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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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葭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狙击目标,不过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这里的夜色这样好,华灯初上时,车水马龙与鬓影衣香共同构成这片中华大地上赫赫有名的十里洋场。

    历史和当下的关系是什么呢?当你困于自身,自恨自苦时,数古往今来,或许能从里面窥到与未来有关的影子。所以支撑我们的,到底是与过去有关的温暖还是与未来有关的希望呢?苍葭一时有些出神。

    魏知年看在眼里,竟难得没有扰她,他的指尖在她锁骨上,微凉。

    目的地到了。

    西洋式的圆顶上头挂着会发光的牌匾,夜深且黑,唯有红色的闪光灯一亮一亮,如同跳动的火焰。

    百乐门门口站着一排保安,大门口停着好几辆汽车,可知都是来这找乐子的。

    从前顾渺渺跟着沈玉霖时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一则是沈玉霖这人爱惜己身,平时自己就不常来。二则是因为顾渺渺本身也没有出众的交际本领。起码作为一个姨太太来,她学不会那种做伏低的姿态。

    不过如今占着顾渺渺身体的是苍葭,之前沈玉霖带她过来赴宴时来过一趟,不算很陌生。

    百乐门门前的保安见他们过来,连忙迎开。苍葭并不攀着魏知年,在门口站定一会,竟有踌躇。

    魏知年因此回头笑看她一会,风度翩翩地递过来一只,苍葭不好不给他面子,只得将右搭上去。男人微凉的大把玩着她的柔荑,无端生出淫靡的旷味。

    他在舞厅里包了个厢,不一会就有舞厅里管事的妈妈带着一排舞女过来,各个都是水葱似的女子,她们一见魏知年便如蚊子见了血,眸子都发亮。只有那聪明的不错眼地盯着苍葭瞧,并不敢轻举妄动。

    那位管事的妈妈也没见过这阵仗,一时摸不准魏知年的意思,只得公事公办地陪着笑:“魏公子,这十个都是我们舞厅里当红的姑娘,您瞧?”

    魏知年脸上挂着笑,推一推眼镜,将那一排姑娘挨着个的瞧过去,却转头问她:“哪个好?”

    苍葭此时约莫知道他此来的目的了,心中无端生出一股寒,脸上的笑意不变,摸一摸下巴,竟半倚在他怀里,眸子带着审视也带着冷。

    “都不好。”

    魏知年于是用一种十分无所谓的语气向那位妈妈道:“m章听见了吗?”

    这位姓章的女士并不知道苍葭是谁,但她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魏知年,立刻挥挥令那些姑娘都散了,又堆着笑往前走了两步。

    “我的爷,我可真不敢糊弄您,这十个真是我这里最红的姑娘了,其中露丝有多红您可是知道的,也就是您的面子,不然我都不会叫她过来。”一面一面挨着魏知年坐下,可见于她而言,这是一个多么总要的主顾。

    这位章女士虽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白花花的胸脯随着她话一颠一颠的,饶是苍葭是个女人,也觉得怪赏心悦目的。

    不过魏知年此人惯难琢磨,他并没有特别买这位章女士的账。包厢里光怪陆离的灯打在每个人脸上,魏知年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他却在章女士开口下一句话之前抓住了她的腕子。

    若苍葭没有看错,章女士应该抖了一下。

    真有趣,许多人都怕魏知年。

    “m章收一收吧,我不吃这套。”睫毛下的眼瞳如同宇宙的黑洞,带着吞噬一切的莫测。章女士不敢笑了,苍葭这会在他怀里,倒方便了他。他的又碰上她的锁骨,这画面香艳极了,章女士却只似个瞎子般全做未见。

    “顾渺渺,跟她我要什么样的人。”他的胳膊肘压着她,不许她起来。明明只是碰她的锁骨,却撩起身体里的火星子,她强令自己镇定。

    “像我这样的人。”

    章女士起初并没有太注意魏知年身边这个女人。虽然她的模样也算水秀,但与她底下的姑娘比还是差了一截。魏知年此时将苍葭放开了,从怀里掏出一盒雪茄来,他的袖衫笼着,露出精瘦的臂。火柴将火划开,他咬着雪茄将看着苍葭,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快乐,是一种隐含欣赏的快乐。

    疯子欣赏疯子,变态喜欢变态。

    苍葭心里吐槽,脸上却稳得住。

    “章女士再去找找吧,别叫魏先生久等。”她的声音带着十二分柔和,细听下来竟有一种善解人意的味道。

    那位章女士也算是个精明的人物,闻言立刻悟了七八分,看向苍葭的目光又与从前有些许不同。哎呀,原以为只是个有点姿色的幸运姑娘,如今才知人家是深藏不漏呐。章女士干脆也不再问魏知年,而是继续向苍葭打听。

