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张胜，叩见各位大人。”

    “张胜？”许岩一怔，失声喊了起来。

    与此同时，许洄溪也出声：“大牛？”

    听到她的声音，张大牛猛然抬头。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姐，姐你也来了！”

    他惊喜地喊道。

    许洄溪盯着张大牛看了半天，才认出他来。

    实在不怪她眼拙。

    张大牛穿得破破烂烂的，赤着脚，蓬头垢面。

    胡子遮住了一大半脸庞，眼眶深陷，颧骨突出。

    原本健壮的身材，现在只剩下身高，瘦得几乎脱了形。

    张大牛做为许岩的亲兵，也参加了增援砣寨堡的战役。

    在陷入伏击时，他也与所有战士一样，浑身无力。

    张大牛其实是个很灵的人。

    不然他也不能从百胜山庄逃出来。

    当一轮箭雨过后，梁人开始挨个地屠杀没死的魏军。

    张大牛身上中了一箭，躲在死去战友的尸体下，逃过了一劫。

    后来梁人收拾死尸，抬到山谷中掩埋。

    他趁着混乱，藏在马腹下逃走。

    在附近的山村里偷了一套衣服，就在山中以野果野菜和打猎为生。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回城，为什么一直拖到今天才来报告？”费大人问。

    张胜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大人，的不敢啊！我们输得冤枉，西关城中，有梁人的内应！”

    所有人的反应都很平淡，许岩痛苦闭上了眼。

    这事情是显而易见的。

    不然也不会增援的骑兵都中了毒。

    张大牛知道这件事情，是在装死的过程中，听到梁人士兵议论。

    “他们，西关城中有他们的内应，外面假装攻打砣寨堡，里边就给要来增援的魏军下毒。”

    “他们还，王爷要活捉许岩，让他帮梁人造神威弩！”

    许洄溪神情复杂。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几乎有点后悔，当初不该造出神威弩了。

    本来就是杀人的利器，还因为它搞出这么多的事来。

    许岩神情痛苦。

    果然是风洗月！

    自己当真是瞎了眼！

    那些同袍们临死前的惨嚎，再一次清楚地出现在他耳边。

    许岩猛地抬起，食中两指向自己眼中插去！

    许洄溪尖叫一声扑过去。

    却因为离得太远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许岩的两指插向双目。

    离他最近的皇城司官员下意识地伸去挡。

    被这么一挡，许岩的歪了半分。

    然而余势未衰，他的左脸上被划出四道深深的血痕。

    登时血流如注。

    “不要啊哥哥！”

    许洄溪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扯住他的。

    “哥哥你不要这样，事情究竟怎么样还不清楚！”

    李珩也话了。

    “许岩，你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现在要做的是全力配合调查，自残身体是没用的！”

    “对！”林克保也从座位上走下来，用力地拍着许岩的肩膀。

    “许老弟，我知道你是被骗了！”

    “那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谁还没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摔倒不怕，咱们爬起来！”

    “至于那些牺牲的将士们”

    到这儿，林克保脸上露出戚然，随即重重地一拍许岩的肩膀：“咱们要梁狗百倍偿还！”

    着话，他忽然想起。

    现成就有一个梁人，牛大春还在大狱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