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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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鼎鼎傍晚时命人去请白绮,本以为白绮一时半刻便能赶到,但她在屋子里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白绮才姗姗来迟。

    她神色不大好,唇瓣泛着苍白,神色恹恹样子,看起来比黎画精神头还差。

    这模样让宋鼎鼎看了直皱眉头“你这是怎么了?”

    白绮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道“我爹他突然大闹着要去天族,可是天族与三路九州分隔开,哪有那么容易就能上去”

    这只是让她烦心原因之一,而让她脸色如此难看原因,并不是因为白洲,而是因为过来时撞见了黎画。

    她本以为她将宋鼎鼎救出来,只要求得宋鼎鼎原谅,就能让黎画对她态度稍微转变一些。

    可黎画看见她便要躲开,与之前对她态度并无两样。

    她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黎画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瘟神一样。

    除了多年前她对他做过那一件错事之外,她再也没有得罪过黎画。

    白绮勉强压住心底郁闷,她打起精神看向宋鼎鼎“听你找我有事,路上遇到了黎画,便耽误了些时间。有什么事你便,只要我能帮得上,我就会帮你。”

    宋鼎鼎没想到,白洲会这么急不可耐地想去天界寻找翠竹。

    见白洲并没有将翠竹事情告诉白绮,她犹豫了一下,将到了嘴边解释,咽了回去。

    翠竹作为白绮母亲,虽是不情不愿生下了她,但在白绮眼中,翠竹对她还是好。

    倘若白绮知道她母亲不是因病逝世,而是因为厌恶她和白洲,所以才选择假死逃脱这里,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就算白绮有知道真相权利,也应该由白洲来告诉她真相,而不是宋鼎鼎一个外人。

    宋鼎鼎想通这一点,便不再纠结。

    她忽略掉裴名来找她事情,将今天清晨与裴渊见面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白绮抿了抿嘴“我可以帮你,但你要想好了。倘若裴名不愿解开契约,你该如何?”

    她与裴名相识多年,相处时间虽然不多,但也知道他是个脾性倔强人。

    以她对裴名了解,上至九重天,下至黄泉府,就算宋鼎鼎入了轮回,裴名也会追去将她捞回来。

    可很明显,宋鼎鼎将裴渊话,当作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今宋鼎鼎就像是刚烧好琉璃一样,触之即碎,她没有办法拒绝宋鼎鼎请求。

    虽然不能对宋鼎鼎感同身受,但她母亲也和宋鼎鼎一样曾经是情蛊受害者。

    况且她还欠了宋鼎鼎许多没有偿还,那些不是一句对不起,或是一句原谅就能挽回事情。

    只要宋鼎鼎清楚这么做后果,也想好了自己退路。哪怕是放一搏,就算被牵连其中,她也愿意去帮宋鼎鼎试一试。

    宋鼎鼎便知道白绮不会拒绝,对于白绮问出问题,她也曾设想过。

    这毕竟是一场博弈,既是博弈,那便有赢,也会有输。

    倘若赢了,裴名解开了契约,她便可以离开这里。

    倘若输了,最坏结局也不过就是在混元鼎中魂飞魄散。

    她亦明白白绮担忧,裴渊毕竟是天族人,他更是天族曾经战神,也是裴名敌人。

    他话不可全信。

    可这个计划中,只有她是处于被动状态,魂魄被锁在混元鼎中。

    就算裴渊这个计划是一谋诡计,那么能受到实质性伤害人,也只会是她,而不是裴名。

    “混元鼎便存放在你中。”宋鼎鼎沉思着,将裴渊计划,稍稍加以改动“你先试试用混元鼎摄取我魂魄,待我魂魄离体后,你便将我放出来。”

    “若是我没有回到这具躯壳里,你就将那混元鼎收好,千万不要交给任何人。”

    裴渊意思是让她找信任人,把魂魄摄取到混元鼎中,直到裴名解开她身上契约,再将她从混元鼎中放出来。

    这样做最大风险,便是白绮与裴名过解除契约事情后,裴名做决定犹豫时间太长,那么她魂魄就有可能会被混元鼎炼化。

    但如果她尝试着,先用混元鼎将她魂魄锁进鼎中,再将她魂魄放出来,看一看她魂魄会不会直接进入原主身体中。

    如果不会直接进入原主身体,那她就可以免除这个风险,大不了等裴名解除契约后,她再想办法回原主身体就是了。

    白绮明白了宋鼎鼎意思,见她已经思虑如此周全,便也不再劝阻。

    她接过宋鼎鼎中混元鼎,正想按照她意思来试验一下,门外却倏忽传来若有若无脚步声。

    白绮虽身体孱弱,修为不得道,但这远处脚步声,还是能听出来。

    她愣了一下,连忙将那中混元鼎藏进了储物戒中,对着宋鼎鼎使了个眼色。

    宋鼎鼎收到她示意,当即便明白了她意思。

    这天色已黑,怕不是裴名来了。

    白绮装作与她闲聊样子,指着那床榻上嫁衣“府中有十位绣娘,那绣娘皆是三陆九洲绣工最好。他可是连夜从修仙界抢来人,虽然赶制匆忙,绣工却不差一点。”

    着,白绮便将嫁衣拿了起来,抖了两下“好歹是秀娘们熬了夜赶制出来,你穿上试一试好不好看?”

