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王鸾比一般alp更长,也更奇怪的易感期,终于宣告结束。
这天起来,王鸾不再觉得人生无望,一早就窝在沙发里发呆,而是感觉整个人焕然一新。
同时,她在整个易感期颓丧期间好像被一层薄冰覆盖而显得朦朦胧胧的各种情绪,也后知后觉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让她在坐起来的三分钟后,忽然发泄地大叫一声,锤了一把床上用来做分隔线的枕头。
也把刚进门的严琼玉给惊了一下。
“怎么了,王鸾姐?”严琼玉稀奇地问。
王鸾抬起自己头发蓬乱的脑袋,她神情有些复杂。在这段时间,她和严琼玉相处的格外亲密。至少对比其他人来是这样的。
在易感期期间,因为主动的被迫的各种原因,她们几乎一直待在一起,形影不离。
王鸾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有受到那种状态影响,看到严琼玉她会比较容易平静,大概是因为严琼玉一直都非常平静,她那种状态下会被他感染总之绝对不是因为那什么信息素!
她仍然排斥那些天生长着某个器官的身体,但是对严琼玉,她的接受程度恐怕已经和对自己这具身体的接受程度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在她不愿意配合他的检查时,他会强行拖着她推着她去;
在他从实验室里眉头紧锁地出来后,他会突然发疯似得过来抓她一下又迅速走人;
在习惯的取腺液过程中,他已经会直接捏着她的嘴摇一摇让她张开,然后毫不避讳地摁她的牙。
还有每天坐在她身边吃饭,用同一个浴室刷牙,躺在她旁边睡觉,和她一起泡在工作室里一待就是一天
难以想象这只是一周多的时间发生的事,因为易感期的特殊状态,严琼玉让她完成了初步的脱敏治疗。
到昨天,即便再被碰到,王鸾还是会意思意思起一下鸡皮疙瘩,但已经比一开始的猛然跳起来远离要好多了。
就是王鸾没想到,她这辈子还会有和一个男人这样相处的时候。除了没有亲密行为,她感觉两人这样确实也和新婚夫妇没什么区别。
王鸾回想这段时间,思考,这难道就是温水煮青蛙?她是不是被套路了?其实严琼玉就是带着王家主给的任务来的,而她以后也会习惯他以至于真的和他然后生下孩子?
“王鸾姐?”没听到她回应的严琼玉已经走到了床边。
王鸾看他一眼,因为猜测狂跳的心又慢慢平静。
不,不会的,想想严琼玉年纪对自己的那股狠劲,他就是莫得感情的研究器,再想想这些日子的日常相处,他大概率也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他顶多就是有点恶趣味,类似于猫的坏心思。
正想着,严琼玉一只按住了王鸾的肩膀。
王鸾慢半拍地看过去,感觉臂浮现熟悉的鸡皮疙瘩,同时她将严琼玉的推开,告诫他:“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过敏当玩笑。”
严琼玉一下子不知道她的易感期究竟有没有过去。
他从昨晚就算好了时间,她这个点应该已经恢复正常。可是刚才他碰到了她,却没看见她像以前那样跳起来,反应和易感期期间差不多。
“你的易感期应该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王鸾觉得这易感期和从前的生理期也差不多,就是个加强的。
如果不是严琼玉最开始那一通操作,她大概率还会过得非常痛苦,身心共同煎熬,而不只是简单的心态失调。
好在,这样的易感期一年只会有一两次。
王鸾忍不住对严琼玉:“我再也不想有易感期了。”
她这语气有一点不自觉的亲近和抱怨,但严琼玉眼都不眨,像个医生那样对她:“保持健康的生活作息,多运动多食用蔬菜水果,保持心情愉快,可以有效减少易感期的持续时间。”
王鸾:“”
她去洗漱间清洗,看到严琼玉也慢腾腾地跟了上来,站在门口打量她。
他早就起来了,基本上她每天顶着鸟窝头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一个闪亮亮的严琼玉。
这让她联想起从前世界看过的一个新闻:妻子连续十年每天五点起化妆,丈夫从未看过妻子素颜的模样。
“你跟着我干什么?”王鸾清洁牙齿,含糊地问。
严琼玉一顿,他这些天每天监控王鸾的身体数据变化,观察她已经成了习惯,不知不觉就跟随上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站直身体,道:“告诉你一件事,我刚接到通知,今天下午我要去接受抑制器取出术。”
提起这事,王鸾心情沉重。现在正常状态下的她比易感期期间听到这事时还要难以接受。
她大概猜到严琼玉这人童年大概不会很幸福,但仍然想象不出一个孩子要怎么面对母亲利用自己抛弃自己,脑袋里被安装什么见鬼的抑制器,还要被人监控的日子。
王鸾还是直言直语:“你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出身吗?关于你的母亲?”
