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希贵在君怀陵身边伺候了三百多年,了解他的性格。
遂将话语的委婉,只是“接”,而不是“抓”。
如此之意就像夫妻之间闹了别扭,带着温馨之色,君怀陵听着舒服。
君怀陵杀人如麻,在他身边着实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很可能下一秒就身首异处,而惨死。
此刻,君怀陵将脚下的尸体踢开,“魔界那个魔尊夜幽冥修为与本尊旗鼓相当,现在夙凤在他手下,本尊需得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
墨南入了魔,身上的魔气,君怀陵极容易便可察觉到,但魔界辽阔,墨南在那里做事,谁的手下,住在那里,君怀陵是不知的。
但墨南万万不会想到,君怀陵留在他体内的东西,暴露了他的藏身之地。
让君怀陵通过自己的精华,感知到了墨南藏身在魔宫,夜幽冥的身边。
继而从夜幽冥身边下手查起。
短短几个时辰内,便查到,锁定了夜幽冥身边四个墨姓护法中的墨南,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他的太子殿下夙凤。
那个在他身边长大的凤儿。
“本尊没想到从前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夙凤,居然堕成了魔,变成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
一旁希贵躬身垂着眸子,暗道:“这不都是被你逼的吗!好好的一个凤羽神族皇室,就彻底毁在了你的手中,只留下夙凤这个唯一的血脉,还……”
…………
魔宫中,夜幽冥躺在床榻上,纤长鸦睫轻颤,旋即睁开暗红色的眼眸。
但马上眉心一蹙,感受到窝在他怀里睡觉的人。
“呼啦”一声,夜幽冥猛地掀开被子,当即脸色又是一白。
紧锁着眉宇望着洁白床榻上留下的斑驳血迹,还有……躺在他身边衣不蔽体缩成一团的人。
一身白袍破碎不堪,一看便知是大力撕扯坏的,并且那个人就是他。
夜幽冥坐起身来,猛揉着眉心,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夜他魂灵反噬发作,导致性情大变,控制不住暴虐的情绪。
但他已经无法记起,昨夜他魂灵反噬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
夜幽冥再次看去洁白床单上那过于刺目的斑驳血迹,和裹裤都被扯坏,露出一半雪白屁蛋的灵谷。
他昨晚应该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对他做了……
“唔~”灵谷发出一声痛吟,旋即睁开眼来,看到了正在望着的他夜幽冥后,忙问道:“师尊你没事吧?”
话间,灵谷坐了起来,与夜幽冥面对面。
他仔细审视着夜幽冥,见夜幽冥不再疯狂,便开始讲起了昨晚的事情,“师尊昨晚可吓人啦!”
在灵谷审视夜幽冥的同时,夜幽冥也再审视着灵谷。
他态度怎会如此平常!
即便对方很豪放,可这毕竟也是他的初夜。
况且第一次身下的人,不都是很艰难的吗!
夜幽冥虽然没有这方面的实际经验,但他这个年龄,已然不是那些懵懂的少年了。
尤其是他与常人的不同,昨夜又是疯魔状态。
所以给对方造成的疼痛,会是常人的好几倍。
夜幽明目光仍旧审视着灵谷的表情。
他不会如此轻松的模样,最轻……也要昏睡一日,更是无法起床,不能像此时此刻这般的安然坐着。
若是被他**,决然是无法这般坐着了。
夜幽冥很了解自己与常人与众不同这一点而造成的后果。
思及于此,夜幽冥目光落在床单上的血渍,淡淡问道:“这血渍是怎么弄的?”
闻听夜幽冥的问话,灵谷把一根手指伸到他面前,“被师尊咬破,所以血液弄到了床上啦!”