    她话声音不大,但院子外脚步声却戛然而止。

    白绮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等到我成亲还不知要等到何时,你便当做是为我试一试,让我也看看新娘子是什么样子。”

    宋鼎鼎也不知白绮是抽了哪门子疯,非要拿着嫁衣一让她试,她虽然答应裴名会试嫁衣,却只是一时敷衍罢了,并没有真准备去穿上这嫁衣。

    毕竟白绮刚刚答应帮她忙,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白绮,只是接过嫁衣干愣在那里,想要拖延时间,等着裴名走进来。

    只要裴名一进来,她便有了不换嫁衣理由。

    宋鼎鼎心里算盘打得好,可一等二等却迟迟不见裴名进来。

    眼看着白绮那一脸期待样子,她有些无奈“那你等一等。”

    罢,她还忍不住探过头,朝着那窗户外左顾右盼,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宋鼎鼎见总也等不到裴名,门外脚步声也消失不见,她便以为裴名已经离开了。

    她松了一口气,放下轻纱帷帐,在帐子里换起了衣裳。

    这嫁衣逶迤拖地,纤腰被藏于大红色广绫袖衫下,身前霞帔绣着白鹤与金凤凰。许是绣线用双面金丝银线所制,白鹤在光影下流动着银光,金凤则呈现出淡淡金芒。

    两者在霁蓝色霞帔上,更显栩栩如生,正是应了白居易那首诗中词句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宋鼎鼎对着床榻旁倚着长镜子,来回照了照,瞧着镜中朦胧身影,神色微怔。

    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穿上嫁衣。

    因着她先天性心脏病缘故,若是碰不上真命天子,她甚至都做好了单身一辈子准备。

    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以这种方式换上新娘子才穿霞帔。

    想到这里,她轻叹了一口气,撩起帷帐朝着外面走去。

    原本站在帷帐外等待她白绮不见了踪影,寝殿内空荡荡,只有那房门半掩着被打开了。

    “白绮”

    宋鼎鼎唤了两声白绮名字,不见有人应,她便迟疑着,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奇怪是,她走出门去,从早到晚十二个时辰都不停歇,守在她门外两个女子,也不知去了何处。

    她正疑惑着,一抬眸便正好对上了院子外,门口处立着裴名。

    他在注视着她,似乎已经看了她很久,眸中清晰地映出她模样。

    皮肤白皙如凝脂,一头青丝垂于身侧,犹如瀑布般倾泄而下,银朱色喜服赤红如火,映得她脸颊边泛起云霞,竟也有两分含羞带怯之意。

    裴名笑着,道“好看。”

    宋鼎鼎听见他声音,微微怔住。

    待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面前人是谁后,便下意识想要往屋子里躲去。

    谁知道她跑太急,没注意到脚下裙摆拖曳在地,一脚踏下去,身子一下便失去了平衡。

    她臂不住在空中摇晃着,似乎是想抓住什么,但这门槛两侧门离她太远,再怎么挣扎,也只是白费力气。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吃屎,脸先着地时候,身后伸来一只臂,正正好绕到身前,揽住了她腰身。

    即便宋鼎鼎大脑一片空白,她也知道这只是谁。

    她被裴名拉了回去,他苍白冰冷掌就覆在她腹前,身后是坚实有力胸膛,周围萦绕着淡淡雪松木气息。

    “心些,莫要摔了。”他语气不轻不重,似乎带着些笑意“即便你踩坏喜服,也不会延误婚期。”

    宋鼎鼎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涨红了脸色,略有些足无措“白,白绮她去哪了”

    她话磕磕巴巴,许是太过紧张,却是还未反应过来,竟也忘了挣脱他怀抱。

    她没想起来,裴名便也不提醒她“白绮刚刚走了。”

