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gjv、gd
三秒后,gn发来了一串乱码。
从这些毫无章法,大概是不心按到、还不心发了出来的凌乱字母,完全可以拼凑出一幅世界名画——gn的震惊。
虽然再过一秒,重新发来的短讯就恢复了正常。
但已经发出的信息无法撤回,b得力干将的黑历史,就此永久地留存在b的中。
b,我不心按错了键位,请您原谅。
千穆的面色变得有些怪异,介于想笑又强行忍住的矛盾之间,停顿片刻,先将上一条短讯收藏保存,然后才回复道:没关系,的失误而已,我不会在意。
接下来就如他所,略微尴尬的气氛隔着信号和两只,迅速回归了公事公办。
有谁半夜不睡觉,非要给下属发一条打扰睡眠的骚扰信息吗?有谁的握枪杀人绝不颤抖的突然一抖,给上司回了一串难以理解的乱码吗?
没有的,不存在的。
千穆还是那个宽容随性就是不太负责的好上司,gn还是那个b面前严谨忠诚绝不出错的好下属。
遵循您的意愿,没有对新的身份表现出过度关注,请问可否有不便之处?稍后我就将您的信息加入正式成员名单,如若有不长眼的老鼠影响到您,请您下令。
gn还是老样子,对b没有告知的内容绝不多过多揣测,关注点也只针对自己收到的命令。
千穆回复:没有,新身份用着感觉不错,我会长期使用这个身份在组织内露面,你这边一切照旧,不必对我特别关照。
了解。
正常情况下,以他们这熟不熟,陌生也微妙地知根知底的诡异上下级关系,正式到这里就该停了。
面对面还能勉强寒暄几句,相距甚远,隔着没有感情的文字,实在没有强行聊天的必要,想来gn也不是很适应来自boss的嘘寒问暖,到时候气氛又会僵硬。
但千穆意外地还没有睡意。
他皱眉,好似有些困惑:难道真是仪式感没有到位,还缺了一个步骤的原因?
难得有会聊上,他不介意为下属牺牲一点睡眠的时间:gn,给我取个代号吧。
这次gn应对良好,回复很快,发来的也不是乱码:除了您自己,没有人能为您选择代号。
文字没有感情,可本带着玩笑意味的千穆看着这句话,微微一怔。
很意外。
但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男人在阴冷残酷等诸多的印象的堆簇下,不屑于向任何人展示的另一面。
——任何人。除了boss。
gn的态度很简单,因简单而显得认真。
为正式成员选定代号,似乎只是boss给予他的庞大权力中,几乎最没有什么用处的一个。
许多人并不会在意自己的代号是什么,只在意代号能为他们带来多少好处,地位能得到如何的提升。
但gn是一个极其认真的男人。
代号不会随意给出,作为打在通过考验之人身上不可磨灭的印记,意义至关重要。
gn刚得到代号时,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并没有额外的感觉,该做的事该杀的人,不会因代号有无而改变,本名也一样,不管被如何称呼,无尽的嗜血欲望才是他自己。
但后来,他的态度因一个人而改变。
gn喜欢这个代号。
他从不将其视作某种猎犬的项圈或是镣铐,这是猎物的哀鸣在耳边喧嚣,灼热的火焰炸开溅到眼中,他在极度兴奋与热血沸腾中咧出锋利的兽牙——纵使疯狂已将全身覆盖,也抬就能在黑暗中抓到的归属。
这份归属,源于boss从不给出理由的信任。那个人知道他是凶兽而非狼犬,却仍斩断了他的锁链,仿佛知晓无需约束他也会归来。
别的蠢货在不在乎无所谓,反正gn这个疯子不在乎权利,只在乎这只要能抓到就会满足的“东西”。
所以他自愿为boss看守门户,每一个想拿到代号的家伙,必须证明自己有这份资格。他不会容忍垃圾糟蹋boss的心血,如果他们无用的皮囊里藏着不该有的杂质,自有野兽循着血迹而来。
gn代boss为合格的成员选择代号时,也从不会像贝尔摩德那样玩闹似的胡来,酒名皆符合对方的特征,且暗藏深意——到这里,他对贝尔摩德的厌恶,就是这样一层一层叠加而来的。
boss让他为自己的假身份取代号,是gn完全意想不到的。
在月夜下攒动咆哮的冷血倏然平静了,于他而言堪比奇迹般的动容之后,便是干净明了的郑重。
——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为您取下代号。
——自然包括我自己。
“”
不知是不是错觉,千穆从短短一句话中,好似真的感受到了银发男人毫不掩饰的赤忱。
赤忱这个词真的与gn相配吗?
其他人听到这样的评价,是不是会当场怀疑人生,再一点不带犹豫地嗤之以鼻?