夜幽冥蹙眉,望去灵谷手指上一排较深的齿痕。
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魂灵反噬,疯癫时会像狗一样的去咬人。
遂脸色当即变得很不好了。
灵谷没有注意到夜幽冥的脸色不好,一五一十的继续对夜幽冥讲述着他的疯癫糗事。
“当时,徒儿一进屋,便看到师尊居然躺到了地面上,我忙去搀扶师尊,却没想到师尊一口就把徒儿手指头咬住了,然后师尊一边咬着徒儿手指,一边撕扯着徒儿的衣裳。”
着,灵谷指了指自己的裹裤,“连裤头都给撕扯坏了 ……”
“不要了。”夜幽冥阻止了灵谷继续下去,“今日之事莫要与旁人提及。”加深语气“切记。”
他的神色透着威压,那感觉仿佛灵谷若是对第三个人了,便会杀了灵谷似的。
灵谷忙把嘴紧紧抿住,然后重重点头。
夜幽冥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目光从灵谷身前裸露在外的红豆上收回,“去,换一身衣裳。”
昨夜魔女拿来三套衣裳,足够灵谷日常换洗了。
灵谷“哦”了声,下床,走去了外间。
夜幽冥目光跟着灵谷,不由定在灵谷因为裹裤被他扯坏,露出一半白花花的屁蛋上。
喉结滑动了一下。
“朱颜,”夜幽冥收回目光望去自己身下拢起的大帐篷,“本座的身体很不安稳,渴望能与你结合,可他不是你!”
夜幽冥闭目调息,压下欲望。
正值旺盛年华的夜幽冥,极容易对灵谷生了需求,但他的心却不想。
半晌过去,欲望被压下,夜幽冥起身下了床,来到外间,却看到灵谷只把裹裤和里衣换好,当即蹙起眉心,不满道:“怎么这般慢。”
灵谷垂眸看了看那只被咬伤,还在泌血的手指,声道:“手手被师尊咬坏了,不好穿衣裳,还总怕手指将衣裳弄脏,所以慢了。”
夜幽冥都已经忘记灵谷手指被他咬伤的事情。
此刻,他目光落在灵谷的手指上。
畜生本就是笨的离奇,手指又伤了,动作更是笨拙了。
倘若手指上的血液弄雪白的衣袍上,被其他人看到,怕是魔宫中要生出许多流言蜚语。
魔宫中的大嘴巴可不只墨西一个人,他们就灵谷身上有血渍的这件事,可以编写出许多野史,和春.宫出来。
夜幽冥嫌弃灵谷笨,不可能喜欢听到他与灵谷的各种谣言。
尤其是这种事情。
他不屑于与淫畜去做,便宜到他了。
夜幽冥异于常人的特征,不仅在承欢方面给予对方极大的痛楚,同时对方得到的享受也是极大的,其他人是无与伦比的。
而夜幽冥不与其他人做承欢之事,是因为他心中只有朱颜,无法接受其他人。
所以这三百多年,一个人都是清心寡欲,如同吃拆念佛的和尚一般。
即便这一刻,他因为灵谷生了一张朱颜的面容,又因为刚刚灵谷的衣不蔽体,让他生理上有了反应,但他还是嫌弃着灵谷,不与灵谷去结合,同时认为他的反应,是与体内的魂灵反噬有关。
毕竟魂灵反噬时,他的邪念是极盛之时。
此时,夜幽冥溢出一声叹息,看来他要去一趟玉心泉了。
想到此,他将灵谷手中的白袍接了过来,开始为灵谷穿了起来。
“今日.你手上的伤是因本座而起,所以本座为你穿这次衣裳,但以后你若是还穿不好衣裳,休怪本尊严惩你。”
“徒儿谨记,一定会穿好衣裳的。”灵谷把手抬起来,方便夜幽冥为他穿衣裳,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师尊,昨夜你是怎么啦?”
“魂灵反噬所致。”夜幽冥没有隐瞒灵谷。
灵谷皱起眉头,“魂灵反噬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吗?”
灵谷开始担忧起夜幽冥来。
夜幽冥启唇方要话,门被敲响,紧接着传来玉卿那一贯温柔的声音,“子冥在吗?”