    神仙府不同别处,别处已是初秋,但神仙府,却独立于三陆九洲之外,此地极为冰寒,即便盛夏之时,也依旧寒冷。

    一阵风吹来,宋鼎鼎一下清醒了不少。

    分明是白绮,想看她穿喜服样子,这么一会儿功夫,却不见了人影。

    裴名又白绮已经走了。

    再一回想起,白绮明知道裴名走进了院子,还非要看她穿嫁衣模样,宋鼎鼎顿时明白了白绮意图。

    白绮这是在她临走前,还不忘撮合她和裴名。

    裴名倒真是配合白绮,听见白绮话声音,便停住脚步,耐着性子在院子外等待。

    那等待时间甚至久到,她以为白绮听错了,又或者裴名已经离开了。

    也不知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因为身后裴名体温太低,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时宋鼎鼎终于意识到,裴名还没有松开她。

    她定住脚步,转过身,与裴名拉扯开距离“我去换身衣裳。”

    裴名没有话,因为他知道宋鼎鼎并不是在征求他同意,而是在通知他。

    能在成婚前,提前看到她穿霞帔嫁衣样子,他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求其他。

    他看着她脚步匆匆跑进去,这一次她撩起了裙摆,格外注意脚下。

    宋鼎鼎穿嫁衣时速度极慢,可脱嫁衣时,动作快像是衣服上沾着瘟疫似。

    她忙脚乱换上了自己衣裳,出了帷帐,才惊觉自己忘记关殿门了。

    但裴名并没有因为她忘记关殿门便走进来,而是乖乖在门外等着她换衣裳。

    这令宋鼎鼎感到了一点安心,心情也随之松散了下来,她走到门口“你不是很忙,怎么过来了?”

    即便她换上了自己衣裳,裴名视线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他看着她,道“想见你,便过来了。”

    这句略显油腻情话,从裴名嘴中出口来,却是轻描淡写,并不让人反感。

    宋鼎鼎想起自己昨日见他时,曾问过他是不是很忙。

    她心中大概有了底,或许就是因为她那一句问话,让裴名忙里偷闲,腾出了时间过来找她。

    她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只是不敢抬起头看向裴名“如今见过了,你去忙你事情便是了。”

    即便没有抬头,宋鼎鼎也能感受到裴名略显黯然眸光。

    她咬着牙,横了横心,转过身想要将殿门关上。

    却在她将两扇门闭合一刹那,有一只苍白无血色掌,倏忽横在了门缝当中。

    他突如其来动作,吓了宋鼎鼎一跳,幸好她反应快,才没有将他夹在门缝中。

    她面色微赤,将房门重新打开,恼怒道“你干什么?!”

    裴名慢条斯理走进去“我今晚便歇在这里。”

    宋鼎鼎看着他这般无赖样子,又气又恼,却拿他也没有办法。

    她泄愤似,将殿门砰一声关上了。

    裴名听见房门碰撞在一起发生巨响,宛若耳背似,自顾自脱了外袍,穿着白色亵衣亵裤,坐在了床榻外侧。

    宋鼎鼎走回房间内,她也不看裴名,便坐在桌旁圆凳子上。

    裴名将自己外袍,与宋鼎鼎脱下来随意扔在床榻上嫁衣,一起叠放整齐,存放进了衣柜中。

    “这两日,白绮找你找勤。”他穿着素白亵衣,坐在了宋鼎鼎对面,抬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若是有什么事,你找我也是一样”

    他话还没完,宋鼎鼎便忍不住打断他“所以你派那两人来,便是来监视我?”

    她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裴名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

    寝殿内安静诡异,宋鼎鼎便在裴名平静无澜注视下,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去睡觉吧,我打地铺,你睡在榻上。”

    罢,她便自顾自站起身来,从衣柜里掏出了崭新被褥,铺在了地面上。

    她并没有脱衣裳,只是褪下了绣花鞋,躺进了被窝里,和衣而眠。

    裴名仍坐在圆凳上,背对着她。

    就在她以为裴名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时候,他突然开口道“白绮,倘若我爱你,便要给你足够自由和尊重。”

    “我给不了你想要自由,便尽可能让你感觉到自在。”

    “往日事,皆是我错,我会用余生来赎罪,只盼你不要离开”

    他垂下睫毛轻颤,在鼻翼两侧投下淡淡阴影,掩住眸中不堪一击脆弱。

    还有一日,再有这一日,待到明日清晨之后,他便会与裴渊换回心脏。

    什么情蛊,什么血海深仇,只要他找回心脏,那些过往旧事,便都一笔勾销。

    往日缺失了,找不回来,他都会加以十倍,百倍,去尽力弥补宋鼎鼎。

    只求她不要离开。

    宋鼎鼎没有话,她眸光略显滞泄,视线仿佛失去了焦距,不知落在了何处。

    原来裴名在她跳火山后,没有将她记忆抹去,更没有限制她人身自由,全是因为白绮对他过话。

    可他口中所谓自由和尊重,根本不是她想要。

    而且在他曾经利用她,伤害她,将她逼到绝处,走投无路之后,再来谈些什么自由和尊重,未免显得太过可笑。

    现在不管他再些什么,都为迟已晚,她想要回家心已经坚定下来,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阻止她离开这里。

