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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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有?几个做花卉园林的老板摆宴, 沈淮书应邀前往,换了身得体的西装。只是?席前约好了,不带家属,他也就没让宋易晟跟着去。

    晚席摆在了酒店附近的一家以海鲜为?主的餐厅, 价格昂贵, 人均四位数以上。定的是?十?二?人的大包间,负责服务的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姑娘, 还是?一人一位, 其中猫腻, 沈淮书最清楚不过, 他平常不爱参加这种宴席, 只是?这次摆宴的老总曾经帮过他的忙, 不好拂人家的面子, 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坐在席间的时候, 他满脑子都在想, 幸好是?没把孩带来, 不然若是?看到这场面,指不定要闹多大的脾气。

    “淮书啊, 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李总是?做园林设计的,之前那个网红烟花楼就是?他们做的,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他们做的花镜吗?借着这次机会,你俩认识认识。”

    沈淮书点头谢过, 转而敬了李总一杯酒。

    李轻游年过四十?,早年在海外留学,回国后自己?创业做了一家园林设计公司,第一个项目就让他在业内站稳了脚跟, 此后顺风顺水,如今已经是?国内顶尖的园林设计公司之一了。

    他戴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是?个儒雅的有?识之士,因此沈淮书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之前你姐夫受贿的事,对沈家的?击不,但看起来,对沈总却?是?没有?什么影响啊。”李轻游把玩着一串佛珠。

    沈淮书莞尔,“家里的产业不经我手,也算是?分家了。”

    “那倒是?厉害,我还以为?,沈总事业这般顺利,是?借了沈家的光呢?”李轻游意味深长,狭长的凤眸边长了几缕鱼尾纹,让人不由?得?了个寒战。

    沈淮书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李轻游也并非如他外表看起来那么温良。

    他细品下来,觉得这句话暗含敌意。

    果不其然,之后李轻游拿出一条视频,视频里是?最近爆火的一个花艺设计师,年轻漂亮,擅长灯影与花艺的结合,每一个作品都让人感到惊艳,被业内称为?设计鬼才。

    这是?他这次来交流会的主要目的之一。

    听?这位设计鬼才也要来参加交流会,他希望能服她到自己?的产业园来工作。

    显然,李轻游也有?这个想法。

    沈淮书正襟危坐,直面回应道:“看来我和李总眼光一样,既然您也清楚我的底细,或许也应该明白,我这趟既然来了,自然没?算空手回去”

    “看来沈总很有?底气。”李轻游手中佛珠一顿,“是?宋家吗?如果是?宋家,上次你害他们股价暴跌,也不知道宋家乐不乐意再?让太子爷和你有?上那么一腿?”

    沈淮书拿起酒杯晃了晃,含笑:“您的有?道理,只不过,奈??宋少爷喜欢我呢?”

    话到这份上,李轻游这张脸看起来就不再?是?儒雅,而是?阴险了。沈淮书心知这次免不了要和他争上一争,只是?没想到对方出手的速度倒是?出乎他意料。

    中途他接到家里来的电话,是?让他出差结束回家一趟,他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父亲再?婚,要他回去吃个家宴,让面子上过得去。

    只是?听?电话里的意思,似乎是?那位尚未谋面的‘弟弟’对他很是?喜欢,是?曾经见过,相?处融洽,他没放在心上,只把这当做是?那位‘弟弟’的讨好。随意敷衍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等到回了席,这才听?李轻游建议大家一起去会所唱歌,他再?三推诿,可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到了会所,一推门就闻到股脂粉香,陪酒的除了女?人,还有?三个男人,乖巧精壮优雅,一种类型一个。

    “是?你之前不怎么尽兴,这让人提醒了我才想起,你是?喜欢男人的,真是?招待不周。我这赶紧给你找了几个,你挑着喜欢的玩。”

    “……要是?喜欢,晚上带回去几个,那也是?可以的。”

    沈淮书听?完这话,顿时面红耳赤。

    其他老板习惯这种场合,左拥右抱,喝得起了劲,是?他不喝酒就是?不给面子,还要让那三个男人挨个来陪他喝。沈淮书不停地看时间,如坐针毡,好话尽,但依旧脱不开身。

    一旁李轻游笑意盈盈,沈淮书只能尴尬地扯扯嘴角。

    他平常不少喝酒,但的确没有?被三个男人轮流劝酒的时候,更??况这白酒红酒兑着喝,没过一会儿就上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多了生蚝牡蛎一类的,总觉得身上热的慌,喉咙也干哑地要命,喝酒解不了渴,反而是?越加燥热了。

    迷迷糊糊地,那乖巧的男生就趁着机会往他身上凑,他此时头晕目眩,也没顾上太多,没注意到自己?手机响了,还让那男孩给接了。

    “沈总,今晚我看你是?没玩高兴,这么三个帅哥堆在身边,真不带回去一个?”

    沈淮书摆摆手,赶忙拒绝。

    陪酒的男孩挽住他的胳膊,娇滴滴地唤他,“沈总~您好不容易来这边一趟,不把您陪高兴了,我们老板可是?会生气的。”

    心里慌得像?鼓,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赶快回去才行?。

    已经很晚了,也不知道宋易晟会不会不高兴,要是?不高兴了,该怎么哄才好?

