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大早起来,王鸾特地在远离洗澡的地方捧水洗脸。
这水白天特别是正午的时候很凉爽,清早却带着点舒适的温度。
从屋子门口溜达过去,看到严琼玉躺在气囊床上还没起来,她放松下来。
走到另一边,看到五皇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发出声音。
为了防止他又突然发疯,他还是被绑着的,只不过身上只捆了一道,捆住了。王鸾走过去,想看看他是不是出事了。
走到近前,五皇子猛地转头看她,渐渐消肿的脸上露出一点孩子干了坏事被父母抓到的慌张。
王鸾纳闷地看着这个大块头紧张地动了动腮帮子,像在咀嚼什么,还很明显地吞咽了一下。
“你在吃什么?”王鸾看看他身旁的石头,猜测,“你在吃石头?”
她又不准备撬开他的嘴巴看个清楚,只能:“不要再吃石头了,那东西不能吃。”
五皇子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张口就嚷:“妈妈,喝水!”
王鸾无语:“我不是你妈,那边那么多水,你自己站起来去那边喝好不好啊。”
没有管他,可是过了一会儿,王鸾路过五皇子身边,发现他又把什么东西咬到了嘴里。
“你又吃石头?”王鸾想让他吐出来,可是五皇子死活不愿意,还闹脾气似的嚼了一下嘴里的东西。这次王鸾看得清楚,他嘴里那黑乎乎的东西,被咬的爆浆了。
爆浆了?
王鸾蹲在地上,翻开石头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一窝像石头一样的黑壳虫子。
她把石头一翻开,这窝虫子就往土里石缝里钻,迅速不见了踪影。
看到这些虫子,王鸾第一反应竟然是:活的,可不可以吃?
然后才是:草啊啊啊啊是虫子!
她僵着脸问旁边的五皇子:“你就是,在吃,这东西?”
五皇子看到她翻石头,也不自己费力去捉了,直接张开嘴就要吃的,还当自己是巢里讨食的鸟呢。
这雄壮的身材,和鸟一点都不沾边,狗熊还差不多,根本不可爱。
王鸾坐在一边观察着五皇子,发现他可能是从昨晚上就开始在这找虫子吃了,难怪一晚上没把他带到屋子里,也没喊叫,原来在找吃的。
他既然吃了这么多,那估计没毒,可是,她也要吃这玩意儿吗?
心里天人交战,最终王鸾还是败给了饥饿。她是真的饿了,营养液只是补充一点必须的营养物质,暂时充饥也可以,但不比食物能填饱肚子。
严琼玉从又一阵痛苦折磨中清醒时,就看到王鸾提着自制的带盖子桶,拿着一把加长了握柄的长钳子,在阴凉处的石缝里寻找着什么。
桶放在严琼玉面前,打开盖子,里面一层密密麻麻爬动的黑壳虫子。
“如果没办法的话,我们只能吃这个了。”王鸾杵着自己的抓虫工具。
王鸾以为严琼玉会比她更受不了这种虫子,谁知他瞧了两眼,颔首:“挺好的,有食物了。”
这就是要吃的意思了,王鸾认命地提着桶继续去抓虫子。
在她转身后,严琼玉遗憾地看了眼在石缝边滚动的五皇子。
算你运气好。
虫子是抓了,但是要让王鸾生吃,像五皇子那样一咬一个爆浆,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定要做熟了再吃,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于是她抓了半桶虫子,又去一边的材料堆里翻找东西,做了个类似空气炸锅的东西。
把虫子放进密封容器里,盖上盖子,可以快速电熟。
器嗡嗡运转,没一会儿王鸾嗅到一股肉香味,估摸着差不多了,她将器关掉。倒出来放在一边的虫子,黑壳变成了暗红色。
虽然它们在散发着幽幽的香味,但是王鸾一直盯着就是下不了。
严琼玉不太想吃东西,看见她这幅模样,伸拿了一个给她示范。
王鸾盯着他的动作,看他慢腾腾地把外面的红壳剥掉,露出里面焦黄的白肉。拇指大的白肉放进嘴里,咀嚼一阵,咽下去。
吃完了,他朝王鸾示意。
看到他被烫红的白皙指,王鸾想到昨晚,莫名感到一阵局促,匆忙拿过一颗虫子学着严琼玉那样剥壳吃了。
一点虫肉吞进肚子里,没有什么怪味,反而有点像龙虾肉,又嫩又弹牙,这剥壳的感觉也像,就是没什么味道比较遗憾。
王鸾催眠自己是在吃龙虾,果然感觉好了许多。严琼玉在一旁,宛如一个只吃花生米不喝酒的陪客,有一搭没一搭地吃。
嗅到香味的五皇子也挪过来了,在一边打滚撒泼,妈妈喊得震天响,王鸾都有点扛不住。看见剩下的,她问严琼玉:“剩下的你还吃吗?不吃给他吃?”