    就在宋鼎鼎失神之间,裴名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侧,她感觉到他靠近,连忙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熟睡样子。

    许是不想给他回应,又不想看到他满脸失望样子,她尽可能让自己呼吸变得悠长平缓,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裴名是可怜人,可他可怜并不是她造成,她对裴名已经仁之义尽,不再亏欠他什么。

    寝殿内安静到连她自己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似乎没了动静,只是站在她身侧静静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寝殿内,重新响起了悉悉索索细微声响。

    就算宋鼎鼎以为,他会识相自己离开,又或者乖乖去床榻上就寝时,被褥外伸来一只掌,轻轻攥住了她。

    他骨节分明,瘦瘦,修长白皙,带着一丝丝凉意,渗进了她温热掌心。

    宋鼎鼎以为他想做什么,身体一下便紧绷了起来,像是被拉紧弓弦。

    可她等了许久,也没等来裴名下一步动作。

    不知为何,她恍然之间,却是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初次遇见裴名时那一夜。

    裴名要打地铺,让她睡在床上。

    但她心里害怕,半夜时又不慎滚下了床,她为了止住心里恐惧,也是如此心翼翼牵住了他。

    倘若那时,她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寻求到一丝安全感,才会攥住他。

    那现在呢?

    裴名也跟那时她一样惶恐不安吗?

    宋鼎鼎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她在被褥中,紧紧捏住被角,指尖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红。

    两人便面对面躺着,一如多年前初见之时,两相握,沉沉睡去。

    只是,宋鼎鼎到底是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给裴名一个答案。

    翌日清晨,裴名静悄悄离去。

    临走前,他为宋鼎鼎掖好了被角,特意走到院子里叮嘱了那两个女子“她难得睡得沉,你们莫要吵醒她。”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天黑之前,记得叫厨房给她送些汤药补补身子。”

    他今日与白洲约定好,要与裴渊换回心脏,待到白洲一切准备就绪,大概明日黎明之前,他便能重新变回正常人。

    一想到此处,裴名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迈步离开了院子,与此同时,本应该熟睡宋鼎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昨夜和衣而眠,起身也只是穿了绣花鞋,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走了出去。

    “我与白绮约好,今日斟两杯。”

    守在门外两个女子还未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句,便见宋鼎鼎随之走出了院门。

    她们见识了府主对她有多上心,也不敢加以阻拦。

    只是心中忍不住疑惑,明明方才府主还她睡得沉,让她们不要吵醒她,怎么转眼之间,她却是已经醒了。

    两人面面相觑,见宋鼎鼎已经走出了老远,也顾不得多想,只能快步追了上去。

    原本那年长些女子,还担心宋鼎鼎在耍什么花样。

    但就如同她对她们所那样,她进了白绮院子后,没过多会儿,两人便一同去了神仙府后花园。

    白绮让下人备了酒和糕点,两人在后花园亭子里,一边闲聊一边对饮,从早上一直笑到下午。

    那准备酒水是桃花酿,酒水入口甘甜温和,但架不住宋鼎鼎喝有些多,只两三个时辰便已经醉不省人事。

    白绮命人将宋鼎鼎送了回去,将她安顿好后,便离开了院子。

    见宋鼎鼎在屋子里睡得沉稳,两女子稍稍放下心来。

    一直到傍晚时,那年长女子提醒年轻女子“莫要忘了府主吩咐,你去叫厨房炖些补身子汤药来。”

    许是想起什么,她又补充道“再炖些醒酒汤来。”

    年轻女子应了一声,便跑着去了厨房。

    原本神仙府内是没有厨房,还是先前那前任神仙府府主白洲将他夫人掳来时,专门为他夫人打造。

    她脚麻利,不过半个时辰,便从厨房端来了熬好参汤和醒酒汤。

    天色已经微微暗下,年长女子见宋鼎鼎沉睡到现在还未醒来,犹豫过后,惦念着裴名吩咐,还是推开了房门。

    她心翼翼轻换了一声“夫人?”

    宋鼎鼎没有回应,寝殿内寂静如坟。

    女子迟疑着,缓缓走近床榻,又连着唤了两遍“夫人”

    见她迟迟不应,而且店内又安静如此可怕,女子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好预感。

    女子颤颤巍巍伸出去,将侧躺在床榻上宋鼎鼎身体扳正过来。

    当她触碰到宋鼎鼎冰冷身体时,她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夫人?”

    女子一边唤着,一边哆嗦着,朝她鼻息间伸出去。

    她抖如糠筛指,只在鼻息间停留了一瞬,女子便脸色煞白,忍不住尖叫起来“死了,夫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