他这一句话,是试探夜幽冥的魂灵反噬如何了,他进去可有危险。
“明知故问。”传来夜幽冥清冷凉薄的声音。
如此,玉卿便可以确定夜幽冥已经恢复正常了。
便推门进去,然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却让他当即错愕,愣怔住。
此刻就见夜幽冥正低着头为灵谷系着腰带,并且细心到给灵谷系了一个蝴蝶结。
完事后,抬手又为灵谷理了理额前的龙须刘海。
最后方才转眸,清清冷冷的看着玉卿,问他:“你找本座何事?”
昨夜玉卿进寝宫,夜幽冥还记得二人发生的事情,更是猜到玉卿当时对他的心思。
遂此刻,他利用灵谷来惩罚他,叫他痛苦。
夜幽冥是魔,尤其是不断遭到魂灵反噬,遂以往那颗人心,已经被魔性侵蚀,凉薄无情,阴冷狠毒,渐渐淡去人性。
谁违背了他意愿,惹怒了他,无论这个人为他付出多少,也无济于事,他都会去用自己的方式去惩罚,不会念及过往情义。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子冥。”玉卿目光盯在了安然无恙的灵谷身上。
此刻玉卿虽然因为夜幽冥对灵谷的举动而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灵谷居然好好的活着。
他原以为进来会看到灵谷身体被撕烂,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再无生气。
孰料灵谷非但安然无恙,二人还如此亲密。
“看过了,就回吧。”
夜幽冥对玉卿冰冷至极,目光也收了回来。
一旁,灵谷见到玉卿后,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旋即他看向夜幽冥方要问他昨晚叫他来有什么事情,却被玉卿抢了先,他道:“灵谷,我在魔宫东边看到一处花开,招来许多漂亮的蝴蝶,还有蚂蚱,要不要去瞧瞧啊?”
玉卿第一次见到灵谷时,就是因为灵谷在兴致勃勃的捉一只蝴蝶,只是那时灵谷还是一只毛团子。
所以此刻玉卿拿不准灵谷变成人后,还会不会喜欢做这种幼稚的事情,遂他坎坷不安,怕灵谷不与他去。
那么他趁着夜幽冥魂灵反噬,神智不清,变得残暴时,将灵谷骗进去的事情,就会在夜幽默面前暴露。
二人的关系会愈加恶化下去,若是一直严重下去,子冥一定会赶他走。
他不能离开子冥,更不能失去子冥。
就在玉心情七上八下时,灵谷噙着少年天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好啊,我们去瞧瞧。”
灵谷到底是刚化形成人,动物的习性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
不过,夜幽冥可记得灵谷在他面前忏悔想吃蚂蚱的事情,遂他道:“不可偷吃蚂蚱。”
他似乎已经在脑中勾勒出灵谷蹲在地上,向嘴中塞蚂蚱的一幕,神色噙上浓浓的嫌弃。
闻听夜幽冥的警告,灵谷忙摆手,“徒儿不会吃的。”他都已经改掉吃生食的习惯了。
夜幽冥没再话,提步进了内间,算将染血的床单变成一蓬灰。
玉卿则是一副亲昵的领着灵谷的手,离开。
夜幽冥来到内间,望着床单上的血渍,眉心蹙了起来,昨夜他的魂灵反噬是如何压下去的,以至于没有杀了那只畜生?
夜幽冥苦思冥想,不得其果。
遂不再想,抬手去将床单扯了下来,下意识的将床单上的血渍放到鼻前嗅闻。
嗯?
细闻之下,夜幽冥居然闻到那血居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扉。
然而,他的眉心却越敛越紧。
灵谷与玉卿一出了夜幽冥的寝宫,灵谷便将玉卿握着他的手收了回来。
旋即他问道:“军师哥哥,有那处花开招了许多蝴蝶,蚂蚱的地方吗?”
灵谷虽然笨,但不傻,凡事给他时间去想,是可以想明白的。
尤其一些很明显的事情。
闻听灵谷的话,玉卿无法隐瞒,因为的确没有那处花开招来蝴蝶,还有蚂蚱的地方,只是他一时情急,随便扯谎出来的。
遂此刻他如实道:“没有。”
“军师哥哥,昨夜你为什么要骗我去师尊的房间中,你是知道师尊在生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