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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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无愁此时只觉得幸运。

    万幸, 他在之前看无字天书时提前封住了身体要穴,否则这般忽然遇到岑霜落,见到他的原身, 还被鳞片紧紧贴着腰身, 应无愁真不知道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变化。

    若不是提前封住了穴位,他苦心在岑霜落面前装出来的光风霁月的形象,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应无愁将手掌搭在岑霜落的鳞片上,轻声提醒:“你是如何出现在擎天剑派的?”

    岑霜落脑子烧成一团火炉, 并不是很清醒。

    一开始变成原形时,他只想尽快躲起来,便立刻让身体透明化, 躲入草丛中。

    他本想尽快逃走的, 可脚步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动, 一心只想等一个人。

    见到应无愁时, 岑霜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身体素质硬生生保持了清醒, 没有第一时间困住应无愁。

    他躲在草丛中盯着应无愁, 理智与药性做着激烈的挣扎。

    而此刻, 他将应无愁掳入草丛内, 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有些焦躁,对着应无愁露出两颗尖锐的牙齿。

    应无愁感受到螣蛟不安的情绪, 他尽可能稳住声线,不让声音听起来发颤, 极致温和地:“好的, 你别怕, 先放我下来。”

    应无愁本以为是岑霜落还没完全控制应龙内丹, 扫地时意外化为原形。他觉得岑霜落此刻一定很害怕, 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岂料这句“放我下来”刺激到了岑霜落。

    他好不容易抓住了应无愁, 怎可让他逃走。

    这里不行,这是擎天剑派,有无数剑修,还有应无愁两个弟子,这里不安全。

    岑霜落决定,他要将应无愁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可天下之大,哪怕才是他岑霜落容身之处?

    岑霜落脑中一片混乱,二十多年的过去化为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最终定格在一个画面上。

    岑霜落立刻下定决心,他张开口,一口咬住应无愁的脖子,蛇牙刺入应无愁的皮肤,向应无愁的颈部动脉中注入一丝真气。

    应无愁被岑霜落这么一咬,险些喜得惊呼出声。

    遇到这等好事,他怎么可能反抗,任由岑霜落将真气注入他体内,身体变得有些无力。

    岑霜落又觉醒了一些血脉能力,这道真气同蛇类的毒液有点相似,能够让修者短时间内全身酥麻,暂时动弹不得。

    当然,对应无愁这种境虚期修者效果没有那么好,稍一运转功力,很快便能化解。

    但应无愁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安静地望着岑霜落。

    岑霜落尾巴一扫,将一件草丛里的衣服盖在应无愁身上。

    这是他化形时从身上自然脱落的衣物,是第二代蛇鳞腰带幻化而成,和岑霜落本体一样有隐蔽作用。

    被衣物裹住的应无愁和白色巨蛟同时化为透明,肉眼难以察觉。

    岑霜落腾空而起,带着应无愁离开擎天剑派。

    龙骨剑在前方开路,为岑霜落开擎天剑派的护山大阵,透明的螣蛟就这样消失在空气中。

    有龙骨剑相助,两人动静极,普通巡山弟子完全没有察觉到。

    倒是法力高深的掌门和无锋长老通过护山阵法细微的灵气变化,注意到龙骨剑已经脱离擎天剑派的掌控。

    “这……还没留下名字怎么就走了?”掌门有些为难地道。

    “应无愁也一同离去了,他们不定有什么要事。”无锋长老道,“先别急,日后我修书一封,询问事情原委。”

    “哎,我只是有些担忧龙骨剑就此遗失。”掌门道。

    无锋长老淡然道:“应无愁当年从剑冢中破阵而出,他若是愿意,就算带走剑冢内所有的剑,我们也束手无策。放心吧,他不至于贪图我们一把剑,定会给个法的。”

    掌门这才放下心来,没有立刻追出去。

    此时应无愁哪里还有心思理会龙骨剑的事情,他躺在螣蛟的背上,身上盖着一件蛟鳞幻化成的衣物,手掌贴在一块一掌盖不住的鳞片上,幸福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即便岑霜落不用真气麻痹住应无愁的身体,他现在也是被迷得难以移动的。

    多年夙愿,竟在今日就这样实现了!

