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往事揭秘
余昭昭不再多,把东西一提就下飞机。
飞机是停在云家的私人停机坪,没有连接廊桥走,舱门一开,无比陡峭的楼梯就铺了下去。
余昭昭看着这么陡的楼梯,准备让莫恩把她背下去。
她还没讲话,云毅就道,“姐姐,我背你吧。”
“不用,我有莫莫。”余昭昭毫不犹豫拒绝他,半点都没有让云毅动手。
娴熟的往莫恩背后一趴,莫恩背她的动作也是熟练极了,哪怕身上还背了十几斤闪耀耀的黄金,一点也不影响他健步如飞和稳如泰山的步伐。
“你今天是不是还没吃饭?”
“对呀。”
“等下带你去吃我们这里的大餐。”
“还有烤全驼吃吗?”莫恩顿时眼睛大亮。
“没有烤全驼,但是有更香的烤鸭烤鸡烤猪烤鱼,蒸羊羔蒸鹿尾儿蒸熊掌,酱鸡腊肉松花肚……”
“天呐,这么多好吃的!”
“这可是真正的天府之国,走,姐带你开开眼界去。”
“好!”
云毅立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两个人话,眼神无比的落寞。
以前余昭昭也是这么对他的。
带他去吃东西,带他去买衣服,保护他罩着他。
是个合格的姐姐。
医院……
余昭昭兜兜转转一大圈,又来了这个地方。
也好,这次来了,云鹤君总算是醒了。
到了病房外余昭昭就不要莫恩背着了,连扶都不用,她一个人慢吞吞的往里面走去。
“昭昭,我要不要还是给你弄个轮椅啊。”莫恩心疼她走得这么慢。
余昭昭回过头就瞪他一眼,“你坐着轮椅见你老爹啊。”
莫恩:“……”
“算了算了,你就是坐轮椅也见不着你爹,你得人抬着才能见到。”
莫恩:“……”
Double kill!
她就不会点人话!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面前缓缓传来一道有些老迈慈爱的声音,“谁要人抬着?”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个满头银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被人从病房里推了出来。
医院长廊上落满午后温柔如牛奶的光,一块一块闪耀耀的光斑之下,把来人一头灿灿白发映得如盛夏的沙滩一样,闪着无比耀眼的光。
余昭昭见过他好几次,他也见过她好几次。
相见不识,这个老人却每次都给她很好很好的印象。
为数不多的几分陌生人的温暖全是他给的。
她上一次千里迢迢过来见他的时候心里很忐忑,见他前她还在心里反复在想,自己到时候要以生命样的态度来面对她生命里真正代表父亲的男人,现在看到他,反倒是平静得厉害。
见面了,也就见面了。
哪怕他们两个人都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跨过千山万水才见到彼此的。
她立在原地没动了,被人推出来的云鹤君这个时候也停住了。
他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孩,他一双眼睛逐渐亮起二十多年来最亮的光华。
他两手撑在自己轮椅扶手上,两臂爆发出力量,咬合肌的肌肉都绷紧,在他决然的意志力下,他自己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向着余昭昭走去。
他的腿脚没有太大问题,只是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了,醒来后需要做很长期的康复训练才能重新站起来。
云毅先前来看他,他就想要站起来,但始终觉得身上缺了一点劲。
躺得久了就再难凝聚起来的精气神。
云毅让他不要急,慢慢的养,云鹤君如是照做。
最重要可能就是,已经没有什么很让他放不下的东西了。
他逐渐接受自己老了的事实,外面的大舞台现在是别人的,他没必要再和以前一样,强硬的站起来扛住一切。
今天见到余昭昭,他心底里头那股火腾的就再聚了起来。
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屠龙的勇士。
尤其是不能在自己女儿面前,绝不能倒下。
余昭昭看着云鹤君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的向她奔来,他步子越来越快,身后的护工都有些追不上他,她就立在原地看着他过来。
他步子像刚学步的孩子,每一步却是越来越稳健年轻,宛若一个青葱少年向她奔来。
她想到了那张老照片,照片里无所畏惧的年轻人依旧是现在模样。
在要奔到她面前的时候,他喊着,“孩子,爸爸来晚了。”
余昭昭这一刻破防了。
连带着还有她那可怜的脊椎骨。
“昭昭!”
“姐姐!”
云鹤君一把抱住余昭昭,在云毅和莫恩都来不及的时候,把她扑倒。
不怪他这么大的力气,他完全不知道余昭昭她站不住!
这回儿,不坐在轮椅上面对面交流都没办法了。
医生过来赶紧给余昭昭看了看,给她安排了个轮椅让她这段时间都别动弹了。
“昭昭,你怎么了?”云鹤君看着自己现在要和他一样坐在轮椅上的女儿,眼里全是紧张。
余昭昭还没开口,云毅这个时候道,“都是我不好,我的错。”
云鹤君立刻抬起头来看着他,“怎么回事?”
云毅这个时候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云鹤君觉得他醒来后他儿子就不太一样了,稳重了很多,好像也有很多秘密,他低下头看着身边的余昭昭,“昭昭,你们出什么事了吗?”
余昭昭左瞧瞧右瞧瞧,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我爸要单独聊聊。”
云毅脸色有些凝重,看看了两边人点了点头,“好。”
他低下头扶住她轮椅,给她调整位置的时候对她轻声道,“昭昭,先别告诉爸爸我的事好不好?至少等他彻底好了。”
他语气相当的轻,带满了恳求,尤其那双眼睛,带满了请求。
余昭昭看着他,也用着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声道,“瞒这么几天有意思吗?”
