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个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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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音未落,宋鼎鼎已是用着百米冲刺速度,从院子里冲了出去。

    马澐看着她像是一阵旋风似,就这样消失在了眼前,愣了一下,忍不住嘀咕道“跑这么快干嘛,裴姐姐又没变成猪。”

    是了,他只是裴名也在房间里,却并没有裴名也吃下饭菜,和其他人一起变成了猪。

    裴名和黎画没有胃口,一道菜都没有碰,遭殃只有其他人而已。

    他觉得宋鼎鼎好像误会了什么,但他腿伤还未完全愈合,走起路来慢吞吞,就算加快速度,也追不上早已经不见人影宋鼎鼎。

    当宋鼎鼎跑到城主宴客地方时,屋子里和屋子外全都是粉嫩肥美猪,它们哼哼唧唧,似乎十分惊慌样子,在四处窜逃着。

    晌午时,刚在厨房里见过厨子们,正拿着巨大捕捉,三两人一起捉着满地乱跑猪群。

    “站住,别跑了!浪费这个力气做什么!”

    “跟我们回去,我们会好好将你们养肥,若是你们听话,不准我们会想法子,把你们恢复成原样呢。”

    “嘿,怎么我越,你们还越跑?!非得逼我们动用暴力?”

    抓猪人,皆是瘦子,许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原因,他们没什么力气,根本追不上猪群。

    宋鼎鼎可算知道他们为什么这般瘦弱了,若是一吃饭或者吃多了就会变成猪,他们自然不敢用膳。

    她一赶到院子里,那些猪群就像是看到救星似,一股脑朝着她方向涌来。

    她一路疾跑来,此刻已是气喘吁吁,还未喘过气来,却看见那奔腾而来,扬起满地灰尘猪群。

    这些猪,又肥又大,身子圆滚滚,若是直冲冲地撞过来,将她扑倒在地,以她身子骨,怕是承受不来。

    可宋鼎鼎顾不上躲避,她视线落在猪群里,试图分辨出哪一只猪是裴名。

    飞尘漫天,腾起雾蒙蒙一片尘雾,她目光环绕一圈,努力辨认着。

    它们都长得如此相似,粉嫩身体,凸出猪鼻,长着茸毛大耳朵,矮尖润猪蹄子,简直是复制粘贴出来。

    可即使是这样,宋鼎鼎还是很快就辨认出了哪一只猪是裴名。

    她目光高挑,远远落在那只屹立在房门口,一动不动公猪。

    它看起来如此秀气,脸上细茸毛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金色戎光,它眼睛黑溜溜,像是黑曜石般深邃阴沉。

    就连它腿,都比寻常公猪看起来修长,那宽肩窄腰,以及弧度刚刚好脚趾,仿佛已经让人透过它看到了他原本模样。

    宋鼎鼎几乎是一眼就在猪群中,看到了出尘脱俗它。

    因为它和其他猪都不一样,它明显是一头——香猪!

    她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地越过猪群,冒着被踩踏风险,朝着那只秀气香猪跑去。

    呼啸风从耳边吹过,她心跳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在耳边,清晰心跳声,犹如有人在她心头擂鼓。

    裴名变成猪了,若是他恢复不过来,她该怎么办?

    以他骄傲,他会甘愿如此苟且于世吗?

    他若是承受不住打击,因此自尽而亡她又该怎么办?

    一连串疑问,像是千斤坠似,重重砸在她胸口上,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惊慌、无措、恐惧,仿佛被水泡发海绵,不断变大,扩散。

    她突然察觉到,不知从何时起,那永远看起来明媚耀眼,身着薄柿色绫衣少年,已经悄无声息霸占了她心。

    耳边呼啸风声停了,她脚步也顿在了那只香猪身前。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蓄满了眼眶,她缓缓蹲下身子,两掐在了香猪咯吱窝处,眼前微微模糊“裴名,我不走了,我留下你变回来好不好”

    “真?”

    他熟悉嗓音,在耳边响起。

    她愣了一下,看着里香猪,缓慢而僵硬地偏了偏脑袋,眼眸中似有疑惑。

    她,落在粉嫩嫩猪鼻上,轻轻扭动了两下,又忍不住掰开了它嘴“裴名,你还会话?”