    他以后就赖在这鳞片上了,就算岑霜落赶他走,他都不会走。

    应无愁才不管岑霜落要带他去哪里,去哪儿都可以,去哪儿他都不介意。

    应无愁只希望这个过程被无限延长,延长到地老天荒,沧海桑田。

    只可惜,已经分神期的螣蛟飞行速度不俗,不到一刻钟,岑霜落便抵达目的地。

    他向下俯冲,落入一片山谷之中,将应无愁轻轻放在草丛之上。

    应无愁身旁,还有几个已经石化的碎蛋壳。

    应无愁万万没想到,岑霜落竟带他回了藏今谷,回到他当初为螣蛟布置的隐匿阵法中。

    他当初就考虑到成年螣蛟的大,给螣蛟留下的空间极大,足够成年螣蛟在竹林中翻滚玩耍了。

    时隔多年,玄玉竹已经长成遮天蔽日高度,稀疏的阳光从竹叶缝隙中落下,斑驳地洒在应无愁身上。

    “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应无愁问道。

    岑霜落没有回答,他盘成一个圈,将应无愁困在中间,银色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猩红色,牢牢盯着应无愁不放。

    看到岑霜落的眼睛,应无愁的脑子终于从“鳞片鳞片鳞片”中清醒过来,注意到岑霜落的不适。

    眼前的银白色的螣蛟眼睛布满血丝,眼圈呈桃红色,眼尾上挑,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应无愁。

    像是猛兽在盯着猎物。

    而螣蛟原本凉滑的身躯却越来越烫,鳞片不再折射七彩光芒,而是闪耀着诡异的红光。

    巨蛟时不时将头靠在身旁巨大的竹枝上,靠着玄玉竹的凉意维持体温。

    原本盘踞在隐匿阵法附近的蛇们全部逃窜,为这片领地的主人留出位置。

    见岑霜落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应无愁忙用真元化解了身体的麻痹,他坐起身来,想查探岑霜落的伤势。

    谁知他刚一动,螣蛟就发出低沉短促的“呦”声,头部靠近应无愁,露出尖牙和头顶独角,有些狰狞地望着应无愁。

    寻常人见到这副景象,吓都要吓死了。

    应无愁却只觉得岑霜落又可爱又心疼。

    螣蛟从独角到尾鳍无一不可爱,心疼的是岑霜落看起来如此难受。

    应无愁问道:“你怎么了?受伤了吗?需要我帮你治疗吗?”

    他伸出手,试着去触碰螣蛟的头。

    螣蛟合上嘴,藏起尖锐的牙齿,克制着身体的不适和攻击性,让应无愁将手贴在他的头部鳞片上。

    应无愁的手很凉,能有效降低他的体温,可又点燃了新的火苗。

    螣蛟的眼睛只是正常了一瞬,旋即被更可怕的猩红布满,他头一摆,推开应无愁的手,仰起头,痛苦地发出“呦呦”的声音。

    似是在宣泄,也似是在求救。

    长长的身躯在竹林内不断翻腾,在这可怕巨兽的撞击之下,无数落叶洒在应无愁身上。

    即便撞断几根粗壮的竹子,巨蛟也丝毫没有碰到被他圈在中心的应无愁。

    应无愁等他折腾够了,下巴终于贴在地面上,这才暖声道:“你是中毒了吗?”

    岑霜落望着应无愁,轻轻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应无愁当年炼化过不少山川,对天地灵药了如指掌,药无心很多医术都是他传授的。

    他对各种药物的药性很了解,正在思索岑霜落这症状是中了什么药。

    应无愁心中升起一个怀疑,但有些不敢置信。

    看着岑霜落那双有些单纯无辜的眼睛,应无愁换了个委婉的法问:“是那种可令万物繁衍的吗?”

