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神屏障设得很及时，孩一变回去，体内的精神力就倾泻了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宁承佑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迸出分散在四周，把他们两个都包裹住。

    孩本人也感觉到了，试着收回去，可结果却不怎么令人满意，他仍然做不到收放自如，只能勉强收起来一点点，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能收回一点儿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宁承佑安慰他：“别急，你现在精神域受的伤还没有修复，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等会儿我帮你收回去。”

    孩点点头：“好，谢谢。”

    宁承佑马上要帮他，可在动手之前却想起了上一次他试图“空手”帮孩收起精神力时的情形，他们俩精神力猝不及防接触那一刹那的感受仿佛还历历在目，他动作微微一顿，想到一个解决办法：

    “辰辰，为了帮你收回精神力，我想我们之间得先做一下临时标记。”

    “临时标记？”孩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

    他生活在基地里，大概不太懂这些事情，宁承佑便好心为他解释：“就是向导和哨兵之间进行合作之前所需要做的，标记可以帮助向导和哨兵之间建立精神联结，让他们之间的联系变得更为紧密，一定程度上建立感官和情绪共享，更方便协同作战以及向导给哨兵做精神疏导。”

    不过标记也有深度和浅度之分，如果是像宁承佑这样，只是想帮孩整理精神力顺便检查的，只需要进行临时标记，也就是浅度标记，只在腺体进行，两人互相轻咬一下对方的腺体，只需要咬破一点，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几秒钟就可以完成，这会让两人的信息素进行短暂地交融，以达到标记的效果，一般两三天就自动消失了。

    至于深度标记，则要建立在两个人契合度很高——至少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并且彼此之间有很深的感情的基础上，进行身体结合加上腺体标记，用这个方式将信息素彻底嵌入对方的身体，只有这样才能算作彻底结合。每个人契合度高的对象可能不止一个，但最终进行深度标记的有且只能有一个，进行了深度标记的哨兵和向导不出意外的话，一生就只会只能和对方在一起，他们相当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万一其中一个出了意外，另一个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另一半的死亡会对他们的身体到精神造成巨大的伤害，契合度越高，反噬就越大，几乎没有人能承受得了。至少宁承佑迄今为止从没见过经历过爱人离世还能活的很好的人。别好，就连活下去的都没有，大多数情况下，在失去另一半以后，不出半个月，当事人自己就会选择自爆。因为对他们来，死亡远比活下去要简单的多。

    不过宁承佑还没跟任何人标记过，迄今为止对标记的理解都来自于别人的口述和书本上的文字，对于标记的影响感受还不是很深刻。他跟孩提起这个也只是因为前一次精神力直接相触的经历实在过于尴尬，不得不提前做一些预防措施。先进行临时标记，达成两人精神的短暂联结，这样的话，他和孩的精神力在此期间就会不分彼此，他操作起来也就简单多了。

    孩比他要茫然许多，不过并没有不同意，只是问：“需要怎么做？”

    宁承佑：“你知道自己的腺体吧？”

    孩点点头，指向自己的侧颈：“在这里。”

    “没错，”宁承佑，“临时标记就是我们分别咬一下对方的腺体，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

    “可能会有一点疼。”

    宁承佑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厘米的长度：“大概有这么疼，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孩刚刚勉强收回去的精神力这会儿又不知不觉地跑了出来，在空气中肆意游荡，完全不听主人的话，变成白虎的Tiger也抓不住，甩着大尾巴思考该怎么做。

    没有多加思考，疼是孩最不可能怕的东西，他对宁承佑：“不用了，我同意。”

    “好。”

    宁承佑拿纸巾分别擦了擦他们两人的腺体部位，问：“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孩现在还不确定宁承佑所的咬一下到底该咬到什么程度，于是：“你先来。”

    宁承佑都无所谓：“行。”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宁承佑都不用弯腰，身体前倾，头一低，就靠近了孩的侧颈。

    孩偏了偏头，方便他咬。

    凑到孩腺体前，宁承佑先是下意识闻了闻，然而却什么也没闻到，孩的信息素被藏得死死的，一丝一毫都没有泄露出来。他两只手撑在孩身旁，低头在孩腺体处闻了闻，始终什么都没有。