云毅扯出一抹笑,“能瞒一天我就是爸爸一天的儿子。”
知道了,他就只能是所有人的敌人了。
云毅松开了手,没有再话,脸上扯着笑带着人离开了房间,关门的时候,带着几分从容和沉稳,没有露出半分的一样。
“毅儿也长大了……”云鹤君看着关上门的云毅,一脸的欣慰,“真好。”
余昭昭转过头看着他,就见他眼里都是那种看自己亲生孩子的光。
云毅是他一手养大的,就算不是亲生的也跟亲生的没区别。
他看向了余昭昭,“毅儿也是你哥哥,以后爸爸在的时候,我们会一起保护你,爸爸不在了,还有他保护你。”
余昭昭听他这么,嘴巴就闭了起来。
“孩子,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云鹤君看着她脸上止不住的笑,他轮椅推到她旁边,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和所有的老父亲一样,“回家了,回家就好。”
余昭昭听着他的话抬起头看着他,“你就真的不知道我的存在吗?”
云鹤君闻言手一滞,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一下下。
纵然稍纵即逝,余昭昭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的一丝闪躲。
当即一个念头就从他脑海里出现,“你是不是根本就知道我的存在?!也知道云毅的身份?!”
云鹤君听着她的话那张慈祥的脸上逐渐出现了他平日里沉稳难测的样子,他看着余昭昭,缓缓的摇了摇头,“我其实不知道,但是我能在幼怡做的事里面猜到一些蛛丝马迹,她在下一盘大棋,如果云毅不是我们的孩子。那么,他是天听联盟的人对吗?”
听到他精准的反问出云毅的身世,余昭昭忍不住一惊,“爸,你都知道了?”
云毅一直想瞒着他,但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云鹤君望着她点了点头,“我是在你出现之后确定的我的猜测,幼怡当年真的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包括我。”
余昭昭听到这里皱紧了眉,她是何其聪明的女孩子,云鹤君这么一句话就直接把她之前的谜团全都给点醒了。
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幼怡骗了所有人,先从云鹤君开始!
要知道她是一个何其聪明的女人,她要是想给她女儿铺路进到徐家范家是绝对不可能出现那么大的漏洞的,所以当年根本就是她早就知道了云毅的身份,也知道了亚当计划,她是借着裴文惜的手,瞒过所有人,故意把两个孩子给掉包了。
因为她一开始就算准了裴文惜会因为嫉妒她,在她死后也会把余昭昭弄死,然后找别的孩子来代替,而这件事里面寥寥几个知情人和参与者,比如范家,他在看到裴文惜上位之后,必然不会和她作对,眼看着这件事完成,云毅进到了云家,余昭昭在所有人眼里死掉。
但是这些人不知道,他们的反应早就在林幼怡的计算之中,而林焜从始至终都是林家的人。
裴煊之前跟她的,找到林焜,他有秘密,他知道当年的事。
那想必就是如此!
通了,全都通了。
因为这一切真的是林幼怡在做局。
她用一堆人的心计来瞒天过海完成了这个掉包,骗过了所有的人,哪怕她自己的丈夫,以确保云毅能代替她的身份进入云家,同时把她彻底推出了这些人的眼里。
如果不是余昭昭从余立嘴里得知一点真相,自己找上门,这些人怕是永远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余昭昭抬起头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就不能不离婚吗?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丢掉?”
听着余昭昭这一大堆的质问,云鹤君脸上带上了凝重和愧疚,他慢慢和她道,“天听联盟的实力真的很强,在那个时候他就快要实现全球垄断,我和你妈妈的愿望都是屠龙,但是我们和天听联盟对抗还是太艰难了。”
“我主攻内政,你妈妈帮我扛住外面的压力,我还没把国内收拾干净的时候,你妈妈的林家已经在天听联盟的攻势下倒了下去,林家一倒,外部势力开始全面入侵我还没修好根基的内政,内忧外患之下,我和你妈妈已经彻底抗不下去了。”
余昭昭的手攥紧了起来。
她太了解云鹤君的这种压力了,她当初面对天听联盟的制裁就是这么过来的。
但很显然,当时制裁她的是云毅,云毅还是有所保留,而那个时候制裁云鹤君的天听联盟,怕是要把他们给摁死才能算完。
“那你们是怎么扛过来的?”
云鹤君看着她,无比沉重道,“你妈妈提出和我离婚。”
余昭昭皱紧了眉,呼吸都忍不住一急。
果然是她看到的冷冰冰的历史,非要逼得人家离婚投降才能算完。
“她和我离婚,彻底切断和林家的关系,不会被林家拖下水,她让我全力应对国内的局势,只要把国内基本盘守好,我们这场仗就不能算输。”
云鹤君很平静的阐述完当年那几乎是掀起天地的大事件,他完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差了许多。
就好像那种锋利锐利的年轻人一下子被磨平了棱角。
余昭昭大概都能想象到,他的锋芒肯定都是那个时候磨没了的。
他了一场很辛苦很漫长的恶战,老婆孩子都没了,他还要一个人默默的往前走,继续披着风雨往前走。
这场仗不能赢,因为对他个人来,是全输。
什么都输没了,才换得他脚下这片土地二十多年的新生和青天。
余昭昭真的觉得她老爹和她是不一样的,她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他那样,能为了一个理想一个信念牺牲自己的一切。
她对抗天听联盟那是他挑事,她就是一个贪财好色脾气臭还爱护短的俗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事的时候看看戏挑挑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像她爹娘一样正义。
云鹤君看着面前和他老婆几乎一模一样的宝贝女儿,话卡在喉咙里,气流呼出都是生涩,“对不起,孩子。”
余昭昭拍了拍他的肩,“以后跟你老婆就行,你不欠我的。”
云鹤君听她这么讲,重重的笑了起来。
“爸,你还没跟我讲为什么老妈要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