    螣蛟眨了下眼睛,眼中带着一丝委屈。

    这……这也超出应无愁的能力范围了。

    他通晓药理,若是中毒,不管什么样的毒,只要不是立刻死亡的,他都有办法化解毒性。

    可若是这种药,这……应无愁也是一筹莫展。

    “若是药性不猛,可以硬撑过去,”应无愁犹豫道,“可若是服用过多,不仅需要传统方法化解药性,还得配合心法将多余的药性导出,免得用药过度伤了本源。你服用了多少?”

    岑霜落眼中充满食欲,勉强听懂应无愁的话,羞得几乎要撞竹自尽。

    他用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药!

    他中了毒之后还跑去找药无心,又中了一次!

    他是条蠢蛟!

    情绪激动的岑霜落以身撞竹,却被一只手给拦了下来。

    仅是一只手,便拦住足有千钧之重的巨兽。

    “别伤害自己。”应无愁轻声道。

    他太温柔了,对一条时刻想着伤害他的猛兽都如此温柔,岑霜落无地自容,将应无愁丢在原地,就要逃跑。

    岑霜落要去找个海洋,将自己冰封起来,沉睡三五百年后,药力大概也就消了。

    应无愁怎能让这样全身破绽、眼尾泛红的螣蛟逃走,他腾空而起,拦在螣蛟前方,伸手布下阵法,将藏今谷封住。

    如今这藏今谷,是谁也进不来,谁也逃不出去。

    岑霜落被应无愁拦住,急得直甩尾巴,对着这个人“呦呦”直叫。

    ——你知不知道留我在这里,你会遇到什么事情?

    明明没有话,但螣蛟的意思就这样传递到应无愁脑海中。

    “我知道。”应无愁定定地望着岑霜落,完全没有避开他视线的意思。

    岑霜落身躯一僵,不可思议地看着应无愁。

    “不定还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你不要乱跑,”应无愁宽慰道,“以你现在的状况,若是跑出去遇到什么生灵,不定会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情,先留在这里,我帮你想办法。”

    岑霜落觉得,就算要他死掉,他也不会攻击应无愁以外的生灵。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药性太过可怕,不敢做此保证。

    在应无愁的安抚下,岑霜落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不少,回到竹林之中。

    应无愁见他情况好了许多,继续道:“你不要抗拒,我为你诊治一下。”

    他抬起手,巨蛟尽全力克制着自己,温顺地将头低下,放到应无愁可以碰到的位置。

    应无愁指尖落在鳞片上,只觉得这鳞片烫的可以煎鸡蛋了,换成寻常人单是碰到这鳞片就要被烫破一层皮。

    这绝不是靠忍耐和真气引导就能缓解的。

    龙血本就是极为霸道的血液,再加上药性,血液沸腾的情况得不到治疗,会冲破坚硬的鳞片,全身溢血而死。

    他将诊断结果告诉岑霜落,岑霜落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在怕死还是在想些别的什么。

    “你能变成人形吗?”应无愁问道。

    螣蛟摇了摇头,他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变回人形。

    “这样啊……”应无愁对上岑霜落的眼睛,低叹一口气,“别怕,我不会伤你。”

    他的手掌在巨蛟身上轻触,碰到一块鳞片,问道:“若是拔下这块鳞片,你会不会很疼。”

    岑霜落摇摇头,莫他现在因血液翻腾,已经没什么痛感了。就算正常时刻,拔下一两块逆鳞以外的普通鳞片,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好,那你忍着些。”应无愁柔声道。

    他运足真气于指尖,用力一拽,取下这枚鳞片,滴下一滴炙热鲜血。

    鲜血沸腾着滴下,还没落在地面上,便汽化消失。

    应无愁用那枚坚硬的鳞片划破自己的手掌,将掌心伤口贴在螣蛟的伤处。

    他另一只手轻拍螣蛟身躯,不断温声安抚,要螣蛟别怕。

    岑霜落在他的安慰下渐渐镇定下来,感受到一股热气自他的伤口导入应无愁体内。

    这是……

    竖瞳愈发细,岑霜落惊疑地看向应无愁,见他苍白的面颊染上一抹不正常的桃红。

    “呦~~~”螣蛟发出悠扬的叫声,询问着应无愁。

    “别乱动。”应无愁淡淡道,语气有丝严厉,“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应无愁承认,他就是玉简一直想又不出口的变口,他也真心实意地思考过与岑霜落双修的事情。

    他想了很多办法诱惑岑霜落,甚至连原形如何修炼都考虑过。

    只要你情我愿,就算变口又如何?