她看他起严慕时,语气熟稔的样子。
严琼玉也直接道:“我本来不应该知道,但最初负责照顾我的那位老师和严慕有些渊源,她告诉我我的母亲是个可怕的罪犯,而我和她一样,以后也会长成一个没有廉耻心自私自利杀人如麻的魔鬼。”
他看到王鸾的神情,故意这么道,问她:“王鸾姐,是在同情我吗?”
他并不喜欢被人同情,谁有资格同情他呢?
王鸾叹气:“不能同情男人,会变得不幸。”
她神色严肃,嘀嘀咕咕念叨着这样的话贴墙走了。
严琼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跟上去。
一出生就被严慕丢弃,他只是作为一个逃亡的工具而诞生。对于严慕,他并没有印象,在他幼年的记忆里,他对一切的认知来源于那时负责照顾他的老师。
那位老师有一个秘密心上人,一个在研究所工作的alp,那个alp痴迷严慕,因为帮助严慕逃亡被判处死刑。理所当然的,老师嫉妒仇恨严慕,并且将这一切转移到了他身上。
在其他人眼中,那位老师温柔和蔼,总是带着微笑。
但是私底下对着他,老师总是面色狰狞扭曲地对他进行各种辱骂,她发疯了一般在他面前提起严慕,日复一日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告诉他严慕是多么疯狂丑陋可怕的人,而他这个被抛弃的杂种生来就带着严慕身上恶的基因。
他对于世界,对于自己最初的认知,就是那位老师撕裂癫狂的脸,还有那些诅咒一般的辱骂。
或许最开始,他还有所疑惑,真的像老师所的那样吗?其他人带着异样的注视和避讳病毒一般的态度告诉了他答案,确实如此。
他早早就学会了观察和思考,比一般孩子早很多,遗憾的是,这不是一件好事,在他还不会掩饰自己时,这一切表现只会让人进一步认定他和严慕的相像。
那个精神力抑制器植入他脑子里时,他才两岁,术要求他清醒地完成植入。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了漫长的痛楚,来自大脑的疼痛在他的成长期烙下无法遗忘的烙印。他会痛得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入睡,会突然昏厥,会呕吐抽搐,这一度让他身体虚弱到无法起身,只能在医院度过。
去医院治疗对他来是难得的休息时间,至少在医院许多人看着,他的老师不会突然捧着他的脑袋用力击打他植入抑制器的地方,告诉他是他活该遭受这一切,对他:“你就一辈子戴着这东西,痛一辈子吧!”
“不,我现在就要取出它了。”严琼玉忽然自言自语,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露出一个笑容。
下午前往oeg研究所进行术,严琼玉意外地看见了王鸾。
“王鸾姐也要一起去?”严琼玉语气平静,“这只是一个术而已,我很快就会回来。”
王鸾真有些佩服他的淡定从容:“做术怎么能没人在旁边?”
她稍稍凑近一些,神秘地轻声:“放心,我会看着他们,不让他们做脚。”
严琼玉不觉得那些人会在王家的眼皮底下做脚,但脸上还是一派温柔感激地:“那就谢谢王鸾姐了。”
王鸾看他淡然的神色:“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也不激动?”
严琼玉:“我很高兴,也很激动。”
毕竟他已经等待许久。
“但是经验告诉我,过早表现出高兴的话,是会发生糟糕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