    “还请姑娘再明示明示,免得到时候找来的人又不对,平白浪费魏先生和姑娘的时间。”

    苍葭这时看也不看魏知年。

    “好,最好念过点书,刚毕业最好,可以不太聪明但千万不能太蠢。不能爱钱,不能肤浅,然后要么长得像我,要么气质像我。”

    她这话明明是给章女士听的,脸却朝着魏知年。看到他将里的雪茄灭了,点头赞她:“的不错,看来你很懂他的品味。”

    章女士不知魏知年口里的他是谁,但却莫名在这句话中嗅到一丝恐怖。

    苍葭眼皮亦一跳。

    章女士不敢再耽误,口里称她这就去寻人,站起来踩着碎步就走了,走前得了魏知年一句把门关好,不经我允许不许进来。

    她素来见惯场面的,自然知道这话后头什么意思。这话要是别人来,m章兴许还会顺势打趣两句,可这人是魏知年,因此除了一个是字余话一句不敢多。

    包厢里如今就她和魏知年两个了人。门是锁死的,但到底还是在外头,并不是十分私密的空间。灯光撩乱下,他脸上的光明明灭灭,昭示着一种未知的危险。

    他忍很久了,她想。

    而就在她的念头刚成型的那一刻,魏知年的声音落在她耳边。

    “坐上来。”

    苍葭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听他的话,不过她也不会完全不听他的话。她素来有一双明眸善睐眼,闻言先笑,继而歪着头问他:“原因呢。”

    魏知年按住她的肩,摘下眼镜后他的声音又莫名低了些。外头隐约传来女人的嬉笑声,这是欢场也是销金窟,他选这么个地方来与她共赴巫山,也算是符合他的性格。

    他耸耸肩,十分无所谓地将她抱上来,那本来极短的旗袍又被撩上去几寸,耳鬓厮磨间呼吸都重了几分,魏知年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因此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听你跟沈玉霖分别是在大厅里来了一场,我想,你好像没这么对过我。”

    还来不及打寒噤,他的掌抚上她的背。

    “让我瞧瞧你那天是怎么对沈玉霖的。”

    “好。”她那含着温热的话落在他耳边,第一次,她的主动碰上他的身体。

    非私密空间的刺激很好的愉悦了他们两人,其实从骨子里来讲,谁不是个疯子呢。

    巅峰时魏知年问她:“你害怕吗?”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她笑的漂亮极了,若细看,竟有几分癫狂的喜悦。她的喜悦感染了魏知年,他因此咬上她的唇。

    事后,魏知年看着她半倚在沙发上的上半身,目光转一圈,笑的意味不明。“看来这旗袍也不是全没用处。”

    “你就这么跟未来的设计界新星话吗?”她脸上潮红未褪,话的时候依旧带着点喘。魏知年听了便凑过去,他今天实在是兴致好,正好此时m章来敲门,他二话不便了句滚,然后又将她衣服掀开来了一次。

    这次可真是连喘的力气都没有了。

    章女士再进来的时候,虽见魏知年和苍葭都穿的齐整,但空气里淫靡的味道还是为这屋子之前不为人知事迹的留下了些许痕迹。

    章女士只做不见,不过她带来的几个姑娘就没有她这么厚的脸皮了,尤其魏知年又是那样俊朗,他袖子挽着,半睨地看着众人,更照烫了那些凄惶的面孔。

    所以权利才是最好的春/药呢,这话何止是对男人,对女人一样适用。

    苍葭在她们脸上逡一圈,章女士如今摸不准她的底细,但到底是不敢再忽视她了。

    “魏先生您瞧,这次这几个都是我们这儿刚来的姑娘,干净鲜亮,现在外头流行大学生,我们这也与时俱进,各个都是大学毕业,还有一个是震旦的呢。而且您细瞧,是不是有那么点子像。”

    魏知年此时正忝足,目光便没之前那样不耐,他将这些女人的脸看的仔细,然后问苍葭:“看中哪个?”

    苍葭才不接他这话,而是反问:“你看中哪个?”

    于是最终选了两个,学历最高的那个和气质最纯的那个。

    章女士见终于交了差,心里狠送了一口,以为魏知年就要将两人带走,却听他道:“不急啊,先陪我们玩一会。”

    章女士自然是不敢反驳的,将她们俩留下便走了,只嘱咐她们照顾好不提。