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是特意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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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沉浸在美人乡,悠哉悠哉喝着酒的白其桓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把旁边的柳萌吓了一跳,只见白其桓表情崩溃地哀嚎道:“不是吧老板!这都几点了你还让我加班?是不是人啊?!”

    “而且那是常怀啊亲,常文涛的宝贝儿子,常家的独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啊!您老一开口就让我去搞他身边的保镖,怎么不直接让我把他暗杀了啊?”

    炎一冷漠地回了一个字:“去。”

    白其桓哭丧着脸放下酒杯:“知道了……这就去……等会儿把资料发你账号上……”

    柳萌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

    白其桓一脸生无可恋地挂掉了智能助手里的通话。

    “自作孽,不可活。”柳萌笑吟吟地道,“谁叫你当初自作主张把老板叫回来的?怎么样,遭报应了吧?”

    白其桓一脸痛苦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老板失忆了,以前拉着咱们拼命加班的习惯居然还在……”

    “还好吧。”柳萌道,“我倒觉得老板脾气比以前好多了,我以前要是敢当着他的面那些调戏他的话,估计得直接被他一巴掌拍死。”

    白其桓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啊?”

    “我这不就是嘛。”柳萌嘻嘻一笑,“所以我对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就更好奇了,你之前跟我老板混在总指挥里是吧?咱们找个时间过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还有你之前到一半的那个人……”

    季玺早早就睡了,第二天八点,他准时被常怀派来的人手从睡梦中叫醒。

    常怀直接派了辆车过来接他,季玺坐在车里,一边吃早餐,一边醒瞌睡。

    汽车在巨门区总指挥部门口停下,季玺被请下来,等了一会儿,接着被带进了一辆黑色无号牌的加长豪华轿车内。

    季玺推开门坐上后座,车内空间极大,座椅皆是上好的皮质,中央还有一张黑色宝石雕刻的桌子,常怀倚在后排,身旁一左一右坐着两个戴着墨镜、一身黑西装,佩着手枪的男人,看穿着扮应是专门负责保护常怀的保镖。

    “早啊,舅子。”常怀毫不生分地朝季玺了个招呼。

    季玺颔首,不卑不亢地道:“常总。”

    常怀了个响指,他身旁的保镖立刻开了一瓶威士忌,往桌上空空的水晶玻璃杯里各倒了半杯琥珀色的液体。

    季玺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那个保镖身上一刻,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人的身影有点隐隐的熟悉。

    常怀捏起杯子,碰了碰杯壁,朝季玺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喝点?”

    季玺道:“常总这么早就喝酒?”

    常怀笑了笑:“看你拘谨得很,帮你放松下而已。否则一会儿到了我那未婚妻的家里,还以为我欺负了你似的。”

    季玺拿起杯子,动作优雅地抿了一口:“多谢常总招待。”

    常怀饶有兴致地量他低垂的眉目。

    明月区离中央八区不远,汽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入明月区,停在正中央一座气势恢宏仿古罗马风格的乳白大理石建筑门前。

    早已等候许久的陆鸣貅亲自来迎接,常怀在保镖的搀扶下坐上轮椅,慢慢地移动出来。

    与季玺前几次见他一样,陆鸣貅依旧是一身深灰的唐装,衣摆辍着繁复的滚边,他今天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甚至还了一点发胶,明艳浓郁的五官展露无疑,他光是遥遥站在那里,已相当有陆明月年轻时候的风范,任谁都会觉得他们的确是一对血浓于水的亲父子。

    季玺按照他们之前事先串通好的台词,亲切地朝陆鸣貅称呼了一声:“哥。”

    陆鸣貅的身躯非常幅度的一抖,纯粹是被季玺浮夸的演技震惊了一下,幸好常怀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忽略了这个细节,他很快管理好了表情,用异常兴奋热情地口吻:“我的亲弟,可想死我啦!”

    正从大堂里出门迎客的燕云山以陆家心腹大佬的隆重姿势登场,他正状似若无其事地整理袖口,忽闻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陆鸣貅对着季玺热情高涨地喊了一声“亲弟”,惊得几乎心脏骤停,接着令他更不可置信的一幕发生了——他目眦欲裂地瞪大了眼盯着季玺那张脸,认出了这人不正是他前段时间意欲包养的那个鸭子么!