如果千穆今晚没有心血来潮多问那么一句,可能他也不会相信,或是要等到很久以后,才能逐渐信上一点。
就像他一直不能理解,即使有剧本板上钉钉的确认,实际上想法并不受拘束的gn,为什么会对“boss”如此忠心耿耿,不知道还以为gn惨遭boss洗脑。
不过,过去的千穆虽然带着这个疑问,却也并不在意答案如何,他只需要确保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gn很忠心,能代他做好几乎所有事,省了他相当多的麻烦,所以他很满意。将绝大多数特权交给gn,不只是所谓的能者多劳,他还在告诉他:想用权利做什么,得到什么,都随你心意,只要不越过底线,我都不会过问。
——因为这就是我给你的最大奖励。
千穆觉得自己暗示得很直白,gn接收到暗示应该也很愉快,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皆大欢喜,他这个甩boss压榨下属更加名正言顺,毫无负罪感。
可后来的发展,越发超出千穆的意外。
四年之后又一年是的,不是一年两年,五年了,gn用实际行动打破了他的预想。
gn在认认真真给boss干活,而不是自己默认自己可以取而代之,连得到的放任只有半的r都动了心思,可gn却毫无反应,甚至想要替boss把r捏死。
虽然听从boss的命令没这么做,但r那颗被挖出来准备做成装饰的眼珠,最后他也没留下,而是慷慨地还给了r——用将玻璃质化的晶莹球体塞进r嘴里,并且帮他吞下去的方式。
收到结果汇报时,千穆只冷漠地看了一眼,便默认了gn的处理方式。
就算觉得gn的做法有点特别,不像是为自己被r背刺而恶意泄愤。如果是泄愤,gn应该会把r脚打断再折磨得半死,但这个疯子居然只挖了眼,r的其他身体部位还完好无损。
gn实际做的更像是惩罚和警告为什么会是这么仁慈的惩罚?难道只是因为boss无意间了一句,r还有用处,所以要暂时留下他的性命与地位?
这种细节千穆当然注意到了,但还是懒得往深里想,gn高兴就好,他不想探究听话下属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很麻烦。
随后,就拖到了现在。
一个略显跳脱的念头没摁住,gn就顺势给了boss一个“惊喜”。
终于导致毫无愧疚之心的boss看着短讯,双眼微微睁大,一时竟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竟然,有点玩脱了,而且不是一般地麻烦。
千穆刹那间,想到了一开始还对他毕恭毕敬,后来随便开他衣柜还爱摸他头的贝尔摩德。
又想到了一开始他对他们爱答不理不屑一顾,后来反而被缠得没办法,只能一次次被抓着一起犯傻的警校笨蛋团伙。
底线但凡放低一点,对某些人的容忍但凡扩大一点——前车之鉴简直历历在目,千穆若想坚持冷眼旁观,专心做自己的研究救自己的命,就不能再为一丁点所谓的、还不知道能持续多久的忠诚真心所打动。
就算隐约意识到了gn忠诚的原因是误会又如何,千穆有一颗极端冷漠的心脏,他需要忠诚不需要真诚,误会了就误会了,别人擅自理解后擅自做的无用功,触不动他的半分心弦——
“”
“不行,还是得适当安抚一下,如果我的敷衍被他察觉到,他撂摊子不干了会更麻烦。”
想到疯狗发现boss其实莫得感情,只把自己当工具人使后发疯反噬的可能性,千穆不受控制地叹了口气,这时候大概是疲惫导致的困意上涌,却是已经没用了。
双腿轮廓在被子底下不情不愿地蠕动了几下,千穆撑起身子坐起来,单啪嗒按动键位,总算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回复了一条:
好吧,我自己取,不过暂时没有头绪,你有什么建议吗?
一个特别的,符合您的身份的代号。
“克托尔”可不是boss哦。
我明白,但既然是您要使用,代号也应当有特别之处,只要其他人看不出来便可。
别的看不出来,gn真的很认真倒是看出来了。
boss的假身份代号低调平凡的同时又不能免去高贵奢华,估计就算千穆觉得可以取一个代号随便凑合,这位要求严格的下属都不能允许。
千穆只能从自己并不丰富的酒类知识里筛选,哦,还得对着邮箱里的干部名单来,免得把代号取重gn平时面对的就是这么麻烦的步骤么,实在是太辛苦了。
gre、prt、ark?
太普通,不符合您的气质。
千穆:“”
让一个从来滴酒不沾的人绞尽脑汁给自己取酒名,简直是故意为难。
等等,他本来是想把麻烦丢给gn,才发的那条短讯,怎么现在反而给自己增加负担了?!
早知道就找贝尔摩德算了,她指不定会给他取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更没法用。
千穆想了半天,资料也翻了半天,最后实在嫌麻烦,觉得不如从自己最了解的华国酒里挑,药酒白酒还是黄酒什么都好,混在一堆外国酒里读音是有点清奇,但好歹酒厂里什么种类的酒都有,画风不突兀就行了。
结果他愉快定下之前,又谨慎地翻了一遍干部名单。
居然全被占了?
boss很生气。
但boss不能表现出自己在生气。
他保持着不知何时浮在唇边的微笑,缓慢地、用力地——在不会被摁报废的前提下,委婉写下了自己没思考几秒就做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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