    这个姿势其实是有些暧昧的，不过他们俩一个压根不懂，一个专心只想给对方疗伤，一个都没觉得奇怪。

    宁承佑在真正开始咬之前再次提醒孩：“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孩：“没事。”

    “我要开始了。”宁承佑向孩宣告。

    孩默默握住手：“好。”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刹那，宁承佑便咬了下去。他咬得不重，孩又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只感到一阵微微的刺痛，不过两三秒就消失了，宁承佑也跟着坐起来：“好了。”

    他歪歪头：“现在该你咬我了。”

    孩顿了顿，回忆着他刚刚咬自己的力度和位置，倾身迅速地在他的腺体部位咬了一下，宁承佑三秒钟还没数完，人就已经抽牙离去。

    一个简单的临时标记就完成了。

    宁承佑动了动心神，很快就感觉到自己和孩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不清到底是什么，可是莫名其妙的，他觉得自己可以清楚地感知孩的情绪变化了。比如现在，孩显然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所发生的变化，心里觉得……有点奇怪？

    但没有任何排斥与讨厌的意思。

    宁承佑：“辰辰，能感觉到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一股陌生的情绪传到孩脑海中，他愣了愣才意识到这是属于宁承佑的情绪，临时标记的作用这时便体现了出来，孩微微皱了一下眉，试图描述自己的感觉：“能，感觉有点奇怪，我好像能感受到你的心情。”

    “那就对了，”宁承佑笑着，“这就是临时标记的作用之一，我等会儿再跟你讲其他的，现在我们先把你的精神力收起来。”

    “嗯。”

    有了宁承佑的帮助，孩的精神力很快就都被重新收回了体内。宁承佑把周围的精神屏障收起来，接着跟孩讲了临时标记的其他作用，到对精神体的影响，他直接示意孩看Tiger和福福两个家伙，这样更直观。

    只见福福正趴在Tiger的背上，脸在白绒绒的毛中蹭来蹭去，幸福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就在它沉迷吸大猫时，脚忽然一滑，身体立刻倒向一边，不等宁承佑出手，Tiger身体便立刻歪过去，并且成功接住了它。

    宁承佑用成语给孩解释：“这就叫心有灵犀。”

    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宁承佑膨胀道：“精神体之间这么有默契，明我们两个也一样——心有灵犀。”

    他举起一只手，孩认出这是要击掌的姿势，便抬手与他掌心相对，拍了一下。

    “看吧，”宁承佑得意地，“我都不用过，只一个动作，你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孩绷着一张脸，他意识到宁承佑此刻也能够切实地感知到自己的情绪。这种一切都能被轻易探知、失去隐私的感觉让他有点不习惯，同时也有些紧张。

    这种感觉刚一出现，宁承佑就立刻感觉到了：“辰辰，别紧张。”

    “临时标记只是相当于在我们两个之间建起了一座桥梁，它让我们能更好地了解彼此，更好地进行沟通，增进我们之间的信任和联系。”

    “它的作用是双向的，我能感觉到你的，你也能感觉到我的，我们都是一样的。”

    宁承佑拍拍他的肩膀：“如果实在不习惯，反正这就是个临时标记，等个两天左右，它就自动消退了，到时候就感觉不到了。”

    孩抿了抿嘴——这大概是属于他本身长久以来的习惯，无论是时候还是长大都会不自觉这么做——：“没事，我会学着适应。”他很擅长学习。

    “好。”宁承佑站起身，“那你先适应着，我去做饭，在那边待了一下午，回来又头疼，你肯定也饿了吧？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嗯。”

    变回去的孩依然和原来一样，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可宁承佑却偏偏从他脸上正经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乖巧，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意外地发现孩的头发还是一样软。

    他笑着：“我走了。”

    孩乖乖应道：“好。”

    话落，又是一股情绪涌入，孩皱眉分辨着，发现这份情绪代表的是宁承佑想再摸摸他的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却又忍住了，并且加快速度走进了厨房。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