    但被药性逼迫下不行。

    应无愁有他自己古怪的原则,知难而上可以,不畏强权可以,但趁人之危,不可以。

    虽然很心痛,虽然事后一定会后悔,虽然以后未必再有机会,应无愁还是要这么做。

    这是他的原则。

    岑霜落觉得体温渐渐降了下来,而另一边,应无愁的手掌却在不断升温。

    这可是药倒足有千钧重的螣蛟的药量,就算应无愁再强,也不可能承受这种药力。

    岑霜落挣扎了一下,不想再将痛苦转移到应无愁身上。

    可他只动了一下,就听到应无愁严肃的声音:“不许动。”

    应无愁一直是温柔的,语气从来没这么重过。可是这样生硬的语气,却更让岑霜落心动不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应无愁松开手,无力地倒了下去。

    即便封住身体几个要穴,他还是难以承受这种药力的冲击,再一次流了鼻血。

    应无愁缓缓抬起袖子,擦掉面上的鲜血,虚弱无力地向天一指:“你可以走了。”

    阵法开一个出口,让岑霜落可以离开。

    岑霜落望着应无愁,眼神复杂。

    他低头拱了拱应无愁的身体,只觉得再这么下去,应无愁怕是要烧死了。

    应无愁伸手握住他的独角,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岑霜落眨眨眼,一副听懂了的样子。

    应无愁松开手,心中骂了自己一顿,闭上眼睛。

    他等了一会儿,只觉得盘在自己身边的巨兽消失了。

    应无愁心头一松,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高耸入云的枝干,而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

    应无愁眼睛一红,不再镇压体内的药性,伸手握住那缕长发。

    四周玄玉竹垂下长长的藤条,于二人身下编织成绿色藤榻。

    绿色蔓延,一直延伸到隐匿阵法外。

    阵法外,几条青蛇略有所感,找到彼此的伴侣,双尾纠缠在一起,难以解开。

    山谷内的兰草慢慢开出花朵,一些散落在泥土中的花籽也在短时间内飞快地生长着。

    不到一个日夜,漫山遍野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为藏今谷增添无数色彩。

    藤榻微微颤动,日月交替,星光散落在竹林间。

    一连三日,隐匿阵法未曾开。

    三日后,受了三千剑的骆擎宇走出剑冢,全身锐意更胜。

    而此时,擎天剑派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骆擎宇向掌门复命,想汇报自己已经完成惩罚。

    却见一群人围在执事堂大厅内,厅内站着两个执事堂弟子,一个筑基期,一个金丹期,执事堂上首坐着掌门、无锋长老等其他几位闭关多年的长老,像喻铮这种辈分都只能立在一边。

    “发生了什么事?”骆擎宇问道。

    一个围在门外的弟子回答道:“禀师叔,今日一早,执事堂弟子忽然在柜子里和客房床下发现两位昏迷的同门,这两位同门失踪好几日,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没想到今日自己出现了,掌门与诸位长老正在询问。”

    骆擎宇走进去,立在门侧,见药无心也在门后站着,正一脸惊疑地看着骆擎宇。

    “你……”药无心道。

    “我怎么了?”骆擎宇问道。

    药无心满脸惊恐:“你怎在这里?这三日,你难道一直在剑冢内受罚吗?”

    “不然呢?”骆擎宇问。

    药无心声音发颤:“一次也没出来过?”

    骆擎宇点点头:“一次也没有。”

    药无心险些昏厥,脚步一虚便要摔倒,被一旁的喻铮长老扶住,按在椅子上。

    “究竟发生了何事?”骆擎宇问道。

    掌门面色凝重道:“擎宇,经过盘问,我们确定,你带回来的五师弟,并非轩辕泽,是他人假扮的。”

    骆擎宇的石头脸依旧冷硬,但眼神有些动摇,他问道:“然后呢?”

