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的亲事暂且搁下。

    玥姐儿不愿嫁人，坚持留在宫中。

    顾莞宁索性操持起了阿奕的亲事。

    明知阿奕的心思，顾莞宁还是特意将阿奕叫到面前仔细询问。

    “阿奕，此时已是年底岁末。过了这个年头，你也有十六岁了。”顾莞宁笑着问道：“我有意为你定下亲事，不知你心意如何？”

    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阿奕心花怒放，一张白皙俊秀的脸孔涌起羞涩的红晕，低声道：“一切但凭母后做主。”

    顾莞宁目中闪过一丝笑意，慢悠悠地道：“你们自一起长大，彼此熟络，做夫妻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是啊是啊！

    他眼巴巴地等着蕙妹妹长大，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还是快些定下亲事，娶进家门心里才能踏实。

    想到蕙姐儿秀美可爱的脸庞，阿奕心中便似有十几只兔子在乱跑，扑腾闹腾得厉害。

    然后，就听顾莞宁继续道：“你既是愿意，我明日就召佳阳县主进宫。”

    阿奕：“”

    阿奕头脑一懵，脱口而出道：“母后！你召孙家舅母进宫做什么？”

    他要娶的是蕙妹妹，又不是孙柔！

    顾莞宁略一挑眉：“你中意的不是柔姐儿？”

    “当然不是。”阿奕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害臊羞怯了，心里话一股脑了出来：“我喜欢的一直都是蕙妹妹！我一直在等她长大，等着早日定亲娶她过门。母后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

    完之后，就见顾莞宁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哦？你什么时候清楚自己的心意？”

    阿奕：“”

    阿奕红了脸，不怎么情愿地答道：“几年前便清楚了。”顿了顿又委屈地道：“母后明知儿子心意，何必这般捉弄我。”

    顾莞宁弯起嘴角，笑得十分愉快：“终身大事，不问清楚怎么行。”

    阿奕委委屈屈地应道：“母后现在已经清楚了吧！”

    顾莞宁忍俊不禁，笑得愈发开怀：“是是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我今日就命人去傅家送信，让蕙姐儿的亲娘进宫来，商榷你们两个的亲事。”

    阿奕像喝了一口蜜一般，心里甜滋滋的。

    顾莞宁看着阿奕喜翻了心的模样，既觉好笑，又有些唏嘘。

    辛苦养大的儿子，还没成亲，已经满心装着自己的未来媳妇。自己这个亲娘，早就被挤到角落去了。

    

    当日下午，顾莞宁命琳琅去傅家送了口信。

    隔日上午，罗芷萱进宫觐见。

    罗芷萱便顾莞宁年长一岁，如今年过三旬。岁月待罗芷萱同样宽厚，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娇俏美丽。

    罗芷萱和顾莞宁多年好友，感情亲厚，进了椒房殿毫不拘谨。行礼之后，便坐到顾莞宁身侧话。

    “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娘娘一定忙碌的很，怎么还有空闲召我进宫话？”罗芷萱笑起来依旧如少女时一般甜美。

    顾莞宁笑着瞄了明知故问的好友一眼：“便是再忙，也得先顾着儿女的终身大事。”

    罗芷萱忽然矜持起来，只当什么都没听懂：“娘娘的是。”

    顾莞宁暗暗好笑。

    不过，按着提亲习俗，女方姿态稍高一些也是应该的。便是嫁入天家为儿媳，也没有上赶着的道理。总得端着一些，等着男方主动提亲。

    顾莞宁也略略放低身段，殷勤地探询：“过了年，蕙姐儿也有十五了，到了该定亲之龄。不知你心中可有合意的女婿人选？我那个不肖子阿奕你觉得如何？”

    罗芷萱：“”

    罗芷萱哪里还绷得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算了算了，我们两个还是别这么话了。我这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可不是么？

    顾莞宁也笑了起来：“我也觉得别扭。”

    两人对视而笑。

    这些年，一双儿女的亲近两人都看在眼底，心中也早有默契。只是，孩子还没长大，便从未穿这一层。

    今日这张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立刻敞亮起来。

    “蕙姐儿还未及笄，”罗芷萱也不矫情，很快道：“定亲之事，总得等她及笄礼过后再。”

    顾莞宁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过，阿奕可急得很。巴不得早些定下亲事，早日娶蕙姐儿过门。”

    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

    这等急不可耐的心情，罗芷萱也能体谅。

    不过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让她早早出嫁。”罗芷萱得也坦白：“便是定下亲事，也不必急着成亲。我想将蕙姐儿多留两年，待她十七岁才出嫁。”

    可怜的阿奕，你的岳母半点不心疼你。一张口，就要你等两年！

    顾莞宁到底舍不得儿子，委婉地情：“这么来，便要等上两年多。不如等蕙姐儿十六便成亲。”

    罗芷萱只了一句：“我听闻娘娘有意让阿娇公主十八岁再成亲！”

    顾莞宁：“”

    抬头嫁女，低头娶媳！

    顾莞宁立刻退让：“好好好，十七成亲正好！”

    

    当晚，阿奕便知道了这个“好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蕙妹妹过了年才十五，要等她满了十七岁，就得再等两年多他恨不得立刻娶她过门才好，哪里等得了这么久？

    阿娇鄙夷地看了阿奕一眼：“瞧瞧你这点出息！”

    阿奕立刻反唇相讥：“你这是还没开窍，当然不懂这煎熬的滋味。待日后你有了心上人，便是母后要留你到十八岁出嫁，你也断然不肯了。”

    阿娇嗤之以鼻，继续鄙夷：“我才不像你这般没出息。”

    阿奕撇撇嘴：“大言不惭！迟早要遭报应！”

    “以己度人！鸡肚肠！”阿娇口齿伶俐，立刻反击：“亏你还是大秦储君！这般儿女情长，真丢脸！”

    阿奕：“”

    阿娇口舌占了上风，得意洋洋地继续挑衅：“你看我做什么？莫非想动不成？来啊！我两年没动过了，正好痒得很。”

    阿奕忍无可忍，冲顾莞宁道：“母后，你都看见了。今晚动，都是阿娇挑衅在先，可怪不得我。”

    顾莞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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