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望着他的背影，表情渐渐变得疲惫起来。

    “好累啊”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座位上，望着耳发呆。五年了，他每天坐在这位置上，戴着耳看屏幕，分析海量的数据，和各架飞对话，连一刻都不敢放松。

    飞起落太频繁了，什么班次，几点几分时间，在哪个跑道起降，稍有失误就可能酿成大灾难！

    排除掉吃饭时间，整整数十个时，他全程神经紧绷。实在是太累了，太累了。

    太累了！

    “塔台吗？东航a320能否起飞，在几号跑道？”

    耳里传来声音，那是东航a320长在发问。按照正常流程，张凯应该看一下各跑道使用情况，然后进行答复。

    可他很疲惫，便草草扫了眼数据，随口回答：

    “3号跑道，可以起飞。”

    收到！长挂断语音。巨大的东航a320缓缓启动，驶进了3号跑道。

    飞逐渐加速，当达到起飞要求后，就会开始拉起头升空。

    “飞即将起飞，请大家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谢谢大家的配合～”

    空姐温柔的声音中，乘客们依靠在靠背上，准备开始空中旅行。可就在这时

    “我操！”正副长同时惊叫，脏话都就来了。在东航a320的斜前方，居然还有一架飞。它正在拐弯，看样子也打算拐进3号跑道来。

    稍一目测，两人心脏狂跳。按这样下去，两架飞会撞在一起！

    这时，不少乘客也看到了这一幕，舱瞬间炸了锅。

    “怎么回事？”

    “那里还有一架飞？”

    “搞什么啊？”

    “救命啊，要撞了！”

    此刻的东航a320，时速已经达到了200公里/时。犹如一匹发狂的野猪，狠狠撞向前方的飞。而在那架飞里，人们也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切，眼神里满是绝望。

    他们速度太慢，完全躲避不及。这一刻，两架飞共计几百条人命，全操纵在了东航a320正负长里！

    “马上减速！”副长大吼，伸就要去拉杠。

    啪！他的被拍开，长怒吼一声。“距离太近了，减速也会撞上！我们只能起飞！”

    “可是速度不够，会坠落的！”

    “我知道！”

    长眼睛都红了，目光飞速移动，同时测算速度和距离。

    时速220，225，230

    距离大约50米，30米，00米

    就是现在！

    他用尽力气猛拉操纵杆。头快速扬起，轮子缓缓离开地面。可就在这时，双方距离也已不足50米。在高速移动下，也就数秒钟的时间。

    双方长隔着玻璃对视，脸都僵硬了。

    呼～狂风呼啸中，两架飞几乎擦着交错，然后迅速拉远了距离。

    东航a320起飞成功！

    妈呀！双方所有人瘫软在座位上，这才发现冷汗浸透了衣服。

    后怕过后，涌起的是怒火冲天。双方同时点开频道，发疯般怒骂起来。

    “控制台，你们搞什么？”

    “刚才那个调度员呢？给我一个解释！”

    “你眼睛瞎了啊？卧槽尼玛！”

    “你完蛋了，我马上去投诉！”

    听着耳里的谩骂，调度员张凯却没有反应，而是直接掐断。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懒得过问。

    对方干嘛骂他，他懒得知道。

    耳里继续传来其他飞的声音：

    “调度台，我这边要降落，请给指示！”

    “我需要一条跑道。”

    “调度台？喂，喂！”

    张凯觉得好烦，他连屏幕都懒得看，随口道：

    “号跑道，现在可以降落！”

    “收到！”

    那架飞开始降低高度，准备降落。可长减速俯冲，刚刚成功着陆，眼睛却猛地睁大了！

    在号跑道尽头，另一家飞正缓缓驶来。

    “我靠！”长破口大骂，想要重新拉升。可再看此刻的速度，又放弃了这一想法。

    飞速度不够，强拉就会坠！

    无奈之下，他只好拐弯，往跑道外冲去。

    全体乘客的尖叫声中，飞冲出了跑道，在坑洼的地面上狂奔。剧烈的颠簸中，飞几次摇晃倾斜，差点就侧翻了。

    好在经过几十秒后，它还是稳稳停了下来。上所有人员都已脸色煞白，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长对着耳破口大骂：“调度台你们吃屎的啊？差点害了全人知道吗？”

    跑道上的各种异常，已经引发了连锁反应。组人员和调度台疯狂对话：

    “可以起飞。”

    “可以你妹，这里有飞啊！”