    喻铮道:“从几位失踪的弟子口中,我们问出,这假轩辕泽,先后假扮了负责照顾他的筑基期弟子、喻铮长老、守护剑冢的金丹期弟子、负责在执事堂发布任务的金丹期弟子。”

    “他做了什么?”骆擎宇简洁地问。

    无锋长老道:“方才我们几个长老联手开剑冢,进去盘点万剑,发觉轮回剑的力量散尽,龙骨剑被盗。这假轩辕泽绝不是如他所,因应龙内丹被龙骨剑吸引,而是进入剑冢,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剑冢内有秘境时空残留的痕迹,或许,在吾等看来,他在剑冢内只有一瞬,可实际上,他不知道在剑冢内待了多少年,又做了多少事。”

    掌门用力拍了一下座椅扶手:“擎天剑派立派多年,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情。让一个宵之辈,接连假扮五人,在门派内随意行动,还入剑冢盗剑,实在是奇耻大辱!”

    这些全部是骆擎宇引来的。

    他问道:“我真正的五师弟呢?”

    喻铮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方才我们给轩辕公子传讯,他回讯,他被你留在皇城之内,从未离开过,不知道你带走的是什么人。”

    无锋长老道:“还有,我们发现,这人可能利用轩辕泽的相貌,骗走了应无愁,二人带着龙骨剑不知去了哪里。”

    “啊?!”这一声惊呼不是骆擎宇发出来的,而是药无心。

    “万毒门长老,你有何见解?”掌门问道。

    药无心脸色惨白,声道:“那人假扮的恐怕不止你们的四位弟子。”

    “还有谁?”喻铮问道。

    药无心伸手指了指骆擎宇。

    骆擎宇直觉不对,他抓住药无心道:“你方才问我这三日是否离开过剑冢,所以你在剑冢外见到过我?你一副心虚的样子,你对假的我做了什么?”

    药无心在一群人的逼问下,不得已出实情:“我同时给你和轩辕泽下了药。”

    喻铮倒还镇定,他分析道:“那人假扮成轩辕泽和擎宇,也就是,药长老你的药全部喂给了同一人。这人居心叵测,受此教训倒也应该。”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他们见识万毒门的本事,觉得能给那歹人一个教训也不错。

    “可我下的不是毒药。”药无心的声音越来越。

    “那是什么药?”骆擎宇问道。

    “春……”药无心看了骆擎宇一眼,“我也是希望你和五师兄关系更近一步,百年好合。”

    “那人连中两人份的药后,带走了师尊?”这下,连骆擎宇也维持不住冷静,神情一点点裂开,整个人像是从中被人一剑劈开般。

    室内一片寂静,似乎丢失的龙骨剑在应无愁被带走一事上,已经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无锋长老抱着一丝希望道:“应无愁法力高强,即便身体不好,应该也不至于……”

    他斟酌半天,没想到用什么词来形容,只得作罢。

    药无心道:“师尊看似身体康健,可我能看得出来,他功力远不及当年一成,可能没办法抵抗。”

    这下,连无锋长老也坐不住了,他起身道:“速去找擅长卜算的修者,定要找到应无愁的下落,已经过去三日,希望、希望……”

    “不用找了,我知道在哪里。”骆擎宇道。

    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众人拦住,一群人焦急地问道:“哪里!?”

    骆擎宇道:“会变幻成各种人的样子,能吸引龙骨剑,又可悄无声息地潜入各种阵法,据我所知,只有一位可以做到。他未来会是毁天灭地的魔龙,如今只怕……”

    只怕正在藏今谷内,对师尊行那惨无人道之事!

    “擎宇,你在些什么?”掌门诧异地问。

    骆擎宇转身道:“掌门莫问,天机不可测,擎宇不敢多。我只能告诉你,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万幸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此次断不能让这魔龙兴风作浪。”

    罢,他化成一道长剑,离开擎天剑派。

    作者有话要:

    应无愁:想了这么久的惨无人道,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应无愁:我还没有违背自己的原则,我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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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明天下午六点左右见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