    燕云山顿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整个人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他面如土色,仿佛马上就要原地去世了似的。

    常怀勾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陆老板,久仰大名,幸会啊。”

    陆鸣貅立刻也恭敬道:“不敢不敢,您尊贵之躯莅临此处,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常怀抱着胸,悠悠道:“你们兄弟俩客套人的话敢情还真是从一个师傅那儿学的?一股装腔作势的塑料味儿扑面而来,我听得都替你们着急。”

    陆鸣貅:“……”

    陆鸣貅“呵呵”一笑,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脸上依旧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仿佛脸上黏着一张坚挺牢固的面具:“您快先请进。”

    他们来到了常家会客的正厅,这个厅相当大,天花板离地面至少有三米,气势磅礴,一盏盏华丽无匹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把整个天花板点缀地如同一个花里胡哨的彩色宝石洞,其上装饰之多让季玺怀疑那些灯随时都会有砸下来的趋势,墙面为洒金箔满绣蚕丝纸,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幅花开富贵的水墨画像,出自上个世纪末日前就已成名的传奇画师盛一凡,厅内以“冂”字型摆着几张宽大的米色鳄鱼皮纹沙发,整个会客间的布置透露着四个明晃晃的大字——“老子有钱”。

    常怀名正言顺地坐在最中央的上座,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如护法一般守在常怀两侧,陆喜和陆鸣貅各占据一边,跟在最后的燕云山战战兢兢地站在陆鸣貅边上,一脸还没缓过神来,随时都要昏过去的表情。

    一个侍应生上前,给每个人倒茶,泡的是上万点数一两的金贡。

    陆鸣貅笑着道:“您稍等,我这就去叫蓉过来。”

    常怀挥了挥手:“哦,先不急,我其实也不是来找她。”他微微一笑,大喘气般停顿了一下,慢声道,“……我是特意来看你。”

    陆鸣貅立即露出了一副被雷劈的惊恐表情:“不会吧?您看上我了??可是我也不能生啊??”

    常怀:“……”

    季玺实在没忍住,扑哧一笑。

    燕云山面无人色,几近晕厥,他看起来急需速效保心丸。

    常怀脸部原本还微笑着的表情僵了僵,一把拉起那个刚倒完茶水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侍应生:“陆老板多虑了,叫他陪我就行了。”

    那个鹌鹑似的清秀男生被拉坐进沙发里,在常怀边上战战兢兢,明显不知所措。

    陆鸣貅尴尬地笑了笑,试图圆场,季玺内心此刻无比佩服他的脸皮:“他是新来的,只安排了他倒到水,恐怕没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怕伺候不好您……”

    “哦?”常怀挑了挑眉,“那陆老板什么意思?给我挑几个好的?”

    陆鸣貅镇定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仿佛活在梦里的燕云山,燕云山勉强会意,同手同脚地走出门。

    常怀:“你们陆家怎么回事?都沦落到招智障当员工的地步了吗?”

    燕云山后背一僵,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原地过去。

    很快,一水儿穿着薄纱的少年少女从门口进来,五花十色,娇艳的、妖媚的、清纯的,各种风格的美丽胴体在常怀面前一字排开,衬得常怀如同一个在选后妃的皇帝。

    “嚯。”常怀惊叹地拍了拍手,“陆老板,不得了啊。”

    陆鸣貅含蓄地笑了笑:“过奖,您随便挑,这顿我请。”

    话音未落,坐在一旁的季玺眼前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陆鸣貅:乡巴佬,残废,瘸子,这家伙可真没见识,眼睛都直了,以为我没发现呢,下流!

    季玺:……

    下一秒,暗里骂人的陆鸣貅就遭了现世报。

    常怀点了一个男生,转向季玺和陆鸣貅两人,一副大发慈悲的口气:“你们也别光看着啊,多没劲?来来来,一起吧,一人一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是亲家,可别我常怀不体谅内弟啊。”

    季玺:……

    陆鸣貅:……

    陆鸣貅面部抽搐,试图推拒:“这个……您自己享受就好……倒也不必……”

    常怀板起脸:“要的要的,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内弟啊,你再这样推三阻四的,我可要生气了?”

    陆鸣貅比常怀大了至少五岁,但奈何人家毕竟是名义上整个北城出身最贵的太子,常怀这声“内弟”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生受了。

    常怀态度异常坚决,季玺和陆鸣貅奈何不了他,只好一脸菜色地随手指了两个人,而巧合的是,在坐三个人,常怀、季玺、陆鸣貅,三个人都各自挑了一名男性,碰都没碰一旁花枝招展如出水芙蓉的少女。

    其他没被挑中的鱼贯而出。

    于是最后整个富丽堂皇的会客厅里就形成了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三个华服加身的家伙,各自怀里搂着一个水灵灵的少年,场面简直淫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