严琼玉:“是你抓的,当然可以随意处理。”
王鸾戳一个递给五皇子,他连壳嚼的咯吱响,准备喂第二个的时候,严琼玉冷冷:“让他自己吃。”
王鸾丢开,其实她觉得自己刚才像在喂什么大型野生动物。
那边五皇子自己吃的大开大合,把装虫子的盆撞的哐哐响。
王鸾刚才瞧严琼玉只吃了几个就有点想问:“你是不喜欢吃这个虫子?再不喜欢也要多吃点。”
严琼玉:“不,我只是身体不舒服不想进食。”
他的身体正在因为剧烈反应而痛苦,就算进食也消化不了,如果是在帝都星,这个时候他会为自己注射一针营养针。
听他这么,王鸾的神情更严肃了,就好像故乡的家长们和叛逆期孩子谈起男女相关知识,总要表现得极度正经严肃。
她轻咳一声:“都病成这样了,就不要做那种事了,伤身体。”
严琼玉:“啧。”
王鸾:他是不是啧了?年轻人,和他这个可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啊。
“你是真的没看出来。”严琼玉直截了当,语气平平道,“我正处于第一次发情期。”
什么期?王鸾感觉自己脑子里响起了“啵”的一声,好像有一张纸被人捅破了。这层模模糊糊的纸被戳破后,另一边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
她想起严琼玉的种种异样,他不断散发的信息素,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天的表现好像个傻子。
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包括昨晚撞见的事,流水一般冲刷过她的脑子,让她瞬间尬地想要满地乱爬。
严琼玉问她:“需要我给你科普oeg的发情期吗?”
王鸾虚弱道:“不,不用了,我看过相关知识。”
看是看过,但她没有真实感,所以看过就算了。
她客观上了解严琼玉是个oeg,也知道oeg会有发情期这种东西,但是她从来就没把这两者放在一起过,对她来这两个词中间好像自带屏障。
王鸾想起什么:“那你不是生病发烧,为什么还冷要抱着我睡?”
严琼玉平静直言:“因为那样我会好受一些。”
虽然课本上是这个时期的oeg会比较渴求自己的alp触碰,可是严琼玉根本就不像是会有这种需求的人。
两人从前很有分寸,很和谐友好的互助关系,在这一句话里已经摇摇欲坠。
严琼玉看上去坦坦荡荡,既然破了这事,他便自然地发出了询问:“可以和我一起睡吗?那样我会好受一点。”
王鸾知道体液交换可以让oeg在这个时期感到舒适,减轻痛苦,但是她不知道拥抱也行。
前两天差不多都要习惯被抱着睡觉了,陡然知道他并不是生病而是特殊时期反应后,再被抱着感觉就截然不同,浑身上下哪哪都开始不对劲起来。
她下意识去注意一些敏感的位置,为什么第一次发现严琼玉怀里这么热?她有觉得自己像是烧红的乳猪或者烤鸭。
被抓着的湿软滑腻,掌心都是汗意。所以这也是体液交换的一种?但是王鸾觉得严琼玉这么流汗下去,迟早要被汗泡发了。
最让王鸾无法理解的是:
“我有一个疑问。”
严琼玉声音倦怠地嗯一声当做回应。
王鸾:“你流了这么多汗身上为什么没有汗臭味?”
严琼玉没有回答,抬捂住了她的嘴,用行动表明了闭嘴。
这种时候,他实在没精力和她科普oeg生理身体构造,这和他们身体里的信息素分泌有关。
王鸾把他的拉下来,严琼玉反抓住她的。
大约是很难熬的,他时不时就会忍不住用力抓握,片刻后又回过神似的放松。
王鸾看到自己被他抓红的,迟疑犹豫许久:“你要是真特别难受的话,我可以”
严琼玉:“”以他对她的了解,觉得她不出什么令人愉快的建议。
王鸾:“要体液交换的话,你介意喝我的口水吗?”
严琼玉露出意外的神情。他见识过她从前的应激反应有多激烈,怎么会主动提出亲吻这种亲密行为?
王鸾:“我吐在杯子唔。”
严琼玉再一次捂住了她的嘴。
感觉他这次捂嘴的力度加大,王鸾闷声:“我开玩笑的。”
她刚才就是想放松一下气氛,还有观察他对这个提议有什么反应。
他很意外,但看不出排斥。
王鸾:“呃,换个容器也行。”
在严琼玉再一次捂嘴之前,王鸾快速吐出后半句:“直接亲也行。”
严琼玉的顿住,停在半空,又缓缓搭下来。
他没动静,王鸾被静默的空气尬的想要吸氧。严琼玉动了,他托着王鸾的脑袋,侧身在她唇上触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好了。”严琼玉低声,“谢谢。”
王鸾愣住,下意识找出了这个行为的漏洞:“可是这样又不会有体液交换?”
严琼玉长出一口气:“王鸾姐,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