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晚就让他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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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燕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阴声,“既然季先生不愿意,我燕云山也不是强人所难之辈。阿韩——”

    他对墨镜男缓缓地吐出四个字:“带下去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阿韩立刻应答,用几乎想杀人的眼神剜了季玺一刀,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连拖带拽地把人从房间里拉出来。

    点头哈腰地关上门,阿韩用力把季玺抡在墙上,面色铁青,怒声喊:“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季玺后背撞在坚硬的墙壁上,这一下并不算多疼,阿韩这家伙一看就是外强中干,空有一副派头,实际不过是个跑腿的喽啰,季玺被他揪着领子,只是微微挑了下眉,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你敢在燕总面前这么话……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阿韩面色阴寒,“呵呵,既然你子眼高于顶,瞧不上咱们燕总的好差事,那这楼下的活儿,你可得好好干咯。”

    季玺笑了笑,不置一词。

    他如今在北城的确一穷二白,但他依然敢得罪燕云山。

    一个孩子都懂的道理——明月区是陆家的老巢,燕云山又不姓陆,他算个什么东西。

    阿韩黑着脸把季玺推进电梯,半拽半拖地弄到三楼,电梯门开后,出现的是一座巨大的开放式厅堂,一排长得山青水绿的少男少女规规整整地一字排开,左边全部都是女性,右边是男性,令人咋舌的是,这些人的衣着都极其暴露。

    一边,少女们穿着纯白色的吊带裙,裙子极短,到了几乎连她们的臀部都无法完整遮盖住的地步,身体的曲线在布料的包裹中淋漓尽显。

    而另一边,少年们的衣着更夸张,他们身上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丝质纱衣,胸口半遮半掩,下身只有一片由两根纤细的棉线拉住白色的布料。

    阿韩从季玺背后狠狠推了他一把,这其中不乏泄愤的成分,季玺一个没站稳,趔趄一下,顿时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魁梧保安给结结实实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个像是负责接头的年轻男人站在正中间,他身上是一袭合身剪裁的暗灰色唐装,大厅辉煌的灯光下,隐隐能看到衣摆处暗纹精湛的绣工。

    “陆总,送你了,好货。”阿韩不乏恶意地挑起嘴角,“今晚就让他接客。”

    “明白。”那人哼笑一声,了个响指,示意手下,“去,弄弄干净。”

    季玺被双手反剪在身后,他头发散乱,衣服也在拉扯中变得皱皱巴巴,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一个豹头环眼的家伙上前,手里拿着一支针头,把他牢牢抓住,泛着寒光的枕头对准季玺手臂上的静脉。

    就在针头即将刺破皮肤的前一刻,季玺悠然道:“疏嗪妥钠,氯胺酮,或者,干脆是春药?”

    那人握着针头的手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季玺猜中了。

    “——不管是什么,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功夫。”季玺在三个彪形大汉的包围下完全动弹不得,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慌张,他似笑非笑地,“这些药对我都不起作用,还浪费,何必呢?”

    那人握着针头,听了季玺的话,显然有点进退两难。

    末世里搞这些药并不容易,采购一定计量都需要获批,层层流程走下来,即使陆家财大气粗,但也经不起毫不顾忌的挥霍。

    “老板,还是不?”

    穿着唐装的男人侧过头,他的眼睛是非常幽深的墨黑色,眼尾微微上挑,仿佛含着一汪春水,平白给人一种多情的错觉。

    他看着季玺,只是微微一笑,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他的手下得令,立刻将手里的针管推到底部。

    针管的液体空了,季玺好好地站着,与穿着唐装的男人对视,目光坦荡,腰杆笔直。

    这是经过特制的烈性麻醉和催情药,起效极快,寻常人会立即开始皮肤发红,变热,流汗,四肢发软。

    这些最本能的生理反应显然不是能伪装出来的。

    也就是,这药对季玺的确不起效。

    “老板,这……”

    这怎么可能?

    负责药的手下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他不由开始怀疑,难道真如这子所言,他对所有药物都有耐药性?

    但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对所有药品都毫无反应?

    “我了。”季玺扯扯嘴角,“何必呢?”

