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这一帮子人似乎很了解这个林逸。
有人开腔,旁边附和声就跟着起来了,有林逸这家伙肯定又看上了谁的剑,有他前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不定收心了,这动静不是他造出来的,也有昨夜瞧见林逸与人在客栈大堂里起冲突,祸端指不定就是在那时候埋下。
“瞧,这女的谁?怎么气息如此浑浊?”有人指着半空中的骄阳问道。
有人问,自然有人答。
这人身边的癞子头捏了捏自己的山羊胡子,故作高深地:“我昨日见这人出入过玉兰客栈,她身形轻盈,脚下无尘,其修为必然在林逸之上,林逸这回要踢到铁板了。”
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还有分寸,并没有过分靠近,只远远的围观。
“不会吧,林逸可鲜有敌。”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懂不懂?他林逸要不是在前线得罪了观叶宗的长老,能被发配到咱们这儿来?”
“也是,他本事虽然高,但到底没有什么底蕴。天才又如何?道门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人家千年家业,怎么都要厚过他这愣头青的。”
议论声渐渐就大了。
余音听不到有用的消息,便干脆从他们身边挤过,目光凝聚与骄阳身上。
骄阳显然还算清醒,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动时还主动留了点余地。至于站在她对面的那位,余音怎么看都觉得有那么三分眼熟。
粗布衣,黑发,如雪一般的瓷肌。
“我认识他。”余音突然停下脚步,拉着囚玉道:“我去找他,你把白五她们转移。”
林逸。
百年前出名的那位隐居关子峰上的名剑散修——林逸。
据这人从没有接受过任何宗门的教导,自己光靠着一柄破剑去悟道,结果天资绝佳,硬生生是让他在几十年年走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等到林逸一剑出云可破天时,道门里却再没了他的消息。
余音记得他,还是因为当时觉得这人有意思,故而央着裴云英去弄来了有关他的话本子和最新的消息,这才知道他后来是隐居去了西南关子峰。
剑修嘛,还是个男人,再加上传闻中林逸的剑招极其刚猛,所以余音一开始还以为这人长得五大三粗的,结果余音看到话本子里画的那面若好女的脸时,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他对上骄阳,未必会输。
囚玉看余音这样子,又仰头去看了看那半空中长得跟女人似的白衣剑客,问:“怎么,他很危险?我怎么也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耳熟是肯定的,只不过囚玉活的时间太长了,他需要记住的人很多,那些没什么重要性的人和事,听过也就过了,不会记得。
“很危险我只能尽力避免这起争端,为保险,你送离白五她们。”余音郑重地点头过后,闪身穿过人群,没费多少功夫就已经到了骄阳与林逸动的客栈外头。
林逸注意到了底下有人靠近,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继续望着骄阳,问道:“你的剑不错,为何不拔?”
骄阳冲他翻了个白眼,抱臂后纵几步,冷声:“我有必要拔剑吗?刚才十招你甚至都接不住我五招,谁给你的勇气如此嚣张?”
如果不是余音嘱咐过骄阳,骄阳这时候就已经大开杀戒了,区区一个臭男人,也敢对她吆五喝六?这要是传出去,只怕要被笑掉大牙。
刚想完这个,骄阳就看到了不远处人群里的囚玉。
“并非嚣张,只是我的剑想见识见识你的那柄剑。”林逸的腕在身侧向内转了一圈,如青墨一般的剑发出嗡嗡蜂鸣来,仿佛真的有自我意识。
底下余音几步蹬空,在林逸跨步之前挡在了二人中间。
“你来得正好,再不来,我就有点控制不住我的脾气了。”骄阳摸了摸耳垂,神色不耐地看着林逸,“我的剑出鞘即见血,非百人不止,你有这个觉悟吗?”
骄阳的话倒是把林逸给愣住了。
余音便趁热打铁,软言斡旋道:“此地到底是凡人的地界,二位没有必要闹出大动静来,是不是?这样,我做个和,咱们下去——”
着,余音瞥了一眼下面已经坍塌了大半的客栈。
“找个地方歇歇脚如何?我做东,二位想吃什么都可以饮酒也行。”
作为散修,林逸天资本事都不缺,唯独缺钱,这一点,从他穿着的与众不同的粗布麻衣就能看出来,隔近了看,甚至能看到麻衣上有不少补丁。
再就是
余音知道林逸嗜酒。
可能真的是因为听到了酒字,林逸慢吞吞地望着余音,像是在判断余音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久闻林逸道友剑法精妙,待酒过三巡,道还想请教一二呢。”余音拂袍,显出腰间的佩剑来,作势拱道:“可否请林逸道友移步?”
总之就是别闹大。
一旦闹大,延平必然会被吸引过来,而以骄阳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如余音那般周旋,如此一来,木香的事情极有可能败露。
林逸的目光成功被骨剑吸引,二话不就跟着余音蹬蹬落地。
余音松了一口气,旁边看热闹的人倒是扫了兴,不免大声抱怨了起来:
“怎么不打了?”
“林逸,让我们看看你的杀猪剑法啊,让我们长长见识嘛。”
“就是就是,你那杀猪剑法不是神挡杀神的吗?这会儿怎么偃旗息鼓了?别是假把式哟。”
“人家这杀猪剑法是有选择性的嘛,遇弱则强,遇强则退呀!哈哈哈哈哈”
不得不,论起哄,这群人的本事还是十足的,刺耳的笑声绕是余音都听得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冲过去给这几个人来一巴掌。
她本以为林逸会被激将。
结果没想到林逸顿住脚步,腕微颤,咔一声抖出半寸剑身来,接着木讷地扫了一眼人群,:“我的剑法名为诉诸剑法,并非是杀猪剑法,不过若你们想见识,我可以与你们过上几招。”
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蔫儿了,没人再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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