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她是不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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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而想到叶兰舟在北境受伤那一回,远哥儿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快马赶过去接叶兰舟。

    穆清淮也担心得不行,吩咐底下人守好大营,他也跟了过去。

    叶兰舟已经被送到大营前沿,正被士兵用担架抬着往中军大帐的方向赶。

    大牛率先赶到,把叶兰舟背在自己身上,用布条捆好,然后快马往回赶。

    远哥儿等人前后脚赶到,见状顾不得多问,连忙随之掉头。

    回到营帐附近,大牛下了马,背着叶兰舟快步跑回她的营帐,把她解下来放到床上,然后就去解绷带查看她的伤势。

    叶兰舟睁开眼睛,装出虚弱的语气道:“我已包扎好伤处,不必解开。”

    大牛只会一些简单的包扎缝合等,还是叶兰舟手把手教的,听了她的话,就没再查看伤口。

    “军医,您怎么伤得这样重?”

    “我没事,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叶兰舟咳咳了两声,装得像模像样的,“你出去吧,在外头守着,别让人扰我养伤。”

    “是。”大牛红着眼睛,听话地走到帐外守着。

    穆清淮、远哥儿、初八、黎煜赶到,正要进去,大牛拦住他们,叶兰舟吩咐过,不让人扰她养伤。

    远哥儿急得直抹眼泪:“大牛哥,你让我进去看一眼,我就看一眼!”

    大牛没好气地责骂:“我就不该信了你的邪!你还军医是故意被南楚抓走的,还保证她不会受伤!”

    他嗓门洪亮,粗声粗气地呵斥,叶兰舟在里头听得一清二楚。

    啧,远哥儿有长进啊!

    远哥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以为……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师祖!我该死!”

    着反手一巴掌,狠狠甩在自己脸上,扑通一声跪下了,朝着营帐磕了三个响头:“都是我害了师祖!”

    叶兰舟一听,这不对劲啊,顿时不淡定了,操着一把虚弱的嗓音喊道:“是远哥儿吗?你进来。”

    远哥儿抹了把泪,连滚带爬地跑进营帐,跑到床前跪下,又要磕头。

    “别哭了,我没事。”叶兰舟坐起身,赞许地道,“不愧是我的好徒孙,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意图。”

    远哥儿一愣,眼里含着泪,嘴巴半张着,好一会儿才一脸懵逼地问:“师祖,您……”

    叶兰舟竖起食指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装的。”

    “啊?为什么?”

    “你傻啊,我跑到南楚大营,把皇帝拿捏一通,我要是毫发无伤地回来,旁人会怎么?

    你忘啦,我们神仙是要遵守天条的,要是给凡人知道身份,犯了天条,那可是要挨天雷的!”

    远哥儿一哆嗦,恍然大悟,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师祖您不会有事的。区区南楚皇帝,怎么可能伤得了您!我就知道,您跟着南楚皇帝走,一定有您的目的。”

    “你知道就好,可别出去哈。一会儿你出去了,他们要是问起来,你就我受的都是皮外伤,就是流血多了点儿,养几天就好,知道么?”

    远哥儿用力点头:“是是是,徒孙谨遵师祖之命!”

    “去吧。”

    远哥儿擦了把泪,屁颠屁颠地走了。

    他一走出营帐,不等大伙儿询问,就主动道:“师祖受的都是皮外伤,性命无碍,但出血颇多,很是虚弱,需得好生将养数日,大伙儿都回吧,莫扰我师祖养伤。”

    穆清淮一听,似乎有点不对劲啊,皮外伤而已,至于躲着不肯见人么?

    他若有所思地朝中军大帐走去,边走边琢磨。

    他是亲眼见到叶兰舟那神秘莫测的本事的,挥手之间便令北燕的粮垛消失无踪,南楚十五万大军的粮草,也被她一夜之间全部偷光。

    她虽然未必当真是神仙下凡,但绝对不是普通人,搞不好是什么得道高人的弟子,有些法术在身上的。

    那她的伤……难道是装的?

    穆清淮想了想,把远哥儿单独叫了过来,问道:“远哥儿,你实话告诉我,你师祖的伤是怎么回事?”

    远哥儿两手一摊,模样瞧着很是平静,但目光却往边上偏,不跟穆清淮对视:“就是逃出南楚大营时被守兵发现了,硬出来的,受了一身伤。”

    “当真?”穆清淮盯着远哥儿的眼睛。

    远哥儿心虚地栽了栽脑袋:“对啊。”

    “她真受伤了?不是装的?”

    “你怎么知道?”远哥儿脱口而出,错愕地看着穆清淮,“难道你也知道我师祖是神……”

    都快完了,远哥儿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捂住嘴,忽闪着眼睛看着穆清淮。

    穆清淮心里顿时有数了,果然,叶兰舟那一身伤的确是装的。

    反正伤口是她亲自包扎的,她意识清醒着,不会有人去拆开绷带验证真伪。

    穆清淮明白叶兰舟的意思,她是想努力掩藏锋芒,以免被人起疑。

    “远哥儿,你既然知道,就要替你师祖保守秘密,在旁人面前不可多言半句。”穆清淮郑重其事地叮嘱。

    远哥儿表情凝重地点头:“大将军请放心,我不会出卖师祖的。”

    “去吧。”

    远哥儿行礼告退,又回到叶兰舟的营帐边守着。

    大牛也在,见远哥儿过来,余怒未消地斥责他。

    远哥儿懒得听,一溜烟跑进营帐里,拉了张凳子坐在叶兰舟床边,笑嘻嘻地低声问:“师祖,您去南楚军中做什么了?是拿他们的粮草吗?”

    “我要那么多粮草干什么?”叶兰舟皱了皱眉,丢给他一个白眼,“傻孩子,咱们刚消灭南楚十五万大军,只折损了三千余人,要是再不费吹亏之力地把南楚二十万大军全部歼灭,只怕回了京城,不但没功,反而有罪。”

    远哥儿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差点冒冷汗:“师祖所言极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叶兰舟语重心长地提点:“远哥儿,你是公侯世家的少爷,如今你年纪轻轻,已经是四品将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你务必记着,为人臣子,不中用不行,太中用更不行。功高盖世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旦有震主之嫌,那可就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