    穿着唐装的男人有点烦恼地皱了皱眉,转而,这件事对他又好似无关紧要,他的表情在下一秒变得颇为漫不经心,随口指示道:“那就干脆直接弄下去吧,别药了,动作心点,别坏了品相就行。”

    那语气活像在一只无关紧要的猫狗。

    手下得令,立刻就要把季玺往走廊里拖。

    ……这一场好戏似乎精彩的地方都看得差不多了,季玺如是想。

    行了,就这样吧。

    再晚赶不上回家吃饭了。

    季玺这样想着,他并无算用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逃脱,比如把自己的脸划烂之类——开玩笑,头可断,他的脸也不能花。

    于是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把人放倒。

    他对自己的新异能驾驭地渐渐纯熟,他在探索和试验中不知不觉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他需要调动的部位越少,异能激发起来就越轻易。

    甚至到了完全不会被肉眼察觉的地步。

    比如,金属化落地那一瞬间的着力点,即使从再高的地方跳下来也不会受伤。

    比如,在和他人肢体相接的部位,只需要一点极细极锐的刀尖,就可以在瞬间把柔软的皮肤割破、穿透。

    在那一刹那,其他人眼里只来得及捕捉到这么一副诡异至极的场景。

    两个五大三粗,一左一右像抓着一只鸡仔一样逮住季玺的大男人忽然惨叫着松开手,他们喷涌而出的鲜血洒了一地,化作细流沿着缝隙缓缓流淌。

    季玺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拉着他的两个人却像受到了重击一样,眨眼间血流成河。

    阿韩用一种极为不解和莫名其妙的眼神目睹这一切。

    发生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

    什么东西?

    “走了。”季玺在惨叫声中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抚平弄皱的衣领,这样的场面下荒诞地像一位风度翩翩的欢客,“——多谢款待。”

    在所有人都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前,季玺撑过窗沿,姿势优雅且熟练地从窗户一跃而出。

    等阿韩从愣神和震惊的空当回过神来时,人早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衣着暴露的少男少女瑟瑟发抖地站在一边,鲜血狼藉地撒了满地,而穿着唐装的男人孑然而立,出神望着早已没有人的窗台,若有所思,唇边残留着一点惊艳的笑意。

    季玺还是回来晚了。

    他到家时,餐桌上摆着一桌烧好的饭菜,炎一弓着背,一个人孤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等他。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来,眼神里有一点尚未褪尽的焦急。

    季玺一开门看到那个场景,不知怎么就想到曾经家里那只杜宾。

    因为季家三辈只有他这么一根独苗,而且由于各种原因,他的安全问题受到了家族极大的重视,于是不可避免地,他始终活得很孤独。

    在很多被禁锢在明珠塔的日子里,唯一陪伴他的,只有那只离开所有同类,同样被囚禁在他身边的大狼狗。

    “炎一。”他舔了舔唇,“我回来了。”

    “嗯。”炎一站起来,,“赶紧吃饭吧,都冷了。”

    季玺站在那里,眨了眨眼:“你不问我去干什么了吗?”

    “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可以跟我。”炎一一边给他盛饭一边,“不想也没关系,我不会多问。你是自由的,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行动。”

    季玺咧开嘴,一口的白牙,笑得像个像大人邀功的孩:“我去找工作了。”

    炎一有些惊讶地看过来:“找着了?怎么突然想到要找工作?”

    “天天待在家里太无聊啦。”季玺的脑袋在饭桌前晃来晃去,“你又不陪我,我当然要自己找点事情干咯。”

    “别晃了,快吃吧。”炎一给自己也盛好饭,拉开椅子坐下来,季玺也坐下来,炎一给他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这俩天,我抽时间带你去武工厂一趟。”

    季玺眨眨眼:“就是……我们临走前沈爷爷的那个地方?”

    “嗯。”炎一,“虽然沈老离开军队很久了,但也算给我们指明了一条路,先试试看吧。”

    “好。”季玺停顿了一下,“如果你最近比较忙,过段时间再去也没关系。”

    “嗯。”炎一,“我尽量抽时间吧。今天去了一个面试,如果能接到活,那可能就会比较忙了。”

    季玺好奇地问:“什么面试啊?”

    “武术教练。”炎一道,“就是教别人架的。”

    “啊?还有这种工作?”季玺扑扇着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那是不是很累啊?要和别人对?”

    “不至于,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肯定比跑零活赚的多点。”炎一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快吃吧。”

    季玺低下头,幅度地躲开炎一的手。不知怎么的,他心中总有点不是滋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