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河早摔晕过去，没破皮没出血的，一家人都没当回事，想着就让他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哪知到了傍晚，醒是醒了，就是跟成了精的二哈似的，疯疯癫癫的。

    “鸡蛋！我要吃鸡蛋！”

    叶河一醒来，就嗷嗷叫着要吃鸡蛋，撒丫子往鸡窝冲。

    叶张氏忙着做饭，吆喝了一嗓子，让叶山带弟弟玩。

    叶山挨了一顿扎扎实实的笤帚疙瘩，疼得直龇牙，哪儿追得上脱缰野狗似的叶河。

    叶河一钻进鸡窝，就把两只抱窝的老母鸡赶走。

    二十个蛋，整整齐齐地码在两个鸡窝里。

    叶河两眼放光，一手一个，抓住两个鸡蛋一碰，鸡蛋应声而碎。

    蛋清蛋黄淌了满手，他呲溜呲溜地吸着蛋液，也不嫌腥气。

    叶山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趔趔趄趄地去叫叶张氏。

    “娘，河在吃鸡蛋！”

    叶张氏听见「鸡蛋」俩字就来气，瞪他一眼，大声呵斥：“吃吃吃！就知道吃！要不是你们嘴馋，老娘能丢那么大的脸？”

    叶山急得直冒汗，一把拉住叶张氏的围裙就往鸡窝拽。

    “你再不去看看，河就把窝里的鸡蛋吃光了！”

    叶张氏骂骂咧咧的，走到鸡窝一看，一地蛋壳，儿子满嘴蛋液，手里抓着俩鸡蛋正要敲破。

    她顿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揍叶河。

    “你个败家子！吃嘴精！连抱窝的鸡蛋都敢偷吃！我死你个馋货！”

    叶河抓着鸡蛋撒腿就跑，边跑边舔手。

    “你敢跑？你有种别回来！”她朝叶山吼，“还不赶紧把你弟找回来！”

    叶山垮着脸哀叫：“娘，我疼，我跑不动。”

    叶张氏气得踹了叶山一脚：“赶紧滚！气死老娘了！”

    到吃晚饭的时候，叶河回来了，一看桌子上的野菜团子野菜汤，嘴里「噢噢」叫着，一把将桌子掀翻。

    “饺子！大肉饺子！真香！好吃！”

    边嚷嚷边往鸡窝冲。

    叶张氏忍无可忍，快步追过去，就见叶河已经满手蛋液地吃上了。

    她既心疼又恶心，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河，你作死啊！”

    她伸手去抓，不料叶河就跟不认识她似的，发疯般扑过去厮，嘴里嗷嗷大叫。

    “抢我的鸡蛋，坏蛋！死你！死你！”

    叶张氏毫无防备，被他重重地踢了好几脚，回过神来要揍他，他却撒丫子溜了。

    叶河跑到屋里翻箱倒柜，将衣服被褥丢得满地都是，桌椅板凳但凡有拦着他路的，通通被踹翻。

    王婆子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叶山挨过揍也疼得厉害，两人都只能干看着。

    叶柱虎着脸吼他，叶河却哈哈大笑，满屋子乱窜地搞破坏。

    叶张氏追过来，呼呼地喘着粗气，撸袖子要揍他。

    王婆子忽然道：“河该不会得了失心疯吧？”

    叶张氏顿时傻眼了，撸袖子的动作一顿：“不、不会吧？”

    “山子，你弟弟磕到哪儿了？”

    叶山指了指脑袋。

    王婆子捶床叹息：“那就是了，一定是磕坏脑袋，成傻子了。”

    “傻子？”叶张氏喃喃一声，腿一软跌坐在地，拍着腿扯着嗓子嚎叫。

    “怎么会这样？我可怜的河啊！我的儿啊！这怎么就成傻子了？这可叫我咋活啊？”

    她哭着哭着，眼角余光看见叶山，气不一处来，爬起来就把叶山抓过去，一通爆锤。

    “你怎么当哥哥的？让你带好弟弟，你却让弟弟摔成了傻子！”

    叶山上午一顿揍还没好，又挨了一顿扎实的，瞬间鬼哭狼嚎。

    叶河疯疯癫癫地搞破坏，还跑到床边去拍王婆子的屁?股，疼得她直骂娘。

    一直折腾到累了，才被叶柱和叶张氏两口子抓住，拿绳索一绑，往床上一丢。

    他像离水的鱼，死命挣扎，嗷嗷大叫。

    王婆子和叶张氏恨得直咬牙。

    “都是叶兰舟那个丧门星害的！”

    “她克死爹娘克死男人也就算了，还把我儿子给克成了傻子！我的孙子啊！我们老叶家的骨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