    嘈杂的包间突然被一个闯入者惊扰,四周安静了一瞬,只有?音乐声还在继续,沈淮书感觉到一股可怖的压迫感从头顶传来,他咽了咽口水。

    “你在做什么?”宋易晟攥紧了拳头,语气冰冷。

    沈淮书抬头望去,他泛着迷糊,眼睛聚不了焦,一双瞳子漂亮地像黑水晶。

    旁边的男孩吓得?了个哆嗦,搂紧了他的胳膊,“沈总……这个人是?谁?人家好怕。”

    “你他妈给我松开!这是?老子的人!”宋易晟哑声吼道,他赤红着眼,像嗜血的野狼,将男孩吓得差点跌在地上。

    他一把拽起沈淮书的手腕,咬牙切齿:“你胆儿挺肥啊?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店,自己?出来搞这些?不三不四的玩意儿!还他妈敢叫别的男人接我的电话?!你就仗着我喜欢你,真以为?我没脾气是?吧!”

    沈淮书被他拽起来,手腕的皮肤泛了红。

    “疼!”他低哼了一声。

    “还知道疼!你背着我出来玩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沈淮书皱着眉,用力掰着他的手,“你别碰我!我有?男朋友!”

    “你有?男朋友……”宋易晟正要把他硬拽出去,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了,手上的力气立刻就松了些?,揉揉他的手腕,低身下去问道:“好叔叔,你刚刚什么?你你有?男朋友,谁是?你男朋友?”

    沈淮书喘着粗气,垂眸咬了咬唇。

    “你别碰我了……要是?被我家阿晟看到,是?会生气的……”

    宋易晟惊喜交加,甚至将那三个男人都抛之脑后了,轻声哄道:“好叔叔,你喝醉了,你再?,谁是?你男朋友?阿晟是?谁?”

    这周围一群大老爷连酒都不喝了,全往他这边看。

    酒劲冲地头晕,他搞不懂是?谁在面前,只知道有?人在问他,他只想匆忙回答了,好让来人放过他,“阿晟,阿晟是?我男朋友……”

    宋易晟一把将他抱住,激动?地吻了吻他的发心,“好了好了,男朋友带你回家了。”

    离开了会所,只觉得天旋地转,沈淮书连自己?怎么回的酒店都不知道,只知道一醒过来,自己?就躺在酒店大床上,似乎正有?人一点一点,温柔地从眉尾一直吻到他的下巴,然后又吻他的唇,让他上气不接下气。

    他喝醉了,这回是?正正经经地醉了。

    他模模糊糊看到吻他的那人带着一个猩红的姻缘珠,他心想这珠子怎么还在,想要用手去抓,不成想却?看到自己?手里握着一直沾了墨的毛笔,连被子上都滴了墨水。

    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耳边传来温柔低沉的嗓音,让他觉得踏实,“叔叔不是?闹着要写字吗?怎么笔给你拿过来了,字又不写了?”

    写字?

    沈淮书到处看了一圈,果然看到满地被?翻的宣纸。

    “写在哪里啊?写在纸上吗?”他呆呆地问。

    宋易晟在他耳边轻笑,“不然呢?”

    沈淮书目光呆滞地向上看着,视线落在宋易晟的喉结上,他举起笔,仰面用笔尖从下巴一直往下滑,滑倒了锁骨。

    “写不下了。”他。

    宋易晟看着被墨水沾湿的领口,一时间口干舌燥,“写得下,还有?很多地方你可以写,只不过,你要自己?动?手。”

    沈淮书迷茫的点点头,勾着对方的衣角,?开了他的画布。

    他还穿着那身合身优雅的西装,一丝不苟,严丝合缝,只是?醉意让他搞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他用膝盖当作镇纸,将他的画布给压实了。

    “我要开始了。”

    他落笔,这次没写字,他画了朵玫瑰,画了匹狼。花儿看起来冰清玉洁,用叶子将自己?包裹实了,任凭狼怎么嗅都不肯把花茎露出来。

    “不要……好累……不要弄……”

    但是?玫瑰觉得躁,花粉都快溢出来了。

    “那怎么办?”

    玫瑰把叶子松开一片,动?物都有?好奇心,狼也是?这样,它伸出爪子去来来回回地探,没一会儿,花粉就溢在它爪子上。

    “好香,是?甜的……”

    “!好脏!”

    玫瑰丢了花粉,恹了好一阵,勉勉强强才?起精神,想起画了画还得落款,于是?往画布的尽头写了自己?的名字。

    终于是?提了字,把画给画完了,疲惫地躺下去。浑身筋软骨酥,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去卫生间。”宋易晟哑声:“全是?墨。”

    有?墨又怎么了?他才画好的画,废了那么多精力,怎么能洗掉就洗掉了,他微微生气,想把他的画布抓住,手在画布上摸索着,终于抓住个把手,心里踏实下来,恹恹地:“我画了好久,明天……明天要裱起来。”

    “什么?!”宋易晟浑身绷紧了,一动?也不敢动?,颤颤巍巍地哄道:“好叔叔,手松松,拜托松一松,我不洗了,绝对不洗了。”

    他的嗓音越来越乱,可是?沈淮书听?不清他什么,只是?不想让他刚画好的杰作给跑了,脸在枕头上蹭了蹭,手一点也不肯松,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闭了眼睛。

    他倒是?睡了,宋易晟睡不着了,望着满身的墨水,一直往下沿去,直到被沈淮书的手给挡住,那里有?沈淮书的名字,写得隽秀内敛,果真字如其人。

    可是?……谁知道这人彻底喝醉是?这幅模样!宋易晟是?不敢跑了,命脉被人握住,五脏六腑的热气全往那一个点汇聚过去,然而沈淮书的手一动?他还得跟着动?,生怕这人硬拽,把东西给他折了。

    他暗暗骂了句脏话。

    “你……”

    “真的太折腾人了。”

    早知道,哪还管他累不累,就该连茎带叶地,全给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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