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坦诚
匆匆搞定稷山,余音连忙抱起瑞风往城里跑。
骄阳对救治瑞风倒没有什么抵触,三两下结束头的活,就带着瑞风进了客栈里,留余音一个人坐在底下大堂里发呆。
裴云英下楼时,余音仍旧呆坐着。
“我刚才看到风了。”裴云英思量了片刻,提步走过去,边走边道:“她看上去并不大好是你带她回来的吗?”
余音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回身望向裴云英,:“是,我本是要去尊灵山找找头绪,不料碰到了瑞风,且发现她身受重伤。”
瑞风的离开一直是她们姐妹二人之间搁置的话题。
见余音这副模样,裴云英再想瞒着是不可能了,只能拉着她到一旁空着的房间去细谈。
原来,云林宗早乱了。
不少长老虽然过去对余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心里却仍旧是把余音当作自家弟子的,这弟子虽弱不堪言,却总归都是自家孩子。
是以,当他们猛然发现自己过去是倚仗余音修炼,且做了那祸害余音的帮凶时,没谁老脸能挂得住,当然也就群情激奋地对高玉掀起了反旗。
他们想要联系上裴云英,想要再为余音做些什么,却在最后围剿高玉时,几乎全军覆没。也正是因为云林宗这件事,才使得其他宗门归顺得更加顺利,几乎没有出现什么明面上的反对声音。
“瑞成亦活着,也是唯一一个从丹青山围剿中活着出来的。”裴云英双撑在窗框边,落寞地望着外面逐渐刺目的日光,“云林宗已经名存实亡,现在坐在长老位上的,都只是附和高玉的虫豸而已。”
独活的瑞成亦怕了。
其实害怕也是正常的,昔日的同道在高玉一念之间成了一地残渣,连完整的遗骸都保存不下,自己则是在几番周折之后,虎口逃生。
怎么也都是一群化神期巅峰,甚至是洞虚期的修行者了,对上高玉却半分胜算都无。
换谁谁能不害怕呢?
“瑞风被瑞成亦带走了?”余音问道。
裴云英点了点头,:“瑞成亦走之前,对我了丹青山围剿的事,他虽提点我要多加心,但却再也不想卷入任何事非瑞风作为他的女儿,他更加不会希望她涉入任何危险。”
薄如蝉翼的雪忽然间就落了下来,给这座满目疮痍的城池披上了雪纱。
别样的美被裴云英收入眼底。
她叹了一口气,掌心灵力飘转而下,顺着雪花扶起一个跌倒的幼童后,继续道:“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此事背后实在背负了太多人的性命,我不希望你困于其中。”
“师姐想岔了。”余音起身过去,揽着裴云英的肩,另一只伸出窗外接了片雪花,“现在的我已经不会轻易被任何事或人压垮。”
两姐妹的头靠在一起,场面看上去十分温馨。
正在这时,身后的门被轻轻扣响两声。
敲门的是囚玉,他推门进来,眉头拧在一起,嘴里:“街边发现了一具尸体,经金甲卫辨认,是余囊城的副城主,傅十一。”
傅十一的死对余音来是意料之中。
“我们救我们的人,没必要掺和到凡人之间的权柄争端中去。”余音一脸淡定地回道:“傅十一与莫笑之间有争斗,而我们的到来就是这场争斗的突破口。”
不过,莫笑能如此雷厉风行地解决了傅十一,倒让余音有些侧目,他看上去是那种被君君臣臣之道束缚的典型凡人,就算真的护主心切,也应该会先考虑霍林的想法才是。
“咳还剩多少人?不如我也跟着帮忙吧。”裴云英的脸色因为咳嗽而白了几分,不光是余音不许她出去帮忙,连那个罗刹王骄阳也,她不适合出去。
囚玉看着余音,没有擅自答话。
余音很坦诚地与裴云英相视,:“姐姐不必考虑这些,其他人之于我,是仁慈是善心是举之劳,但姐姐对我而言是勇气,是我能走完抗争之路的勇气。”
好像从骄阳给裴云英看病起,余音就不再喊裴云英师姐了,而是换成了更为亲昵的称呼。事实上,裴云英也很吃这一套,一句姐姐入耳,什么都依余音的。
余囊城的这场全城救援一直持续了十日。
后世人称那几位从天而降的仙长们为北境医仙,为他们塑像,还把这事编撰成了传,一代又一代地流传了下去。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救人的这几个,别医仙了,有的甚至都不是人。
这是后话。
此时的余囊城由于大部分人得救而展现出了新的气象,可人们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因为他们在几日之内,接连失去了他们的城主与副城主。
霍林的痨病使他没能撑到化雪之时,由于过度操劳,他倒在了落雪翌日太阳升起之前,也因此没能见到所有人得救的场景。
人们争先恐后地去送霍林,在霍林的陵墓前叩拜,一时间万人空巷。
不过余音他们倒是没见到霍林出殡时的这个情形,早在结束救治时,他们就已经连夜偷偷出了城,直奔尊灵山而去。
那个藏在暗处的罗刹王直到事情彻底结束,都没有现身,但余音总觉得,他似乎是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在想什么?”囚玉翻身跨上马车顶,坐在余音身边问道。
余囊城里没有余音所需要的东西,但余音仍然在情况紧急的时候,耗费了十多天的时间去救人,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令囚玉心服口服了。
“我在想,我没在余囊城找到我父亲的遗骸,是不是意味着,有人先我一步。”余音如实了自己的想法,那个人必然不是高玉,否则拿走的就不是余阙的骨头,而是余音的命。
她完,将里把玩的石子往马车后一抛,石子准确无误地砸在了朝露的脸上。从处余囊城起,朝露就那么被黑龙引捆住,倒挂在马车后,随着马车前进而一晃一晃的。
刚开始朝露还会骂骂咧咧的,不多时就放弃了挣扎,百无聊赖地数着马车轧过的草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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