除了命,什么都没有,姜大姐究竟有什么目的?不如出来,也让我知道一下自己还有什么用处?”
不是的不是的,姜欢喜在心里反驳祁筠,却是被他的气势吓得一句话都不出来。
幼蓉感觉到祁筠的敌意,大喊了一声“休要无礼。”
然后又顾不得其他,使了十成的力气狠狠地推了祁筠一把,祁筠被她推得踉跄了好几步。
幼蓉有些错愕,她的力气算不上大,却是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看着十分高大,身子骨却如此虚弱。
祁筠冷哼了一声,微沉的目光扫了姜欢喜一眼。不再多语,转过身准备离开。
“我我就是想看看你手上的伤。”姜欢喜略带哭腔地。
“姐”
祁筠脚步一顿,握了握今天挨了一尺子的右手,确实还能感受到一阵刺痛。
但这点儿疼哪儿能算得上伤呢?他受过比这多得多也狠得多的,这一尺子跟那些比起来,简直是巫见大巫。
听姜欢喜的语气,好像这伤能要了人命似的。到底是千金姐,没受过什么风浪,一点儿事就哭得委委屈屈。
祁筠扁扁嘴,心里嘲讽,抬起脚。
见祁筠还是想走,姜欢喜心里着急,跑到祁筠身侧,扯住了他的手。
手掌间蓦的感受到一抹不属于自己的柔软,祁筠僵住了,一把挥掉姜欢喜的手,刀子般凛冽的眼神盯住姜欢喜,“你到底想干吗?”
“你受伤都是因为我,你的手要上药。”
祁筠觉得姜欢喜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到他讨厌,天真到他想要撕碎她。
“死不了。”
“我知道死不了,可是,可是,若是不还你这个恩情,我就会于心不安,我于心不安就会吃不好睡不好,吃不好睡不好,我就会,我就会”
姜欢喜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了,她口不择言,胡言乱语,只希望祁筠能对自己的身子上点心。
祁筠听着姜欢喜的胡话,自然不会将她的当真,但也知道今天这个药不上恐怕她不会轻易放自己走。
“上吧。”
“嗯?”姜欢喜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好话,一怔。
“我上药。”祁筠烦躁,语气不耐。
“哦,好好好,马车上有药,要不你跟我去马车上上药吧。”
姜欢喜完脸涨得通红,邀请祁筠去自己的马车,实在是太不妥了,可她也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上药更遑论带他去医馆了。
“姐”幼蓉不认得祁筠,不知道姜欢喜如此关心她,只好为难嘟囔,“这怎么使得?”
祁筠实在是烦了,问,“上不上?不上我便走了。”
“上,上上上,祁筠哥哥,你同我来。”
顾不上幼蓉的反对,姜欢喜将祁筠带上马车。
祁筠还从没见过这般豪华的马车,活脱脱的像一个房间,里面点着熏香,案几上放着茶水和数不尽的点心,连垫子是软的不行。祁筠这辈子都没坐过这么软的座儿。
见幼蓉拿起药瓶,就想给自己上药,祁筠斜睨了一旁已经取下帏帽露出俏丽的脸的姜欢喜,心里莫名痒痒的,第一次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侧过手,没让幼蓉碰到自己,“不是想要报答我?那就亲自给我上药。”
姜欢喜显然也没想到祁筠竟然会提这样的要求,不由得瞪大了眼。
但转念一想面前的是未来权势滔天的首辅大人,又是自己的恩人,自己要对面前的人好。就觉得好像给他上药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便想从幼蓉手上接过药瓶。
幼蓉却什么都不肯给姜欢喜,他们姐娇生惯养的,哪儿做过给人上药这样的事?眼前的男子,根本就是故意的在占姐的便宜。
“你这个登徒子!谁上药不一样,为什么非要我们姐给你上?”
祁筠淡淡的目光落到幼蓉身上,看得她心里发毛,气势也弱了几分。
“上不上?”祁筠嘴角上扬,一字一字得极慢,漆黑的眸子又盯上姜欢喜,仿佛一只即将狂躁的野兽。
: 很久很久以后,祁筠将姜欢喜逼到房间的角落,一手撑墙,一手抚摸她的脸颊,柔声而又压抑地问,“上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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