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针尖麦芒
再次来到总部大楼,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物是人非。
三年多的时间,好像流星划过一般。
前尘往事如云烟,除了恶梦一般的回忆。
她有些刻意地从东侧的电梯上楼。
西侧如是非之地一般,容易碰到张芸艳,再让她羞辱一番。
自己真成了公司的笑柄,她又不是准时准点上好发条的闹钟,来一次闹一次。
路上碰到了许多自己面熟的人,依旧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郑简觉得自己镇定的样子特别可笑,有点心虚的逞强。
以往自己也是如此的待别人,现在依旧,却搅起内心的波动。
到了财务室。
财务室永远都是公司里最忙碌的科室。
科长室里李科长不在,她径直敲开了财务室的门。
果然,李科长在这里,屋子里还有五、六个人有打着算盘核对账目的,也有人挖空心思咬着笔杆想着什么。
李科长正在看一份报表,脸色异常凝重。
郑简见到李科长,递上报表强逼出笑脸:
“这是材料科上季度的材料报销单,郝科长让我送给你审核签字。”
郑简心里没底,这东西是不是应该交给她?如果不是,她是不是要骂人。
李科长今年快五十了,瘦得厉害,却是个女强人。
财务科一共九员大将,是个高度运转的科室,不管是美女帅哥,每个人都挺怕她的。
她接过单子好像不认识郑简一般,看了一眼票据又盯着她脸问:“就这些?”
郑简心脏开始不规则得跳起来,战战兢兢胆怯地:“就这些。”
“郝爱佳搞什么搞,怎么连个明细也没附上?她是不是欺负你这个新来的?”
完,扬把单据扔了回来,她的动作利落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几张纸太薄了,在她挥的一瞬间,有两张飘落在地下。
郑简只好弯腰去捡,样子有些鬼鬼祟祟的,脸上发烧,心在跳。
还好,陶然在一边也帮她捡起了一张,还冲她伸了伸舌头。
李科长摸过电话,打了过去。
“郝爱佳,你怎么搞的?连明细都没加上?郑简她懂什么?你让她过来,有不合适的地方,她能修改吗?”
对面了什么,谁也听不清,只听李科长又:
“别太过分了,我可没心思成为你们扯皮的工具!赶紧把完整的票据拿过来,要不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想要报销,下个月吧。”
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郑简什么也没,把票据全部拿在里,与陶然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不用看,整个财务室的人一定都盯着自己呢,郑简觉得自己如芒在背,看样总部与自己有仇,现在每回来一次都要让她胆战心惊一回。
郑简站在电梯里,知道自己又被郝爱佳给耍了。还好,没有想流泪的委屈。
连李科长都知道郝爱佳拿自己当猴耍,只有自己,天真地以为只是想让她回总部给她点颜色看看
郝爱佳还要出怎样的阴谋诡计,自己在材料能不能站得住脚?郑简的脑子里轰隆隆地开过一辆又一辆的火车,这火车冗长得怎么都过不完。
她看着电梯里的数字,按了二十八层,没下反上。
郑简去了张俊峰的办公室。
张俊峰的办公室比袁总的要,里面的装饰却显出了每个人不同的风格。
张俊峰喜欢花,屋子里一年四季花团锦簇,很多叫不上名的花草也被他搬了进来。
张俊峰正在给花浇水,看她来了,特别欣喜地问:“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郑简每次来这里,都会想到著名的一出戏花为媒,想到女主张五可的后花园。
戏中以花为媒,促成两对男女婚姻,而张副总的花也是一种媒介!
郑简扬了扬里的票据:“来送个票据。”
张俊峰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关切地寻问她在材料科怎么样,还问她是不是已经适应了现在的身份。
郑简点头还好。
郑简完全不认识他养的奇花异草,只是羡慕地观赏着。
张俊峰问袁总是不是常过去看她?
郑简心里不爽,没有,只是刚开始几天过去看过。
刚到这里,门口传来敲门声,曹操曹操到,开门的竟是袁野。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郑简问:“你怎么来了?”
郑简只好又扬了扬里的票据把来意了一遍。
袁野我问你为什么来他这里?
郑简我想看看张总怎么了?
袁野:“那能怎么地,你是隔着司令找军长呢。”
郑简:“那是自然,隔着锅台就上炕,那不是违反规则吗。”
“你来公司的时候,就不能看看我?”
袁野拿起浇水的壶,浇起水来,张俊峰盯着他的,很怕他浇得溢出来。
袁野的言外之意是我也算是够照顾你了吧?材料科要是没我,你能如此逍遥?
郑简从来就没领过他的情,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减轻负疚感。
所以立刻回怼了过去:“不敢看,怕踹!避嫌!”
这是郑简第一次对袁总如此硬气的话。
张俊峰在袁野看不到的范围里,伸出,偷偷给她点了一个赞。
郑简发现袁野这人特别奇怪,姚青青不止一次过,他这人哪怕不喜欢这个人,但这人如果跳过他而喜欢自己身边人的时候,他心里就会不舒服。
姚青青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她不止一次对郑简袁野这人表面上看是一个特别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实际骨子里充斥着大男子主义最明显的特征。
就是真狭隘假大度。
郑简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真被他某些冠冕堂皇的话唬了,实际上满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要是计较起来,比一般的女人还女人。
比如,他在应酬的时候,身边美女环绕,他来者不拒,喜欢与她们喝酒划拳,但要是有个男人来找姚青青,他的脸就变了颜色。
不是找只鞋给她穿,就是指桑骂槐有些女人不懂得矜持和庄重
姚青青要是把他的事一一列举出来,他则认为她是题大做,男人嘛,就是五湖四海莺歌燕舞,但女人则不同了,不要求三从四德,至少要懂得分寸和界限。
果然,当着张俊峰的面,郑简了这样的话,让袁总的脸发生了剧变,刚进来的时候还红扑扑的,一下变成了国防绿。
他不悦地让张俊峰一会儿到办公室去一趟,有事商量。
完调头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看向郑简的眼光复杂极了,好像她是一个冷漠之人,无法读懂他内心的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