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安的第二天，睡梦中醒来，见李世民悄悄起身准备出去。

    “王爷要去哪里？”我坐起来。

    “我去，和你大哥聊聊。”他有些欲言又止。

    “我也去！”我起身，这一天的所见所闻，我已经大约明白了秦王府的处境。

    ”新月，你先睡吧！”他迟疑道。

    “那你就是要夜会美人！”我假装生气。

    “好，那你大哥程咬金就算是美人吧？”他笑道。

    “带我，带我，带我——”我摇着他的臂，他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已经到了隧道的尽头，轻轻地触动一旁石壁上的按钮，门缓缓地打开了。

    原本以为是万籁俱寂的庭院深深，却没想到——

    看见灯火的同时，居然还有热闹的争论。

    “热闹”二字，其实有些过了，那是暗夜里拼命压抑却掩饰不住的愤怒和嘶吼。

    “大哥他们在吵架吗？”我好奇道，那些声音，的确很像是在吵架。

    “新月，夜深了，我们回去吧！”李世民抱起我就要原路返回。

    “慢着！”我猛地握住了他的。

    因为就在此时，我分明听清楚了大哥的话：“你们看着吧，离开京城去东都，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离开京城？去东都？自寻死路？——谁呀？

    这一句一个大霹雳的，信息量真的好大啊！

    “我也不同意！”沉稳坚定，是秦大哥的声音：“舍弃了京城，没有了兵权，到洛阳封地换得一时安逸，王爷岂不成了俎上的鱼肉？”

    “不同意有个鸟用，你得能服王爷才行啊！”是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内力十足，想来功夫力气一定了得。

    “对呀，王爷一走，咱们一帮子兄弟干嘛去？是跟李建成呢还是跟李元吉？我呸！”大哥有些火气十足。

    此时，意思我略略弄明白了，如今四方群雄已平，李世民要舍弃这里的一切，去洛阳当个安逸王爷。

    可是为什么呢？我忍不住看向他。

    他却唇角带笑，默默地抓紧了我的，。

    “话既然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瞒你们，这个！是齐王府人送来的银票！”啪地一声，掌拍在案几上的声音。

    “这是太子殿下给的房契，兴庆坊里好大一片地方！”啪地跟着拍在了案几上。

    “他妈的，前日要赈灾，齐王就哭穷什么没钱，没钱管百姓死活，倒是有钱贿赂我们这些粗人！”义愤填膺地骂骂咧咧，倒不失为男子汉的本色。

    “还有绝的呢，裴寂那龟孙子昨天派人给俺府上送来了五个百花楼的娘子，能唱能跳，一个个活泼得紧，此时还关在我家的柴房里，要是各位兄弟有兴致，不如此时绑过来？省得俺半夜睡不好觉！”好一个幽默的汉子，就是听不出来是谁。

    “去你娘的，少废话！”大哥笑骂着回了一句。

    “王爷这次的决定，叔宝看不懂！”秦琼大哥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思虑。

    “有什么看不懂的？咬金兄弟我这话不怕你恼，还不是你家那个妹妹，迷得王爷没了判断力！”那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里带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