    “怎么回事？”

    “搞什么啊！我们先不飞了！”

    与此同时，场内无数电话狂响，接听的人全都震惊无比。放下电话后，他们全部涌向了调度室。

    “怎么回事？谁在乱指挥？”

    “查到了，是张凯！”

    “东航a320投诉，调度员乱指挥，差点导致两相撞！”

    “吉祥航空投诉”

    万夫所指下，张凯却斜靠在椅背上，表情没有任何慌张，有的只是深深的疲惫。仿佛这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东西能令他感兴趣。

    好累啊！

    指挥部部长冲过去，揪着他衣领骂道：“你混蛋，草菅人命！”

    张凯翻了个白眼，一句话都懒得。混乱的人群中，却有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他身穿警服，正是光明区分局的警员。

    “喂喂喂，王局吗？有紧急情况报告！”

    铃～突然响起，震得李子航一颤，猛地抓了起来。

    “我在，什么！好的知道了，我马上赶到！”

    收起，他对房东大吼道：“马上出发，目标魔都场！”

    平静的街道突然刮起飓风。一辆哈雷摩托风驰电掣，在车流中穿梭，所到之处令人闻风丧胆。

    “我操！”

    “妈呀！”

    “靠啊！”

    无数车辆被吓到，刚想猛打方向盘，却发现对方已经过去了。他们探出头来，对着摩托尾气狂骂。

    还有人看清了车牌号，操起电话报警：

    “喂，22吗？我在高速公路路段，这里有飙车族！不是开得太快，他是飞得太低了！”

    交警跃跃欲试，正打算出发，突然又想起个事。

    “你看清他车牌号了吗？沪nd0209不好意思啊，我这里信号太差对对对，我听不清！”

    啪，电话挂断了。车主握着，呆愣了好半天后。

    见鬼，这飙车党什么来头？

    “到了！”

    仅仅20分钟，李子航就杀到了魔都场。他跳下车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摔倒，拍着房东肩膀叹道：

    “妈的，牛逼！”

    完之后，他向着入口处狂奔，房东也紧随其后。

    在入口处，安检刚要拦下他，却被警员给阻止了。快速解释后，李子航进入场，和警员打了个招呼：

    “谢了啊！”

    这警员被他救过的，名字叫做马宁，闻言咧嘴笑道：

    “李哥你太客气了！”

    三人快速往里走，沿途不停交谈着。等到达调度室时，李子航已经明白了事情经过。他脑子里闪出四个大字：

    “终于来了！”

    通过刚才的描述，他有九成把握确认：这就是面具捣的鬼！那名调度员被激发的，应该是“懒惰”之罪。

    李子航不甚唏嘘。之前他还曾怀疑过，这么“无害”的罪孽，怎么致人于死地？难不成让人懒在床上活活饿死？

    现在他知道了！他大开眼界！

    同时他也暗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无比庆幸：

    好在长们给力，否则现在看到的，就应该是熊熊燃烧的飞残骸。如此大规模的人员死亡，不定能让阴使队长直接降临，连仪式都不需要了。

    他刚要跨进大门，却又响了起来，居然是徐菲菲打来的。

    刚一接通，就听见她大笑道：

    “老同学，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李子航突然有了种预感，吃惊道：“你，该不会没坐飞，还留在魔都吧？”

    “

    ”徐菲菲笑了起来，带着不出的俏皮。“我确实到首都了，可是下了飞以后，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连场都没出，就买了张返程的票。”

    “”李子航一时不出话来。就听徐菲菲继续道：“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确实受了委屈，可和魔都人民的安危相比，这又算什么呢？”

    “更何况”她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了出来：“我又怎么能抛下你，让你独自去战斗呢？”

    李子航心里一跳，嘴巴长大呈“o”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话有点问题。可具体出现在哪里，却又不出来。

    原本他还想警告几句，让徐菲菲先别回来。可现在再开口却转变了口风。他笑着道：

    “欢迎你回来，我的战友！”

    叮嘱她几句后，李子航挂断电话，重新进入调度室。这里的事情虽然结束了，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赶来，为的就是能找到面具，追踪到它背后的阴使。只要能抓到阴使，就能终结剩下的三大罪孽。

    不对，懒惰没能害死人，应该是四大！

    张凯的岗位被人顶替了，他瘫在另一张椅子上，被绑了个严严实实。可他似乎毫不在意，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李子航走到他面前，沉声问道：“面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