    白晰修长指,轻抵在她肩后,指尖一路向上,划过她颈间,带着一阵奇怪酥痒感,落在了她润珠似耳垂上。

    宋鼎鼎身体微僵,下意识颤栗了两下。

    立在她身后裴名,俯下身子,低垂着脸庞,覆在她耳边轻语“鼎鼎,我当然”

    “会话。”

    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话时对着她耳洞,微凉呼吸打着转儿钻进了耳朵眼里,令她在顷刻之间,感觉到浑身过了一遍电流。

    她有些使不上劲儿,那只香猪趁从她中挣脱,发出哼哼猪叫声,快速倒腾着四条腿,从她里逃脱走了。

    如果话不是这只猪,而是身后那人,那她刚才抱着猪话

    宋鼎鼎身形微微一晃,只觉得脑仁嗡嗡疼。

    “鼎鼎”裴名像是她刚才抱起香猪一般动作,骨节明晰掌托在了她腋下,将她从地上带起“你要留下来?”

    他声线轻颤着,嗓音中夹杂着无法掩盖欣愉,宋鼎鼎面对这样他,根本没办法出任何否定或是拒绝他话。

    知道裴名平安无恙,她情绪好像平复了下来,又好像仍然紧提着一口气。

    真正做下选择和决定并不难,难是在做选择之前,她要克服心底彷徨,担忧,和恐惧。

    即便系统帮她回到了现实世界,她人生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她依旧是一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每天都在痛苦,以及不知什么时候会犯病猝死焦虑中挣扎。

    除了死亡,她不能得到真正解脱,而她父母,也跟她一样要永远活在煎熬中。

    她一直执着于回去,只是因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羁绊和不舍。

    可现在,她好像有了留下理由。

    宋鼎鼎借着他力,重新站了起来,她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裴名“对,我不走了。”

    她抬起眼眸,泛着浅褐色柔光,像是种着一棵银杏树,如此明媚,如此耀眼。

    风吹过她鬓间碎发,裴名将她拥入怀中,她颤抖着,回以一抱,仿佛用尽了全身勇气。

    黎画站在猪群里,看着月光下,拥抱在一起两人,嘴角勾起满足笑容。

    仿佛,总算是了却了他一桩心头大事。

    他笑着笑着,突然意识到,裴名现在还是女装。

    裴名在这些变成猪宗门弟子面前,跟女扮男装宋鼎鼎拥抱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妥当。

    特别是,那玉微道君也夹杂在猪群里,正看着他们俩人。

    不管怎么,裴名还没有见到太子渊前,仍然需要暂时维持女装身份。

    黎画想到这一层,不禁走上前去,半推半搡地将俩人推进了屋里去“阿鼎,你不是要见城主吗?城主就在屋子里,你快去吧!”

    宋鼎鼎一下就明白了他意思,她看着又恢复女装模样裴名,大概猜出他女装是有他不能原因,便就着黎画给台阶,应道“对,我要去见城主,好尽快想出解决方法,救出大家。”

    罢,她便先一步进了房间。

    而裴名看了一眼黎画,便也跟了上去。

    随着房门‘砰’关上,黎画松了口气,他正要去解救那些吃了餐桌上食物,而变成猪被人满地追逐宗门弟子,一抬脚,却发现自己脚下踩了什么东西。

    他垂眸看去,只见台阶上,掉了一只浅柿色荷包。

    这只荷包是裴名,好像是刚刚裴名在储物戒中找什么东西时拿出来,听见宋鼎鼎声音后,便顺放在衣袖里了。

    许是方才被黎画推搡了一下,那荷包就从他衣袖间滑落,掉在了地上。

    他弯腰捡起荷包,本想进屋还给裴名,一抬,却发现那荷包上系带有些松了。

    裴名从来没有在腰间佩戴过荷包,这荷包里会装着什么呢?

    黎画动作一顿,虽然知道偷看别人东西不好,但在好奇心催使下,他还是缓缓伸出去,打开了松散荷包。

    当他迎着月光,看清楚了荷包里装着物什时,他瞳孔猛地一缩,臂打起了哆嗦。

    这是一只用木头雕刻出来佩玲。

    它看起来那么眼熟,就像是黎枝雕刻两只木铃铛其中一只。

    准确,它像是在黎枝死后,莫名消失在院子里那只木铃铛。

    黎画指尖拂过木铃铛上淡淡血迹,耳边闪过动物王国斗角场里,那个曾偷拿了他木铃铛剑修,跟他对话。

    ——为什么铃铛会在你里?我妹妹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不,跟我们没关系啊!无臧道君,是无臧道君杀了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